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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 大舅哥看妹夫,哪兒都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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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臨淵和鶴迦其實并不熟,只是曾見過幾面罷了,最多不過是交了一次手,沒有分出勝負。

  當然,他認為他贏了。

  但謝臨淵也的確多次聽說,鶴迦若是動怒,朝廷上下都攔不住。

  只是鶴迦真正怒極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情況下,他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不同于永寧公主已經到了喜怒不露于形色的境界,燕王像是一塊沒有心的頑石,毫無感情可言。

  他為數不多的感情,也就給了永寧公主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妹妹。

  “應該……也生不出什么事端吧?”項鳴玉還是不確定道,“以我們現在的狀態,也碰不到活人,就算小鶴再生氣,那也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啊。”

  “姑姑所言極是。”花映月摸著下巴,煞有其事道,“但依我之見,如果阿瀾招的夫婿是神霄樓主的話,是多么美滿的一件事情,神霄樓主為阿瀾所做的,你我可也都看在了眼里。”

  晏聽風為了夜挽瀾,不僅連性命都不要了,甚至還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讓他這條命達到最大的利益化。

  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如今他能死而復生,他們也喜不自勝。

  有神霄樓主在,就像是多了一根定海神針,讓他們的心也都安定了下來。

  若說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有能力站在永寧公主身邊,也只有神霄樓主了。

  但燕王鶴迦又對永寧公主極其的愛護,恐怕就算是再優秀的男子,也入不了這位四方王爵之首的眼。

  “樓主可不僅僅只是武學奇才。”霍驚羽笑,“他若沒有極強的為人處世的手腕,哪里能夠坐穩武林盟主這個位置,霍某相信樓主一定能夠化所有干戈為玉帛。”

  花映月嘆了一口氣:“可兄長的脾性……其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會兒絕對不能夠波及到我們。”

  鶴迦抬手,在棋盤上落下了最后一枚棋子。

  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誰也不讓誰,竟然成了一盤死局。

  “王兄好興致。”一道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自己與自己對弈,分不出勝負,不如我陪王兄手談一局,王兄也可以試試我如今的棋藝。”

  鶴迦的眉梢一動,手一揮,面前幻化出的棋局頃刻間便煙消云散了。

  夜挽瀾在他面前站定,是真的很可惜:“王兄怎么不讓我多看一眼,我若將此棋局記住,也一定能夠耨流傳百世。”

  “你鮮少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這么多的話。”鶴迦淡淡地哼笑了一聲,“人呢?”

  夜挽瀾知道就算她裝做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在鶴迦面前完全不管用,她挑了挑眉:“聽說要見家屬,聽聽去整理衣裝、焚香沐浴了,禮數總是不能少的。”

  聽到這句話,鶴迦的神情一頓。

  花映月和項鳴玉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很顯然,鶴迦今天絕對不可能順利讓晏聽風過關。

  可以說,從將要見鶴迦的那一刻開始,晏聽風的每一步都走在了刀刃上。

  稍有差池,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但很明顯,這第一關,晏聽風已經過了。

  謝臨淵摸了摸下巴:“他有點能耐啊,我也的確聽說燕王極重禮數。”

  “對癥下藥。”林梵音說,“看來樓主早就將燕王殿下的大小事跡都已經了解透徹了。”

  晏聽風的確全部了解了一遍。

  他并不懼怕燕王,但燕王是夜挽瀾的兄長,他需要得到燕王的認可。

  又過了幾分鐘,晏聽風到了。

  鶴迦抬頭看去,目光冷冷,這一看,他卻是先一怔:“你的頭發……”

  “樓主昔年以身殉道,青絲化白發。”這次開口的是月箏,“所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以身殉道……”鶴迦動容。

  萬軍之戰降臨,他作為最早赴死的那一批,并不知道之后神州到底會發生什么。

  是新生,還是毀滅,他全然不知,但他慨然赴死。

  晏聽風站定,頷首微笑:“又見面了,燕王。”

  他如今修為恢復,已經能夠看見鶴迦等人了。

  “神霄樓主,別來無恙。”鶴迦淡淡地說,“本王先不過問你和小瀾的事情,本王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得讓本王滿意,可以進一步商量。”

  他并不傻,縱然其他人都不說,他又豈會猜不到夜挽瀾和晏聽風之間的關系?

  “哦?”晏聽風笑容不變,“還請燕王賜教。”

  鶴迦問:“籍貫何處?家中還有何親人?”

  夜挽瀾的眼神微微一變:“王兄——”

  鶴迦抬手,制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目光直視著晏聽風:“作為兄長,本王總要調查清楚。”

  “燕王所言極是。”晏聽風神情從容,不慌也不忙,“籍貫神州錦城,如今定居云京,父母雙亡,孑然一人,但今有父親北殷和母親玄檀,我視他們如親生父母。”

  鶴迦自然知道在神霄樓主三歲那一年,他的父母慘遭被殺。

  也正是這件事情成為了導火索,鑄就了一個草根出身、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武林至尊。

  他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是在探查晏聽風的情緒把控能力。

  晏聽風沒有失態,將所有的事情坦然大方地說了出來,倒是讓鶴迦有些意外。

  他以為他觸及晏聽風悲慘的過去,晏聽風會當場甩臉就走。

  可晏聽風沒有,依然是一副淡然含笑,巋然不動的模樣。

  花映月悄聲對項鳴玉說:“姑姑,看來兄長的這第一個刁鉆問題,樓主已經過關了。”

  鶴迦不喜也不怒,又問:“今年年歲幾何?”

  晏聽風稍稍地思索了片刻:“二十有四。”

  他并沒有說謊,這具身體剛好是風華正茂的二十四歲,不多也不少。

北殷和玄檀也的確為這具身體嘔心瀝血,他醒來的時候也只是催動內力,讓內力在四肢百骸中運轉了幾個周天,經脈便  “二十四?”鶴迦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樓主三百年前就已經名震江湖了,何來的二十四?”

  三百年前,他看神霄樓主是人中之龍,少年英雄。

  可三百年后,他看神霄樓主怎么都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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