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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被家暴致死,我靠彈幕殺瘋了

  驟然發生的變故,驚嚇呆住了眾人。

  誰都沒有想到,好端端的,桑靜婉會突然發火取人性命。

  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滿,這會兒也無人敢說了。

  暴君!

  桑靜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眾人心里,此時十分默契的,將人劃入了暴君的行列。

  桑靜婉自然不知道這些心中所想。

  就算是知道了,也根本不會在乎。

  暴君就暴君好了。

  反正她要的也不是什么青史留名。

  若說從前,她還尚且因為自己是天選之子的身份,對所謂的桑氏一族,有什么責任背負。

  如今,早就盡數消失不見。

  一群蠅營狗茍之輩,就該一輩子爛在臭水溝里,永世不得翻身。

  桑靜婉只想殺干凈這些敗類。

  免得這種臟東西流落出去,傳播壞種,禍害他人。

  只是桑靜婉,漸漸的發現了不對勁兒。

  起初,她也只是覺得,今天似乎與昨天,并沒有什么不同。

  同樣的時間起床,洗漱,穿衣,吃飯,處理公事。

  可漸漸的,她才發現,手中剛剛處理過的公文,是昨天才處理過的。

  見鬼了?

  桑靜婉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只能時刻保持著警惕。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桑氏一族幾乎已經全部被她大換血了一次之后,桑靜婉發現,那種重復前一天的情況,又出現了!

  這一次,她甚至殺了一個人。

  結果到了第二天,卻發現那個人,仍舊如昨天那般,好生生的站在她房門外,神色恭敬的等著伺候她洗漱。

  只有她知道,這人是來刺殺她的。

  果不其然,在她捧了水洗臉時,那人一如昨天那般,拿著一早藏好的匕首,朝著她的后心扎去。

  一擊斃命。

  桑靜婉神情冷漠的擦著手,絲毫沒有把這個,她連手指都不需要動,就輕松碾殺的人給放在眼里。

  她只是奇怪,為什么明明昨天已經被她殺死的人,今天又重新出現了。

  還做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事兒。

  是幻境嗎?

  桑靜婉是有在國師府,見過關于幻象陣法的構建的。

  據記載所言,普通人一旦陷入幻境之中,便會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相同的一件事兒,直到力竭而亡。

  可也許是天資有限吧。

  她并沒有學會如何構建陣法,自然也不知該如何破解陣法。

  但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桑靜婉發現,她仿佛也不是陷于陣法之中,無限重復著前一天的事情。

  她發現,她從前做過的那些事兒,殺掉的那些人,就好像是被她從某一幅畫面上,抹去掉的一些筆觸。

  但此時,正有人在把她抹除掉的那些痕跡筆觸,重新的一一填補。

  而她想要重新將那些被填補上的地方擦去,卻發現無濟于事。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巨大的恐慌。

  尤其是,明明已經被刀削去血肉,只剩下半副勉強還算完好的皮肉,掛在骨架上,早已撐不住折磨氣絕的族長,竟然也又活了過來!

  連身上被削去的肉,也全都一片一片的,長了回來。

  桑靜婉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根本無力制止。

  她嘗試了許多辦法,最終發現,無論她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

  直到,那個因為質疑她,被她拿來殺雞儆猴的四長老,也活生生的又活了過來。

  桑靜婉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

  她的世界,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悄悄改變。

  那些被她殺掉的人,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重新活過來。

  很奇怪的是,沒有人覺得奇怪。

  他們也不記得發生過什么。

  仿佛這個世界里,只有她的記憶,是有過未來發生的那些事兒。

  也不對,或者應該說,這個世界里,只有她的記憶沒有被重置。

  如果桑靜婉沒有接觸過神秘莫測的國師府,沒有翻看過國師府關于另一個更高維世界的記載,她或許會覺得恐慌、懼怕。

  可此時,她只想探究出一個真相。

  為什么會這樣?

  究竟是誰,在操縱她的人生?

  那人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在滿是探究中,桑靜婉發現,她身邊那些消失的人,并沒有在繼續出現了。

  而現如今,她停留的時間線,大概是……她被當做是祭品,被全族人騙去禁地主持祭祀前一些時間?

  她又忽然想到,如果事情全都回到了原點,是不是所有人,在這個時間線之后,與她發生的交集,就這樣,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呢?

  那謝涵……和師尊還會記得她嗎?

  她們記憶里,還會有她嗎?

桑靜婉好像是時至今日才發現,原來在這樣可能涉及生死存亡的時候,她最看重最  在乎的,竟然那些愛她的、在乎她、無畏一切艱難險阻也要守護她的人。

  而不是,這些只配在臭水溝里陰暗活著的仇人。

  可現在才明白這些,似乎也什么都晚了。

  阿涵,會不會已經忘記她了?

  桑靜婉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禁地,想要去主持祭祀,想要再去走一遍來時路……她想,去確認,那個已經深深烙印在她心底的人,是否還在。

  就算不記得她了,也沒有關系。

  ……是沒有關系的吧?

  桑靜婉不確定的想著,腦子里亂糟糟的,像是糾纏了一團混亂的絨線,怎么解也解不開,怎么理也理不順。

  事情一如往常。

  桑靜婉順其自然的,順著族長等人的心意,孤身前往禁地,主持祭祀。

  只不過這一次,跟上一次略有些不一樣。

  上一次,她尚且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稀里糊涂的,就進了禁地。

  結果險些喪命其中。

  倒是白白便宜了外面這些人,啃著沾了她鮮血的饅頭,風光得意。

  如今,她既然知道了這些人的真實目的,哪里還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前往禁地之前,桑靜婉便在桑氏一族所有人的身上,都下了蠱。

  配上此前,她送給各家的茶、米,都是用她特制的藥水,浸泡過的。

  不僅可以提味增香,更能夠日積月累的,在眾人體內藏下余毒。

  待到蠱蟲因為感受不到母體而蘇醒躁動,這些深入骨髓的毒,就會化為致命一擊,收割掉他們的性命。

  她能殺掉這些人一次,就能殺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只要她還記得這些人,未來,她就可以殺無數次!

  此仇此恨,不死不休!

  她自認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事情,這才從容的踏上,前往禁地的路。

  第二次踏入禁地,桑靜婉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心情也更加的忐忑。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點,但又好像有什么事兒,是不一樣的了。

  越是臨近出口的位置,桑靜婉就越是緊張。

  這一次的國師府,還會和之前一樣嗎?

  過來接侍靈族祭品的,還會是謝涵嗎?

  阿涵又會不會,也跟桑氏一族那些人一樣,根本就不記得她了?

  如果阿涵不記得她了,應該就還是會和上次一樣,對她心軟,心生憐愛,救下她吧?

  可如果阿涵根本就不記得她了……

  桑靜婉有些失落的想,若是只有她自己記得,而對方完全不記得,那她們兩人之間的感情,還能作數嗎?

  她若是把對阿涵的感情,傾注到一個根本不記得她的阿涵身上,又是否,是對她們這份感情的背叛?

  桑靜婉心里頭亂糟糟的。

  既害怕謝涵什么都記得,又害怕謝涵什么都不記得。

  情正兩難之時,桑靜婉也順利走出來禁地,來到國師府接收侍靈族祭品的地方。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次在禁地之中獨自漫行的那一段路,倒也沒那么跌撞難熬了。

  從洞府中走出來,陽光打在臉上,微微有些刺眼。

  桑靜婉抬手擋了一下,隨后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頓時松了一口氣。

  阿涵……

  她張了張嘴,險些脫口喊出來的聲音,被她強硬的咽了回去,差點把舌尖都給咬了下來。

  好險!

  桑靜婉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看向謝涵的目光,卻仍舊是止不住的、晶亮晶亮的。

  熠熠生輝。

  這世間,怎么會有人,光是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那里,便猶如神祇,讓人忍不住的仰望心安。

  桑靜婉很開心。

  能夠重新見到阿涵,無論對方此時記得自己與否,對她來說,都是一場莫大的恩賜。

  只是這場開心,到底沒有持續多久。

  桑靜婉發現,阿涵果然不認識自己了。

  甚至這一次,也沒有把自己私藏起來豢養的打算。

  反而是……

  只拿她,當做是底下侍靈族送上來的祭品。

  阿涵好像真的成了那個為所有人所期待的少君。

  更讓桑靜婉覺得痛苦難以接受的是,這一次的謝涵,并不是謝涵了。

  明明還是那個模樣,明明還是那個人。

  可這一次,她偷偷打聽到,那位師尊,喚她驚鴻。

  且,原本該是謝涵師尊的謝玉桐,這次變成了她的姑姑。

  親姑姑……

  上一次,可沒有這樣的關系。

  這是怎么回事兒?

  難道,不止是有人在回檔她的人生?更是篡改了她的一部分人生?

  明明國師府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還與上一次相同。

  唯獨上一次,與她有諸多瓜葛糾纏的謝涵、謝玉桐師徒,變成了與從前完全不一樣的關系。

  甚至,上一次,死于她手的九長老,這一次還是再次死在了她手里。

  就連死的時間,地點,方式,都還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擋在她身前的人,是謝驚鴻,而非謝涵。

  桑靜婉感覺十分的痛苦壓抑。

  她實在沒有辦法,將謝驚鴻,當成是謝涵來對待。

  哪怕她們長得一模一樣。

  是一樣的身份。

  更可能就是一樣的人。

  她仍舊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阿涵已經成了謝驚鴻。

  原本并沒有答案的事情,此時她已經有了答案。

  她無法接受,完全不記得她們之間所有事情的謝涵。

  哪怕她們的關系,也在隨著時間,日漸回到從前那般。

  可她就是覺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她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清晰的感受到,謝涵是謝涵,謝驚鴻是謝驚鴻。

  哪怕她們之間,有諸多相同的生活軌跡,生活習慣。

  對她來說,謝驚鴻與謝涵也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

  尤其夾雜著一份,只有她自己知曉擁有的記憶,讓她日常更加痛苦。

  桑靜婉有時候會忍不住懷疑,只有她記得的謝涵,真的還存在著嗎?

  她更是忍不住的想,到底是誰在安排著這一切?

  那人的目的是是什么?

  她更想問一問,為什么誰都不抹去,卻獨獨抹去了謝涵?

  桑靜婉終日困擾其中,最終還是逃不過生了心魔。

  一如上次一樣。

  她會離開國師府,與謝涵決裂,互相說了最狠的話,就是因為生了心魔。

  只不過,上次,她的心魔是桑氏一族,她要復仇,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全部不得好死。

  這次,她的心魔,卻變成了——謝涵。

  一個,除了她的記憶里,完全不存在的人。

  國師府先祖留下的祖訓,并沒有說,為什么不能私藏侍靈族祭品。

  其實,那個得到國師府先祖恩惠,進而有了機會,修習國師府秘法,最后卻反叛了國師府先祖,險些將國師府一脈盡數屠戮殆盡,只是表面的原因。

  謝玉桐與謝涵他們,也是在上一次,她生了心魔之后,才忽然明白,祖訓背后藏著的真實原因。

  由侍靈族送上來的祭品,雖然很可能會出現天資聰穎,更甚國師府血脈許多之人。

  然實際上,侍靈族與真正的國師府血脈,終究還是略有一絲差距。

  便是這一絲差距,險些害得國師府傾覆。

  這起因就是,侍靈族的人,會因為執念滋生出心魔。

  若不能將其克制,便會為心魔所操縱,成為其驅使的傀儡。

  桑靜婉當年便是如此。

  她無法不恨桑氏一族的那些人。

  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很快的生根發芽。

  再想要拔除出去,便難如登天。

  自然,也就沒能逃掉成為心魔傀儡的命運。

  上一次,是謝涵割舍了情根為祭,才阻止了她的繼續魔化。

  可許多事情已經發生,傷害更是造成過了。

  她被心魔操縱時,傷了謝涵最為看重的國師府眾人。

  她們,再也回不去了。

  尤其是獻祭了情根的謝涵,開口便含了刀子,刮割的人渾身生疼。

  本以為,這一次,她必不會再重蹈覆轍。

  沒想到……

  她放下了對仇恨的執念,卻又生了新的執念。

  桑靜婉在面對謝驚鴻質問她的執念究竟是什么時,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無法說出一個,根本不存在此時的人。

  她甚至有些荒唐的想,要是能再回檔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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