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交,華千棉很開心,她把桑雀帶入正廳內,給桑雀倒上熱茶拿出糕點,坐下來訴說她這段時間的經歷。
遙真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假寐,避嫌,她跟華千棉又不熟。
華千棉說她當日跟鬼戲班的侏儒對上,力量耗盡也打不過,水墨鬼域侵蝕,再加上她體內的鬼反噬,她跟死了一樣。
只是過了不知道多久,華千棉發現她的心燈力量在逐步加強,一部分來自她之前送出去的神像,一部分來自于未知之地,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桑雀猜想,這部分心燈力量很有可能是老媽當時寫到華千棉經歷時,來自部分讀者的敬佩和惋惜。
總之華千棉靠著這部分力量,稀里糊涂地就活了,一舉邁入鬼級。
當時望山城已毀,華千棉渾渾噩噩,還不能很好地克制體內的鬼,就只能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華千棉來到晉州,一邊想辦法謀生,一邊重新收集身份,扮演千面神。
穩定自身力量,華千棉用了近四個月,后來秦州大亂,華千棉慶幸自己沒有留在秦州,為了以后能安穩生活,華千棉原本打算去京州謀生。
畢竟是天子腳下,生活就算艱難,肯定比其他州更安全。
只可惜進入京州的關口管控非常嚴格,她暫時沒有能力混入京州,只好回到晉州府城三川城這里,在三川城附近開義莊謀生。
“……我就想著,以后要是有機會,能拿到什么重要人物的皮,偽裝成這個人混入京州,等到了京州,我這顆心就能安定下來了。待到有朝一日,再讓我遇到那個侏儒,我定要親手宰了他!”
華千棉每每提起那個侏儒,就氣憤不已。
桑雀清了下嗓子,“那個,鬼戲班的侏儒已經被我宰了。”
華千棉滿眼驚訝,“真的?什么時候,在哪,他死得夠不夠慘?”
桑雀大概講述了下當日在湯原縣死域中斬殺侏儒的事情,華千棉拳頭一直緊握,聽完之后拍桌子大喊,“好!死得干凈!”
說完之后,華千棉又緊盯著桑雀里里外外地打量,“你現在什么層級了,你讓我體內的畫皮鬼感覺很恐懼。”
華千棉所駕馭的鬼實際上是一只畫皮鬼,自稱千面神而已。
“已入五層。”
華千棉嘴巴大張,說不出話來。
桑雀喝了口茶,“原本只是來看看你如今過得如何,既然你說你想去京州,正好我這里有個機會,可以混入盛京城,你要不要一起?”
華千棉合上嘴巴雙眼放光,用力點頭,“好啊,求之不得!呃……我這義莊才開倆月,又要廢了?”
華千棉一陣心疼,感覺她跟義莊這門生意犯沖,上回在望山城外才接手一座義莊,結果望山城地動,全塌了。
現在好不容易在白溝村安頓下來,去京州的機會又送上門來。
下次不開義莊了,開棺材鋪!
華千棉正想著,忽然感覺到令她不舒服的窺視目光,一抬頭就跟桑雀雙眼對上。
“你干嘛?”
桑雀消去鬼眼的功效,眼前這個華千棉并不是望山城中那個少女的樣子,形象上有出入,是華千棉套了一張其他少女的皮。
之前是匆匆一撇,現在是仔細查看,鬼眼依舊看不透,看到的都是這個少女本人過去的經歷。
這樣的偽裝簡直天衣無縫,精妙絕倫。
桑雀問道,“你這個換皮的能力能不能對別人施展,比如我?”
華千棉身體后仰,上下打量桑雀,狐疑道,“你準備去盛京干大事?”
桑雀沒否認,“救一個人,偷一樣東西!”
華千棉眼珠子左右動了動,隨即從懷中取出算盤上下一晃,撥弄一會算盤珠子不知道在算什么,最后晃動算盤歸位,對桑雀露出財迷般的笑容。
“我可以幫你,但是親姐妹也得明算賬,這個報酬……”
“你說,只要我給得起。”
“一萬金!”
桑雀早有預料,不黑心不貪財就不是華千棉了!
“奪少!!”
門外突然傳來遙真震驚的聲音,遙真雖在假寐,偶爾還是會聽屋里說什么,屋里兩人也沒想過要防她。
遙真冷不丁聽華千棉開口就要一萬金,震驚地跳起來,站在門口瞪大眼盯著華千棉,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黑,膽子有多大,張口就是一萬金。
遙真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一萬金是什么樣!
華千棉絲毫不覺得有問題,抱起雙臂道,“我這畫皮鬼的能力十分特殊,殺人嘛不行,但是將一個人變作另一個人,在行得很。木蘭肯定是識貨的,不然又豈會開口問我?對不對?”
遙真咬著牙根,盯著桑雀看,眼神詢問你真敢給啊,明月山所有百姓一年的花銷都用不了一萬金。
桑雀當初找她幫忙對付魚婦,也才許諾事后給她三兩金。
怎么?是她不值錢嗎?!
遙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桑雀只能戰術性喝水,清嗓子,抓臉,小動作不斷。
最后迫于雙方眼神壓力,桑雀道,“報酬的事情咱們慢慢聊,總之我不會虧了任何一個幫我的人,眼下重要的是我要跟你說清楚這趟的風險,你也最好和我說明一下你這個能力的優勢和弊端,其他的……慢慢聊,不急!”
華千棉隨手撥弄算盤,“行!買賣嗎,我又不是黑心商人,東西要是不值這個價,你給錢我也不敢收。”
遙真這下也不避嫌了,大步走到圓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倒要看看她為何不值錢!
桑雀把桌上糕點盤子推到遙真面前,被遙真氣呼呼地推開。
華千棉掃視兩人,能看出桑雀和遙真之間關系很好,而且當初在望山城外,遙真一個人抵擋眾多抬棺鬼,幾乎是拼上了性命。
這樣的好人,可以信任。
華千棉想明白之后,便不再隱藏什么,直言道,“我所駕馭的鬼是一只畫皮鬼,擅取人皮,套上人皮之后,就能把我或其他人變成別人,就好比說我扒了這位坤道的皮……”
“你試試!”遙真瞪眼。
桑雀嘆氣,華千棉嘿嘿一笑,“打個比方而已,那我用木蘭打比方,比方說我扒了木蘭的皮,套在我自己身上之后,我會瞬間獲知木蘭在被扒皮前經歷的一切,甚至獲得一些木蘭本身的能力,比如武功之類的。”
“但我若把木蘭的皮,套到坤道你身上,如果坤道你只是個普通人,你就會無可抵抗地,認為你就是木蘭本人,無意識地成為木蘭,直到被人拆穿。而你被拆穿的時候,會脫皮而死,無法挽回。”
華千棉看了眼桑雀,“我之前只是用窮兇極惡之人試過,木蘭你是走陰人,套皮之后被拆穿,應該不會直接死,或許用鎮邪司的替死草人可以規避這種規則。”
“必須先扒一張皮下來,就不能自己畫一張皮,偽裝成其他人嗎?”桑雀問。
華千棉沉默了一陣,“畫皮鬼有這個能力,只是我目前做不到,我和畫皮鬼必須邁入五層境界才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