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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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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

  “官家。”

  皇后跪在官家病榻前呼喚,躺在床上的官家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

  “官家醒了,官家醒了。”

  皇后歡喜地叫喊,卻暗地里攥起手,誰都不知道,她其實怕官家真的醒過來,即便有大理寺和宣德門叩闕的事在那里頂著,官家也會治她的闖宮之罪。只是讓王秉臣倒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她要的是執掌大權。

  內殿里沒有了任何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榻上的官家。

  官家目光落在皇后臉上,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聲音,然后他看向屋中其余人。

  皇后登時出了一身冷汗,她挺直了脊背,靠上前意圖以此擋住官家的目光。

  “官家,妾身在這里,您想要說些什么?”皇后假意傾聽,然后他看到官家臉上涌上的那抹嫌惡的神情。

  官家攥緊了被褥,喉嚨里發出“嗬嗬”的響動。

  皇后見官家說不出話,安心了不少,干脆拉起官家的手:“官家別急,慢慢來,您告訴妾身,妾身代為通傳。”

  皇后沒有膽子假傳圣旨,她希望官家能在最后關頭,對王秉臣失望。官家只要清醒著,就應該聽到了方才殿外的爭執,哪怕官家對王家父子生出一點點嫌隙,她也可以趁虛而入。

  官家掙扎了半晌,目光反而有些渙散,興許是因為激怒攻心,病情更加惡化。

  皇后假意流淚,等到太醫前來診脈,她才不舍地起身,轉頭去看王秉臣等人。

  “之前我來福寧殿見官家時,官家明明不是這樣,”皇后道,“怎么會病情突然加重,你們又為何不報與吾知曉?除了吾之外,其余臣子是不是尚蒙在鼓里?還以為他們遞上來的奏折,官家都能過目?”

  王秉臣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官家,這才道:“早些時候官家還在聽我等議政,當時官家也開口說了話。”

  皇后冷冷地道:“王相公說的議政之人都有誰?是你安排的中書省官員?”

  這話語里滿是懷疑,王秉臣聽著整個人也變得格外肅穆:“圣人是懷疑微臣等人?”

  “眼見為實,”皇后道,“官家分明已經不能言語,你們卻還裝作若無其事。即便不能隨時稟告給吾,秦王總在這里,你們有沒有告知秦王?”

  皇后指向秦王:“自從官家生病,就將秦王召入宮中,你該知曉官家是什么意思。”

  王秉臣等人心中了然,皇后這是急于推秦王上位。有皇后擋在前面,秦王只需要站在那里,露出一副任由擺布的模樣,就能順利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王秉臣道:“我等都是按官家吩咐做事。”

  皇后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王相公這話說的沒錯,反正官家無法言語,沒有人能駁斥你們。”

  王秉臣自從拜相以來,一直被官家所依仗,頭一次遭受如此質疑,他抬眼看向皇后,文人的風骨和宰相的威嚴,讓皇后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若是王秉臣不堪受辱死在宮中,那她后半輩子也別想安生。

  王秉臣道:“圣人想要做什么,不妨直接說吧!”

  到了這地步,皇后也不遮掩:“官家口不能言,依祖制該何如?”

  王秉臣皺起眉頭,官家病了,還沒到新帝登基的時候,該由圣人權同聽政。

  皇后不想給王秉臣等人商議的時間,徑直道:“從現在開始吾就住在福寧殿。”

  這話就說的很明白了。

  皇后道:“至于宣德門叩闕,都是因王晏而起,這樁事就交與王相公自己處置。”這話聽著像是在施恩,其實是在趕王秉臣離開。

  皇后頓了頓接著吩咐:“將參知政事,新上任的樞密使,翰林學士傳進來,處置余下的政務。”

  說完這些,也不等王秉臣反對,她就看向秦王:“秦王也留下,許多事吾不方便露面,還需要秦王的幫襯。”

  這些政令下來,若是都實現,整個大梁就等于落入了秦王和皇后手中。

  中書舍人欲言又止,這樣的場合有王相公在,輪不到他說話,但王相公卻被叩闕逼迫,就算想說話,也得先妥善解決外面的事。

  皇后看向內侍,她之前知會了殿前司,只要等她一聲令下,殿前司的人就會進來帶走王秉臣等人。

  內侍跑了出去,片刻之后身著錦袍的班直就走了進來。

  皇后揮揮手算是給王秉臣最后一點體面:“事關重大,王相爺不要再耽擱。”

  王秉臣看著那些班直:“圣人驅使殿前司,可有官家的手諭?”

  皇后道:“情勢緊急,吾為了穩住大梁社稷,不得不插手政事,否則一旦出了差錯,讓吾如何向官家交待?”

  殿前司的人再次逼近,中書舍人等官員看向王秉臣,事出突然,他們完全落了下風,眼下想不出法子來扭轉局面。

  內殿中正對峙著,就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皇后不必著急,真的出了差錯,還用不著你來頂著。”

  皇后面色就是一變,下意識地看向殿前司指揮使。

  殿前司指揮使也皺起眉頭,兩個人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看到了太后走進了內殿,太后身邊站著兩人,一個是官家身邊的紅人徐恩,另一個是淮郡王。

  秦王心頭一跳,他們父子倆終究是在這種局面下見面,他之前的猜測和懷疑都成為了現實,早知曉如此,他就該找個機會,除掉了這逆子。

  太后先去內室看了官家,又向太醫詢問了脈象和病情這才回到側殿,坐在了主位上。

  端起茶抿了一口,太后看向皇后:“吾記得,皇兒下令命皇后禁足,皇后怎會在這里?”

  皇后面色登時變得難看,她以為只要動作足夠快,即便慈寧宮知曉也晚了,沒想到在最緊要的關頭,太后還是來了。

  不過問政事許多年,太后卻一點沒生疏,先籠絡住了官家信任的人。

  “母后,”皇后低聲道,“事急從權……官家病重,我是怕……”

  太后面容舒朗,甚至透著幾分慈祥,不過真的到了皇后眼睛里,卻全都變成了威嚴。

  太后道:“這宮中不是只有你一個圣人。官家病了,真的鬧到權同聽政這一步,也還輪不到你。”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王秉臣:“不就是一個宣德門叩闕嗎?哪朝沒有過?吾也曾被御史彈劾,如今不也好端端地在這里?”

  說著她微微仰起頭,神情說不出的淡然:“官家病的日子久了,自然有人坐不住,非要弄出個風吹草動來,那便由著他們。春來冬往,你總不能盼著都是艷陽天,刮風下雨稀松平常,日子還是得照過,王相公你說是也不是?”

  太后和顏悅色地與王秉臣說話,一旁的殿前司指揮使已經駭得面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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