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靠別人,名不正言不順,還會落下恩將仇報的名聲。”
  “投靠長公主,是你唯一的出路。”
  許仲平:“你容我想想。”
  許仲平讓人給段明月安排了一座帳篷。
  黃安入內:“大將軍。”
  許仲平道:“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黃安點頭:“是。”
  許仲平看了他一眼:“你也認為我該投靠長公主是不是?”
  “大將軍,你這些年為黑甲軍做的已經夠多了,屬下知道,您是不希望大元帥辛苦創立的黑甲軍落在旁人的手中……可段公子說的不無道理,黑甲軍再不擇木而棲,恐怕在大梁再無容身之處。”
  黑甲軍是一支強大的虎狼之師,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以少勝多之戰不勝枚舉。
  可如今他們在梁國的地盤兒上,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
  梁國朝廷若是驅逐他們,天經地義。
  他們是軍隊,不是土匪。
  “當初歸隱西南,就是因為這兒勢力繁多,又不受朝廷轄制,誰能想到秦王稱了帝呢?”
  黃安長嘆,“只道是,世道無常啊。”
  許仲平叫來親信,吩咐他去一趟北峽谷,出了營帳,來到了溪邊的一塊百年樹樁上坐下。
  黃安跟上。
  每每許仲平需要做大重大決定時,便會來此處數樹樁上的年輪。
  他蒙上眼,任意摸了一個點。
  “黃安。”
  他說道,“從這兒往外數,若是單數,黑甲軍出山輔佐大梁長公主。”
  “是,將軍。”
  黃安應下后,對著他指尖下的年輪,一圈一圈往外數。
  “一……等等,大將軍,往左還是往右數?”
  他問道。
  “隨便。”
  許仲平說。
  黃安猶豫了片刻,往多的那邊數了過去。
  “一、二、三、四、五……”
  他數得很慢,每一聲都清晰入耳,宛若重錘,一下下敲擊著許仲平的耳膜。
  “數快些!”
  許仲平不耐地說。
  “哦。”
  黃安抹掉眼底的淚水。
  他難受。
  大將軍只會比他更難受。
  繼承了大元帥遺愿的大將軍,投靠他人,比割了他的肉還痛吧?
  可為了保住黑甲軍,大將軍別無選擇。
  段明月的到來,只是加速了這一進程。
  越來越多的勢力來到軍營,已足以說明他們歸隱的日子結束了。
  “五十八……大將軍……”
  黃安的喉頭脹痛了起來,聲音幾度哽咽。
  許仲平抬起手,拍了拍黃安的肩膀:“戰死沙場,是所有黑甲軍的歸宿,黃安,你怕么?”
  黃安抹掉眼淚和鼻涕,鄭重其事地說道:“屬下不怕!”
  許仲平的雙眼被蒙在黑布下:“那么,告訴我答案吧。”
  黃安望著僅剩的一圈年輪,淚如泉涌:“大將軍……”
  “報——”
  親信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大將軍!峽谷里……沒找到辰龍的尸體!”
  許仲平仰天長嘆:“原也沒抱希望,罷了。”
  山石坍塌的廢墟,如何還能挖出尸體?
  親信慌忙搖頭:“不是的,大將軍,有人破了陣,把辰龍帶走了!”
  許仲平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