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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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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晚有你后悔的時候!

  鄒福泉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嘴唇動了又動之后,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成河見話說得已是差不多,便撫了袖子,“鄒掌柜若是沒別的事的話,便請回吧,至于這悅然酒樓和夏記之事,本官自會秉公辦理。”

  說罷背著手便往后堂而去。

  有小廝走了過來,沖鄒福泉拱手,“鄒掌柜,請。”

  十分干脆的趕人。

  鄒福泉本就氣得不行,眼下面上越發掛不住,氣呼呼地抬腳便走。

  待走了幾步后,又折返了回來,將先前放在茶幾上的錦盒拿上,這才大步而去。

  小廝一路送鄒福泉出去,裴成河卻是又將馮茂才叫了過來,“方才鄒福泉來了一趟,話聊得并不投機,對方負氣而去,但也知道我們的態度,大約手中的事情要停下來,你現在即刻派人逮捕根生,避免其畏罪潛逃。”

  收網一定要收的干脆利索才行。

  該捕的魚,一條也不能少。

  “是。”馮茂才急忙吩咐人前往,卻又有些擔憂,“只是我們如此強硬,那鄒福泉難免會添油加醋,屆時若是趙大人怪責下來的話……”

  趙大人,趙銘杰,乃是河陽道提舉常平司,從五品大員,官職比他們這些七品末流要高上許多。

  且提舉常平司素日負責平倉、市易、河渡、水利等事,與地方官時有接觸,若是遇到什么事,隨便拿捏一把,對于他們這樣的地方小官來說,皆是滅頂之災。

  “你我做官,就真是要跟著旁人一般,慕強凌弱,沒有半分原則不成?”裴成河問道。

  馮茂才沉默不語。

  他自然是不想的。

  十年寒窗苦讀,一招科舉出仕,初初戴上這官帽,滿心想的是為民做事,為朝廷效力。

  但官場亦是名利場,如同染坊的大染缸,只要進去,就不可能還保持一張白紙。

  他能做的,只是盡量不讓自己染的那么黑,讓自己還能盡量的保持初心,為百姓做事,做公正事。

  但,能為百姓做事,前提是他還是個官。

  倘若有一日,他因得罪權貴被免去官職,那他當真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這是一個矛盾的事情,想要找尋其中保持平衡的關鍵點,很難。

  馮茂才想到此處,長嘆了一口氣。

  裴成河卻是走到跟前,伸手拍了拍他,“不怕,我們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即可,任是他提舉常平司,也挑不出咱們的錯處,更何況,他不過就是個提舉常平司罷了,這人外有人,天外也終歸有天,還怕了他不成?”

  馮茂才一愣。

  一介縣令,不怕從五品大員?

  而裴成河素來做事沉穩,能說出這樣的話,且此時一副只能說明……

  他找尋到了靠山!

  但這個靠山是誰,裴成河似乎并不愿意透露。

  無妨,裴成河是他的上峰,那裴成河的靠山,便是他的靠山,只按著裴成河所說的來做就是。

  “我這就去!”馮茂才拱手,急忙召集了一些衙差,命其前往抓捕悅然酒樓的根生。

  前去抓住的衙差去的極快,幾乎是跟鄒福泉一并到的。

  而因為鄒福泉去縣衙時愜意地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園一般,根生對縣衙之人并沒有半分提防,被抓捕時亦沒有躲避和反抗。

  臉上反而掛滿了不屑與嘲弄,甚至大言不慚,“今日你如何將我抓走的,明日你便如何將我送回來,還要斟茶賠罪,說自己瞎了狗眼!”

  衙差聞言,面面相覷,繼而哈哈大笑。

  這段時日,這些話他們聽到的次數屬實不少,這耳朵幾乎都要起了繭子。

  但結果又怎樣呢,還不是一個個被抓的時候囂張跋扈,滿嘴都是狂妄之言,在被審訊用刑之后,個個蔫兒成了霜打茄子?

  這根生不是唯一一個,興許,也不是最后一個。

  根生見衙差們皆是無視他所說的話,心中頓時一沉。

  但在被衙差帶走,看到此時面色陰沉,站在一旁的鄒福泉時,一顆心則是像被人緊緊攥住了一般。

  掌柜的……

  好像沒有要為他阻攔或者說話的意思?

  就這般任由這些衙差將他帶走了?

  那這次掌柜的去縣衙,并非是敲打問責裴成河,而是和裴成河達成了某種共識,將他交了出去?

  還是說,掌柜的與裴成河并不談攏,畏懼裴成河這個縣太爺,此時壯士斷腕……

  無論哪種,他的下場,都很可怕。

  根生張了張嘴,半句話都不曾說出口。

  而根生被帶走之后,鄒福泉則是氣得砸碎了桌上的一套茶具。

  這茶具,是汝窯所出,主子所賞,鄒福泉從前十分喜愛,日日都要用。

  伙計見狀,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能默默地清掃地上的碎片。

  這個裴成河,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如此對他悅然酒樓,待他得了機會,一定要好好在主子跟前,告他一狀!

  就等著往后日子難過吧!

  鄒福泉在心中默默詛咒了一番,眉頭卻也高高擰起。

  再如何地宣泄心中憤怒,往后再如何針對了裴成河,那都是往后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眼下,這個裴成河,下手頗重。

  那些被關進去的地痞肯定是撈不出來了。

  不過無妨,那些人原本也是收了銀錢去做事,自然也該承擔相應的后果。

  至于根生那邊,只能盡量打點,看能到什么程度。

  而這段時日,他不能,且大約再花錢也找尋不來人再為悅然酒樓做事,去找夏記的麻煩。

  這是最讓人懊惱之事。

  未能將夏記整垮,而是尋麻煩尋的一半,任誰看來都是實力不足,傳出去惹了笑話。

  而夏記只怕也會借著這件事,將生意做的更大,更將悅然酒樓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未來可怕!

  鄒福泉煩躁不已,同時仍然對裴成河的態度感到詫異。

  裴成河不給主子和悅然酒樓面子,大約不是因為不知道悅然酒樓的背景,興許可能是因為他有不得不偏向夏記的理由。

  但有關夏記和夏氏的背景,他是查過的。

  夏氏一介平民百姓,陸啟言也不過就是軍中一個小小都頭,皆無大能耐。

  而唯一能給夏氏和夏記撐腰的,是武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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