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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詭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有一個詭王朝

  桑雀感覺自己在墜落。

  周圍都是霧狀黑暗,冰冷,刺骨。

  頭頂一抹殘紅越來越遠,像一只巨大又猙獰的鬼眼,在黑暗高空中若隱若現,注視著她。

  她一直墜落,身體無處可依,下方好像沒有盡頭。

  整個世界只剩下黑暗和她!

  巨大的恐慌感在心中蔓延,就像鬼壓床,桑雀喊不出聲,只能在心底不斷掙扎大喊。

  醒來!快醒來!

  一股血色光芒驀地從胸口護身符處爆發,將她整個人包裹。

  就像在秦璐家里時一樣。

  血月懸空,夜籠紅紗。

  桑雀重重摔在地上,蟲鳴聲嘶力竭,遠處傳來的陣陣犬吠聲。

  冷風像刀子一樣,桑雀猛吸一口氣醒來。

  她趕忙查看自身,身體完好無損,她還穿著出門時的黑色運動外套,除了手機,身上其他東西都在。

  她還記得,自己在秦璐家被那雙手抓住的瞬間,念了護身符上咒文,緊接著就是墜落感。

  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

  她現在又在哪?穿越了嗎?

  血腥味彌漫,桑雀一抬頭,視線定格,瞳孔震顫。

  一輪巨大的血色圓月高懸在空,破敗的磚瓦院子中央,兩個身穿粗布古裝的女人直挺挺地吊在張牙舞爪的老槐樹下。

  尸體的黑發在冷風中飛蕩,雙眼大睜凸起,嘴角翹起到極致,形成一副極其詭異驚悚的笑臉。

  尸體下方,還有一只被擰斷脖子的公雞,滿地血污和雞毛,猙獰恐怖。

  這時,一條腿從尸體后方蹬出來,后面樹杈上竟還有一個穿道袍的少年被吊在半空,雙手抓著脖子上的麻繩,用力蹬腿掙扎。

  “救……救我……”

  桑雀渾身一震,這里情況不明,所有一切都透著詭異和恐怖,或許那少年知道什么。

  先救人!

  桑雀快速掃視,院子里面還有兩間土屋,都不是現代風格,很像是古裝電視劇里那種。

  此刻土屋大門緊閉,卻有微弱的黃光透出,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人。

  “有人嗎,出來救人啊!”

  桑雀喊了聲,沒有反應,看到屋門口有把砍柴的斧頭,她果斷沖過去抄起斧頭。

  一轉身,兩具本該背對她的尸體,竟晃晃悠悠地轉過來,盯著她。

  救人心切,桑雀壓著心里害怕,一股熱力透過身體傳遞到手中,她揮手甩出斧頭。

  家庭緣故,她從小習武,這兩年開始對弓箭感興趣,準頭不差,而且她的手很穩,不會因為害怕就顫抖。

  小時候她第一次跟人對練,武館的師父就跟她說過。

  可以輸給強大的對手,但絕不能輸給自己的恐懼。

  斧頭精準嵌入樹杈,麻繩斷開,道袍少年撲通墜地。

  一根詭異的麻繩從樹杈上垂下,快速朝桑雀脖子卷來。

  桑雀側身閃避,不料麻繩更快,她被纏住左手,猛地拉緊。

  桑雀趔趄幾步,眼疾手快地抓住院中石磨,身體繃緊,與麻繩角力。

  那麻繩烏黑發亮,像被血浸過,冰冷,濕滑,帶著腐臭味,越收越緊。

  不遠處,道袍少年從地上爬起,按著脖子頭也不回地沖出小院,甚至都沒看桑雀一眼。

  桑雀心一沉,只能重心后壓騰出手,摸出褲兜里的水果刀,斬向麻繩。

  怎料那麻繩竟如同一縷煙氣,水果刀直接從上面穿了過去。

  桑雀雙眼大睜,明明麻繩還觸感真實的纏住她,水果刀怎么會穿過去?

  此刻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或者說,從秦璐家開始,她所見到的一切,都極不真實。

  麻繩越勒越緊,桑雀被拉著,雙腳向前犁,距離那兩具詭異女尸越來越近。

  女尸的雙手一點點抬起,手臂竟然迅速裂開,變成無數根血肉一樣的繩索朝她卷來。

  千鈞一發之際,微弱火光突然從院外漫過來,帶著陣陣暖意驅散周圍陰寒,桑雀手腕上的麻繩像被燙到,猛地縮回。

  剛剛跑出去的道袍少年抓著一張緩慢燃燒的黃符,連滾帶爬的從院外跌進來。

  深邃的黑暗像霧一樣,頃刻間將整個院子包圍。

  院墻迅速腐朽,布滿暗紅色的污跡,院角菜園里的一切枯萎腐爛。

  老鼠受到驚嚇從院墻中跑出來,沒兩步就直接倒地,化成一灘腥臭的尸水。

  嘈雜的犬吠和蟲鳴也瞬間消失不見,周圍靜得毛骨悚然,陰冷滲人。

  少年撲倒在地,渾身顫抖,手中符紙燃起的光,被那片黑暗壓制到只能照亮兩米范圍。

  “滾開,別過來,滾啊!!”

  少年面色煞白,蹬著腿后退,慌亂地掃視周圍,像是遇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一個矮小的身影,隨著黑暗,出現在院門口。

  那是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皮膚發青,冰冷僵硬。

  沒有雙眼,只有兩個空洞流血的眼窩。

  還少了一條右臂,腹部有個大洞,洞里露出幾根青黑色的手指。

  桑雀敏銳地發現,少年一直掃視周圍,但就是看不到那個小孩。

  黑暗已經包圍整座院子,少年掃了桑雀一眼,咬牙爬起來跑到土屋門口,一腳便將兩扇老舊木門踹開。

  桑雀趕忙跟過去,眼看就要到門口,手腕突然一緊。

  無數尖利凄慘的叫聲在桑雀腦袋里轟然炸開,刺骨陰寒瞬間籠罩全身。

  鬼童出現在桑雀身后,腹中伸出一條青黑干癟,像枯樹一樣的手,正死死鉗住桑雀的手腕。

  好在只是一瞬,暖光的符光從屋內透出來,冰冷和慘叫立刻消失不見。

  “你還不趕快進來!”

  少年舉著符紙站在土屋門口,聲音顫抖又急切。

  桑雀不敢耽擱,幾步沖進屋內,外面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立刻減弱不少。

  少年用力關上門,迅速取出幾張符紙,分別貼在大門和窗戶上。

  貼完外面廳堂,少年拿著剩余符紙走進里屋。

  屋內燈盞的光芒帶來些暖意,但桑雀的手腕卻異常冰冷。

  她抹掉要流出來的鼻血,拉起袖子,看到自己手腕上有個青黑的小手印。

  哐啷……哐啷……

  陰風拍打木門,門上和窗戶上的符紙從邊緣開始緩慢燃燒,那個鬼童就站在門外,透過兩指寬的門縫,用空洞的眼窩靜靜注視屋內。

  此刻發生的一切都讓桑雀內心慌亂又惶恐,迷茫又充滿疑問。

  只是情況不明,她竭力壓制自己的恐慌不表現出來,看起來比較淡定而已。

  要弄清楚這詭異的一切,也得先解決眼前危機,到了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行。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竟然藏在這!”

  “小道爺饒命,小道爺饒命啊!”

  屋內傳來少年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年邁的求饒聲和東西摔碎的聲音。

  桑雀抬腕,才充過電的運動手環沒反應,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什么東西掉落,桑雀聞聲轉頭,看到遠處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本舊書,封面上染滿鮮血。

  桑雀蹙眉,謹慎起見沒敢靠近,拉下袖子蓋住手腕,去里屋找那少年。

  她一走進去,就看到少年將一個老漢踹倒在地。

  還有一個老婦跪在旁邊,聲淚俱下地控訴。

  本想詢問少年這是哪里,外面那些又是什么,想到少年先前自己逃跑,以及眼前這一幕,桑雀壓下念頭,決定靜觀其變。

  “我們就這一個閨女,現在她都吊死在外面樹上了,你們還想怎么樣啊!!”

  一個閨女,桑雀雙眼大睜,外面樹上,明明吊著兩個人啊!

  桑雀蹙眉,再仔細回憶,樹上兩具女尸中的一具確實不太對,裙子下的雙腿好像草繩一樣,她當時冷不丁看到,心中驚恐之下,忽略過去了。

  “我師父看上她是她的造化,你們簡直不識好歹!”少年怒吼。

  老婦哭得越發大聲,“嚴道長要是說娶彩鳳,我們也就認了,可嚴道長是要殺了她養邪祟啊,我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折磨到死,她才十四啊!”

  老漢倒在旁邊雙眼通紅,一臉憤慨。

  少年怒道,“現在她吊死了,你們就滿意了嗎?你們簡直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們也不想想,我師父來你們黑山村之前,你們一個月要死多少人?”

  “我師父冒了多大風險駕馭邪祟,保你們黑山村平安,尸巢那次,要不是我師父冒死出手,黑山村一百多人早就死絕了!”

  “現在我師父因此受傷,需要你們幫助,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師父的嗎?一條人命的代價也不愿意給?”

  “今日要不是小爺我運氣好,也要被你們坑死在這里,你們簡直用心歹毒!就不怕我師父一怒之下,屠了你們全村嗎?”

  少年想起這件事就怒不可遏,他驅車從縣里給師父取信回來,正好是黃昏時,就順道來劉家領人,時間充裕,入夜前定能回去。

  劉家三口雖然都是哭過的樣子,但也沒有抗拒,劉彩鳳還給他準備飯食,請他寬限一刻,拜別爹娘。

  他心想師父的威名在,黑山村沒人敢說不字,就沒多想,怎料那劉彩鳳用心歹毒,在飯食中下藥,藥昏了他。

  藥效過去,已是邪祟橫行的晚上,他們將他丟在院中,他睜眼就看到劉彩鳳招來上吊繩,吊死在樹下。

  那上吊繩的殺人法則之一是抬頭直視,他當時沒有防備中了招,來不及取符就被吊上去,險些命喪當場。

  可以說,劉家人就是故意要弄死他!

  劉彩鳳肯定是因為被師父選中,村里卻沒人幫她,所以準備拉全村陪葬,小小年紀,心思歹毒!

  他要是死了,師父必定震怒,就算不屠村,也會殺上幾個人以示懲戒。

  幸好,遇上個不知道哪來的女的,救了他。

  想到此處,少年看向站在遠處一言不發的桑雀,眼神微閃,心中另有打算。

  這女的身上沒有任何邪祟氣息,并非駕馭邪祟之人,卻能用普通的斧頭砍斷上吊繩,肯定有什么能對付邪祟的寶貝。

  若非如此,他可不會讓她進屋。

  劉彩鳳死了,這個女的皮相更勝一籌,正好拿來交差,省得師父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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