錦梨不由怔了怔。
“有過一腿……你說的是被包還是……”
隋玲芳沉聲說：“那倒不至于，李蕁芳跟張逸是正兒八經地談戀愛，只是倆人比較低調，一直都沒有對外公開，只在少部分人里頭流傳。
張光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張逸在談戀愛期間，利用自己的人脈給李蕁芳拉了好幾個通告，甚至還找上了天鼎娛樂。”
隋玲芳話語一頓，頗為嫌棄地說：“說能不能讓李蕁芳跟三月天里的幾個人炒CP，張光這才知道張逸跟李蕁芳關系，拒絕了張逸的提議。”
錦梨無言以對。
幾年前。
粉色少女的輝煌落幕，新一代即將沖擊亞洲天后女團消失。
三月天男團接過了團體燎原的火炬，在有絕對的實力，和一系列的營銷下，成為新晉偶像頂流。
現在的熱度，還比不上之前那么夸張。
在最后的時候，張逸居然想三月天幾個人一起跟李蕁芳炒CP。
是張逸瘋了，還是光哥瘋了？
傻子都會拒絕啊！
拉一個還不夠，還得拉上好幾個……或許只有戀愛腦才會覺得天鼎娛樂能做到吧。
錦梨饒有興致地說：“就因為李蕁芳，所以那個張逸才想找我麻煩？”
隋玲芳撇了撇嘴：“除了男女關系那檔事，你沒有任何跟張逸有交集的地方。
我懷疑張逸之前在芳菲內部極力推選李蕁芳成為代言人，好來個舊情復燃。
結果你被權力更高的戴總欽定了，張逸只能退而求次，給你增加點拍攝障礙，好去討好李蕁芳。”
她不知道李蕁芳是怎么想的。
但張逸這幅舔狗模樣，怕是想要復合。
錦梨把之前顧澄說的話，告訴給了芳姐。
隋玲芳思索了一會兒，眼眸閃爍，緩緩地說：“顧澄說的沒錯，這次改妝是全盤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我們需要重新跟芳菲溝通。”
她忽然笑了笑，“張總之所以敢拿捏你，也是吃準了你一定要當芳菲的代言人，所以不敢提出要求。
他這個想法是對的，但我們也不是這么好惹的，改妝是可以改，我們也能配合，但到底一天改幾次，拍幾次，我們需要跟芳菲重新溝通。”
錦梨挑了挑眉梢：“你看上去已經找到解決方法了？”
隋玲芳胸有成竹地說：“多虧了你通告不忙，既然張逸想跟我們耗，我們就跟他耗！”
換做是其他藝人，都不能用這個方法。
但換做是錦梨，這反而很好解決。
左右不過是付出一些時間成本。
可錦梨一有空就看書學習，在劇組里能見縫插針地學，那么在拍攝途中，同樣可以學。
所以對一般明星都很重要的時間成本，放在錦梨身上，卻有點一文不值了。
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翌日。
隋玲芳跟錦梨一起來到芳菲第六層，進去了部的辦公室。
隋玲芳打算直接跟負責人洽談拍攝時間。
負責這件事的員工看隋玲芳跟錦梨找上來，還有點茫然，溝通了一會兒，才發現張總居然改掉了戴總定下的方案。
唰的一下。
冷汗立刻流下來了！
負責人立刻說：“你們稍等一下，我先出去了解情況。”
他沒打電話給win，而是直接去樓下的拍攝間找他，臉色很是陰沉。
錦梨跟隋玲芳看負責人匆忙離去，這才意識到了什么。
錦梨若有所思地說：“他們內部好像并沒有溝通好。”
隋玲芳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嗤了聲，“或許我們不小心牽扯到了公司的權力競爭。”
錦梨見閑來無事，干脆拿出五三刷題。
芳姐也走去了另一邊，輕聲打著電話，跟其他藝人溝通通告。
另一邊。
負責人找上win了解情況。
win把昨天張總過來提議的事說了出來，并道：“張總提供的藝術妝容還挺不錯的，我覺得可以嘗試修改。”
負責人額頭霎時冷汗涔涔。
“壞了壞了，張總完全沒跟戴總打一聲招呼，錦梨的拍攝方案，是戴總親自定下來的！”
win也愣住了。
“我以為張總能夠拿出來，肯定也是征求了戴總的意見，戴總覺得都可以，所以張總才拿兩套方案出來讓我選。”
他眉頭緊擰，“我就選擇了感覺更加好的那一套。”
負責人著急地說：“方案不是不能改，但不能亂改。
拍一套衣服就得重新換妝，明星又不是賣貨主播，一天能給你換裝十幾套，錦梨的經紀人找上我，說一天最多換兩套，早上一套，下午一套！”
win立刻搖頭：“不行，這也太少了，拍不完的！”
負責人：“但如果不這么拍，錦梨要是得了皮炎或者皮膚過敏等等，就是芳菲的責任了。”
負責人焦急地走來走去，最后停頓住腳步。
“這樣吧，我去找戴總溝通情況，你去打電話給張總，問他這件事戴總到底知不知道，一定要問清楚，不然你跟我可能都會被炒魷魚！”
與此同時。
新一天的清晨，三月天也展開了通告宣傳。
十月份，他們的通告依然是表演舞臺為主，跟[雨霖鈴]進行最后的拉鋸戰。
據說光哥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總是請雨霖鈴的人吃飯，希望能把代言級別定在最高級。
“光哥，你找我。”
剛結束一場通告，顧澄連妝都沒卸，先進入了保姆車。
車里只他們倆人。
光哥道：“對，你那部《暗殺》的事，天鼎高層今天統一了風向，愿意給你投資。”
顧澄眼里劃過一抹驚訝，嘴角微微上揚。
“我沒想到公司這么重視我，我會多多努力的。”
光哥搖了搖頭：“你努力沒用，這個投資不是你拉來的，是錦梨拉來的，他們一聽見錦梨也要投資，就想跟著試試水。
我提前給你一點消息，公司并未真正下定決心，所以給你的資金不會很多，你要再想辦法拉點資本方，我可以推薦你幾個。”
顧澄搖頭：“不用，現階段人馬應該夠了，錦梨問過她的經紀人，看樣子晨曦娛樂也有些心動，會追加一筆投資。
《暗殺》只是一部校園劇，并未涉及到特效，成本不高，我能湊出來。”
張光笑出了聲，晨曦娛樂要摻和一腳，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晨曦娛樂如果也要投資，那天鼎這邊就很好說了。
雖然不想投資太多。
但天鼎總不可能被晨曦娛樂比下去吧？
錦梨這里。
在做完一套數學卷子后，發現已經過去了40分鐘。
她左右看了看，負責人沒有要回來的跡象，而隋玲芳也一直在打電話。
稍微聽了聽，好像是跟法務說談論臨時修改拍攝方案，算不算違約云云。
錦梨看了眼手機，感覺不能浪費難得的休閑時光。
她來到會客廳里的一角，找了個最普通的純色背景，用手機開啟直播。
這一次直播，她打算看教學視頻，順帶做些筆記。
看書自學固然很好。
但人工教學，可以彌補自學所學不到的課外拓展。
網友紛紛點進去，發現錦梨已經正襟危坐地看教學視頻，而原本還很興奮進來的網友，毫無預兆地迎來了網課暴擊。
最近錦梨都是晚上開播的，開播只有兩個小時，有很摸魚的打工人都沒趕上。
今天錦梨換成白天開播，有許多正在工作的人就點了進去。
其中也包括薛昊。
他最近的心情很煩躁，作為實驗課題的組長，他承受的壓力最大，而實驗已經陷入了僵局。
最近做的幾次實驗，所參與的器官都沒有進行血糖調節，也就是說，他沒有找對路子。
薛昊一邊盯著人體圖，左手邊是組員遞來的報告，右手邊是他自己的想法，要決定接下來做哪里的基因敲除實驗。
忽然，他手機叮咚一聲，彈出了錦梨的開播提醒。
薛昊不由一愣。
這個明星……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直播間了，一個是工作太忙，另外一個是這個主播都是晚上開播，而那時候是他休息的時候，他不怎么玩手機。
薛昊想到了鄒維春那神神叨叨的說法，于是隨手一劃，點開了直播間。
他瞄了眼錦梨，不由點了點頭。
這次學習的內容沒再那么基礎了，能看得出這個明星一直都有進步。
老師的聲音通過外放傳來，出乎意料的，薛昊的內心也隨著一個個數學文字而變得平靜下來。
最終，薛昊把目光瞄向其中一條神經環路上。
他神色一動，記起這條神經環路曾經做過相關的敲除實驗，當初的實驗報告是……
薛昊立刻從厚重的報告里翻了起來。
這條環路里，光降低血糖耐受，主要是通過中縫蒼白核RPa，薛昊特意調出這條環路參與的所有器官，發現該核團是調節棕色脂肪組織（BAT）活性交感前，運動神經的主要部位。
“棕色脂肪嗎？”薛昊眼里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這種棕色脂肪并不少見，研究人員也早就發現其作用，最重要作用之一是代謝葡萄糖或脂肪，直接產熱以維持體溫穩態。
血糖、脂肪、熱能……三個關鍵詞忽然在他腦海里閃爍，串聯出一條線索。
薛昊神色一定，或許他可以另外做個研究棕色脂肪與光能之間的實驗？
他立刻拿出手機，跟助理撥打了電話。
“修改拍攝方案？”
戴雪玲接起電話后，還有點怔愣，“怎么個修改法？”
部負責人心里咯噔一下，整個人都懸了起來。
就知道張總沒有跟戴總溝通過！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負責人支支吾吾地將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特意說道：“錦梨那邊接受新的拍攝方案，但在拍攝時長上提出了要求。”
戴總輕輕一笑。
“我都不知道部修改了拍攝方案，你們這是瞞著我先斬后奏？”
負責人立刻用紙巾抹了抹臉上的冷汗，“沒有沒有，我也是今天被錦梨的經紀人找上來，才知道這件事，第一時間來詢問戴總。”
戴雪玲淡淡地說：“沒有下次。”
她輕笑玩味地說：“趕緊把張總的拍攝方案傳過來給我看看，到底有多前衛跟潮流。”
負責人這邊掛斷了電話，win那邊已經提前幾分鐘掛斷了。
“張總那邊怎么說？”
win神情有些凝重，“張總什么都沒跟我說，只讓我按照內心的想法去選擇。”
“哈？這不是耍你嗎？”
win這下也知道自己卷入了兩大股東的戰爭中，臉色鐵青：“所以你得到的消息，戴總什么都不知道是嗎？”
負責人大汗：“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我還會站在這里嗎？
你現在趕緊把張總給你的拍攝方案傳給我，我傳給戴總，戴總那邊要看！”
他嘀咕地說：“張總也是的，怎么總是認不清楚形式呢！”
win臉上的表情有些苦，他覺得自己才是最慘的受害者。
早知道張總把新的拍攝方案遞過來時，他先再三斟酌，而不是因為符合自己的喜好，就立馬采用了。
他現在也在努力想補救措施。
但腦袋一片空白！
另一邊。
戴雪玲收到了張逸修改后的拍攝方案，不由皺了皺眉，嗤笑了聲。
她隨手將平板扔在了桌上，無語道：“我們這是在賣衣服，還是在賣化妝品？”
她的母親坐在座位上，拿起平板看了看，也不由眉頭微皺。
“芳菲的宣傳部是誰在管，我只是一個月沒來公司，水平就下降了這么多，主次都分不清楚。”
戴雪玲：“不是主管的問題，是張逸先斬后奏，他特意調查了win的喜好，做出一個偏彩妝風格的拍攝方案，就是認為win會接受。”
她淡淡地說：“母親，我早就跟你說過，win的拍攝手法雖然好，對美的捕捉也很有一套，但他的審美也極具個性，更適合去拍雜志，而不是拍成衣。
我有意將他換去做宣發部，是你一定要留他在攝影部。你看，只不過是被張逸詐了一下，就跳入到別人的陷阱之中。
一個敢換，一個敢拍，我這個總設計師的名號，都掌控不了他們。”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
“行，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戴雪玲能理解母親的想法，win是她一手挖掘出來的，獲得了好幾個國際攝影的獎項。
如果還是母親執掌芳菲，那win今天這件事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現在，芳菲已經換了掌門人。
戴雪玲神情微冷。
不聽話的人，要么炒，要么調！
戴雪玲又看了平板上的錦梨一眼，聽說錦梨運氣很好，沒想到還真是有點玄學在身。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錦梨的影響，通過這次的機會，居然一下子鏟除兩個不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