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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孤魂野鬼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被家暴致死,我靠彈幕殺瘋了

  “啥話?”

  “賤婢不知廉恥,勾引主家!”

  “啊?”

  “就是這么一句無憑無據的話,逼得人家姑娘差點跳了河!”

  “還是姑娘家里人心疼,怕姑娘真的做了啥事兒,就勸著,要不嫁了。”

  “好歹高門大戶的妾,吃喝總歸是不愁的。”

  “就這么的,姑娘嫁了……”

  路人甲唏噓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死了干凈呢?”

  “可話又說回來了……”路人甲再次理中客道:“她要是真的沒有勾引主家,為何要咽下這委屈?大聲說出“她沒有做過”能有多難?我看,指不定還是有心虛的成分!”

  說完,她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道:“所以,那趙大郎,就是用這個法子,一次又一次嘗到了甜頭,便也想著如法炮制,先壞了姜安寧的名聲,再將人納為妾室?”

  沒想到姜安寧根本就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

  “那他是怎么敢攀扯上縣令大人的……”

  路人甲跟路人乙面面相覷,都很是想不明白。

  是啊,為啥啊?

  安夫人等人過來時,趙玉芳仍在破口大罵。

  各種不堪入耳的臟話,落到趙家夫人耳朵里時,羞臊的人恨不能直接暈過去。

  這丫頭失心瘋了吧?

  趙家夫人三言兩語的,就把趙玉芳的癲言癲語,歸置成了被鬼神沖撞。

  她快步走上前,又是歉疚又是心疼的拉起姜安寧的手:“真是對不住,小女被邪祟沖撞的瘋魔了。”

  “小女一向心地善良,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定然不是出自本意,姜繡娘可不能因為這意外之事兒,怨恨上小女,往后不跟她來往了。”

  說著,趙家夫人就從手腕上,褪下來個雞血紅的鐲子,不容人拒絕的戴到姜安寧的手上:“小小心意,姜繡娘千萬別為了此事兒再生氣了!”

  “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的?”

  高高在上的態度,令人十分不適。

  趙家夫人約摸也是知道自己這話站不住腳,給了鐲子,立馬扭頭就走。

  邊走還邊高聲道:“姑娘定然是因為先前心善,憐惜那趙家銀蓮攤上那樣的人家,做了孤魂野鬼,給燒了幾張紙錢,結果卻被那小賤蹄子給纏上了!”

  “破落戶就是破落戶,凈是些沒臉沒皮的東西,丁點兒不值得同情。”

  她高聲呵了一聲:“回頭我定要請了德高望重的大師傅來,打的她魂飛魄散!”

  一句話,就把趙玉芳,放在了可憐受害者的位置上。

  趙銀蓮與姜安寧的恩怨,在江安縣也已經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趙玉芳因為同情趙銀蓮的遭遇,給人燒了紙錢,結果被纏上,因而對姜安寧產生了敵意,就也說得通了……

  姜安寧不得不承認,這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確實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瞧瞧這反應迅速的應變能力,張口就來的連篇謊話。

  甚至,這些話,竟然還都“合情合理”“自圓其說”了……

  估摸著要不了幾天,那趙家大郎,就會正正經經的娶個媳婦兒回來掌家。

  到時候,趙家大郎為了占便宜,納會手藝的廚娘、繡娘為妾,就為了省工錢的“說法”,只怕也會不攻自破。

  就算趙家大郎名聲敗壞、人品不佳、其貌不揚,想來以趙家夫人的手段,也會給人騙回來一個合心合意的“好兒媳”。

  姜安寧忽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也很迷茫。

  女子一生,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鬧劇散去,安夫人作為主人家,出來打了個圓場,招呼大家入席去。

  “今兒我特意讓人,從南邊送了螃蟹跟鱸魚過來,如今的蟹,正是最最肥美的時候,大家等會兒可得好好嘗嘗!”

  聽聞有蟹吃,眾人立馬歡快應聲兒,再不提剛剛的事兒。

  “早就聽聞安夫人府上的廚子厲害,拿手的好菜,那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尤其是在做螃蟹這門功夫功夫上,更是一絕!今兒可算是我有口福了。”

  “如今這個時節,還真就是吃蟹的好時候,前段日子,我家那幾個小田莊的莊頭,也送了兩簍河蟹過來,那蟹黃蟹膏,肥的不得了!可惜自家稻田里養的河蟹,不是什么好東西,實在拿不出手,不然啊,我定給你們每人家里都送上一些。”

  有跟這婦人關系好的,立馬接了話茬:“瞧你這話說的,不想給咱們吃就不想給咱們吃,還什么算不得好東西,我可就得意稻田蟹這一口呢,你要真心想送,明兒就送到我府上兩簍去,不然我渾當你是假客氣。”

  “那我哪能是假客氣?你既然這么說了,我定然要給你送去的,兩簍哪里夠?咱倆這關系,必須得十簍起送呀。”

  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看就是關系頂好的。

  瞧著兩人把話說的熱鬧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湊趣兒:“見者有份,我們總也能沾點兒光,吃上一簍吧?”

  說要送螃蟹那夫人,笑呵呵的,和氣的就像那寺廟里的送子娘娘:“都有都有!一個都少不了,都有!”

  婦人應承完其他人,目光落在姜安寧的身上,順勢說道:“也不知道姜繡娘有沒有忌口的,回頭我也給你送上兩簍,只當嘗個新鮮。”

  “我沒什么忌口的。”姜安寧淡淡一笑,老實的說道:“只平常也不怎么吃蟹。”

  “沒有忌口的就好。”婦人見人應了話,立馬走到人跟前,挽上姜安寧的手臂,端的是一副與人親親熱熱,關系十分融洽的樣子:“田莊里頭倒是也養不出什么稀奇東西,不過那稻田里頭倒是有不少的泥鰍,趕明兒我也給姜繡娘送去一些。”

  “聽說這東西補血的效果特別好!”

  “咱們女人家呀,最怕的就是氣血不足。”

  “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

  婦人滔滔不絕的跟姜安寧說起各種養生之道。

  親切柔和的語氣,又不會讓人不適。

  姜安寧時不時還能接上幾句話。

  兩人有來有往的說了一路,直到入席。

  婦人干脆招呼了姜安寧就坐在她旁邊,繼續跟人說起什么時節應該吃什么、喝什么,就像是神交多年,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和她們說螃蟹、送螃蟹是假,想要借機跟姜安寧搭上關系才是真。

  “真是夠心機的!”

  有人不滿的低聲吐槽了句。

  只是無人在意罷了。

  眾人都忙著,找機會往姜安寧跟前湊,混個臉熟呢。

  姜安寧有些無措……明明是安家大小姐的生辰,倒好像她成香餑餑了。

  她不免求助似的看向安夫人,很是不想這樣喧賓奪主。

  奈何,安夫人反倒是很對這事兒樂見其成,不僅對她的求助視而不見,還各種打配合的拉著其他人說話,給她們騰出空間來。

  甚至還時不時的介紹其他夫人給姜安寧認識。

  姜安寧無法,只能一邊應承著那些夫人們的熱情,一邊把話題,盡可能地往安大小姐身上引:“……倒是不曾見安大小姐出來,今兒可是她做主角。”

  說曹操,曹操到。

  姜安寧的話音才剛落下沒多久,宴客廳外頭,就遠遠地傳來了清脆爽朗的聲音。

  “可是我來晚了?”

  “母親……”

  安家大小姐笑盈盈的快步朝著安夫人走來,正好與姜安寧迎面相對。

  原本還噙著笑,與旁邊的幾位夫人周旋客套的姜安寧,瞬間變了臉色。

  她手上的湯匙一時不穩,哐啷一聲,砸落在湯碗里,驚起甜湯四濺。

  “怎么了你這是?”

  旁邊的婦人,見她花容失色,像是看見了什么驚嚇人的事情,連湯匙都拿不穩了,趕忙遞了帕子過去,關心詢問。

  姜安寧回過神來,笑容勉強的扯了下嘴角:“沒、沒什么……安家大小姐天人之姿,我一時有些看得呆了。”

  她朝婦人歉意的一笑:“真是對不住,失禮了,夫人莫怪。”

  “這有什么的。”婦人隨和的笑著回了一句。

  心里卻不怎么相信姜安寧的說辭。

  天人之姿?

  她目光偏轉到安家大小姐的臉上,輕輕搖了搖頭。

  要說安夫人模樣也不差,從前的江寧織造,也是出了名的俊后生。

  還是圣上欽點的探花郎。

  按說,這倆人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模樣相貌不說驚為天人,總也不至于像安家大小姐這般,平平無奇又平平無奇。

  甚至是跟安夫人夫婦二人,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婦人忍不住試探問:“姜繡娘與安大小姐認識?”

  姜安寧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收斂好表情,微揚起嘴角,笑得恰到好處:“不認識。”

  不過,是這輩子還不曾認識。

  “夫人怎么會這樣問?”

  她語氣平和:“我從前很少進城的,往來更是很少與諸位貴人有所接觸,今兒是第一次見到安大小姐。”

  夫人輕皺了下眉,似有不信。

  “不過,今兒雖是第一次見安大小姐,卻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一見如故之感,就好像……”姜安寧眉頭輕皺,半真半假的遲疑著說道:“從前在哪里見過似的。”

  “原來是這樣啊。”

  婦人聞言,頓時信了七八分:“怪不得你剛剛見到人時那么驚訝,連手里的勺子掉了。”

  “興許是安大小姐慈眉善目,看著就像是佛廟里供奉的菩薩似的,所以才格外親切吧。”

  姜安寧似是真心般感嘆了句。

  婦人咯咯直笑:“真沒看出來,你這丫頭,瞧著木訥老實,說起漂亮話,倒還一套一套的,怪中聽的。”

  婦人笑的十分開心,似乎姜安寧的這話,正合她的心意。

  不過……

  婦人看了眼安家大小姐,倒也覺得姜安寧這話是美化過的中肯了。

  明明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丫頭,跟安夫人站在一起時,瞧著卻不像安夫人的女兒,倒像是安夫人的大姐、小姨。

  姜安寧故作靦腆一笑:“我也是實話實說。”

  “你說的對!”

  婦人瞧著安夫人母女在往這邊過來,沒有再去糾結人的長相,笑笑著說:“安大小姐一看就是穩重的。”

  姜安寧配合著笑。

  等安夫人帶著安大小姐走到跟前時,不免笑著打趣兒:“你們兩個倒是感情熱絡的快,我不過才一會兒沒有見著你們,便有說有笑的打嘮起來了,這是在這兒說什么悄悄話呢?也說與我聽一聽,讓我跟著樂呵樂呵。”

  “還能說什么?不過是夸你家閨女的話。”

  婦人笑吟吟的回應著人的打趣兒,又熱情慈愛的夸了安大小姐幾句:“……有好長時間沒見過你家閨女了,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真是越瞧越穩當,有當家人的風范,這往后啊,肯定是錯不了!能撐得住門庭,你啊,可是有福了!”

  姜安寧內心感慨,這位婦人吹捧起人來,比她還要會胡言亂語。

  她收斂著情緒,含笑著跟人客套行了個平輩的禮,仿佛先前的失態不曾有過那般。

  安大小姐目光輕蔑的在人身上打量,敷衍著回了一禮,完全是瞧不上人的樣子。

  只不過礙于教養,加之安夫人就在旁邊,又有外人長輩在,不好失禮?

  姜安寧笑容更深了幾分。

  可還真是……一模一樣的性格做派,從未變過啊!

  連那眼中對她的輕蔑之色,都與從前,如出一轍的一致。

  安夫人這會兒也已經拉扯著過來,介紹著兩人互相認識了。

  “你們小姐妹兩個,年紀正相當,想來會有合得來的話說,快互相認識認識。”

  姜安寧禮貌微笑,內心恨到滴血。

  她可跟人沒有話說。

  還換了名字,叫安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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