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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問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紅樓大當家

  武將世家的子弟該是什么樣?

  和談成功,確定貝加爾湖往北兩百里,都是大昭的地盤時,南安太妃坐在自家的祠堂,對著幾代先王的靈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一年以前,賈珍算個什么東西?

  連江南的鹽商進京送禮,都敢想法子,給他家使個絆子。

  這京城,誰不知道他菜?

  可是轉個眼……

  南安太妃細想賈珍和她兒子的區別,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賈珍很菜,但他不慫。

  沈氏指哪,他就打哪,一點也不打折扣。

  可是她恨不能一天一封的信,她的兒子卻只看到了啰嗦。

  南安太妃嘆了一口氣,點著一柱香,插到了香爐里。

  這一個多月來,南安太妃感覺兒子有事在瞞著她,可是不管是旁敲側擊,還是明問,他都死不承認。

  “去,把王爺請來。”

  南安太妃派人去查了,雖然暫時還沒有實在證據,但以她對兒子的了解,就知道全都是真的。

  為什么那兩艘裝了重要財物的船只會失事?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事?

  南安太妃早有所猜。

  為此,她常常夜不能寐。

  皇帝是個能忍的。

  忍下常人所不能忍,才有了如今。

  現在不動南安王府,是因為王府在最需要的時候,交了權。

  如果兒子再不做出改變……,子孫后代都得受他連累。

  這一天和南安太妃一樣,心有觸動,想要教訓兒孫的不知凡己。

  榮國府,賈母這幾天的心情非常微妙。

  她從來沒有想過,幾乎要和大兒賈赦走同樣路子的賈珍,有一天轉著轉著,會走到如今的位子上。

  管著龍禁衛的二品大員啊!

  說不羨慕是假的。

  她一直以為,珍兒會跟大兒一樣,只能承祖宗的余澤,靠著爵位在家里蹲。

  沒想到一轉眼,珍兒就不一樣了。

  那幾天,賈母在家扒拉著自家的孫輩,除了嘆息,還只能嘆息。

  璉兒的武庫司郎中雖然很好,可是五品小官猴年馬月才能升到二品上?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現在的賈家不可能再像前兩代似的,跟皇家那般親近,珍兒已在御前行走,璉兒就算才干非常,想靠熬資歷往上升官,都難的很,除非調到地方去。

  但哪怕調到地方,想要升到三品,沒個二三十年也不可能。

  不僅如此,以后珠兒考官亦是如此。

  這是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一為避嫌,二來也是為了防止皇家猜忌。

  賈母在家里好不容易勸服了自己,按住了心里的那份失落,為家族慶幸,空降了一個二品的實職大員,就又聽到賈珍被沈氏按到祠堂打的消息。

  老太太這個心啊……

  別提多生氣了。

  珍兒可是要上朝的,沈氏那樣不管不顧,一點臉面都不給,不說皇上會不會生氣,就是旁人又要怎么看珍兒?

  被老娘打就算了,還被按到祠堂打,是個人都知道他是犯了大錯啊!

  賈母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叫兒子趕緊封鎖所有,不能讓這事傳到外面去,卻沒想大兒出去就沒影,等她叫了管家的鳳丫頭,她卻又說消息早就滿天飛,還是沈氏命人往外傳的。

  老太太那個氣啊!

  以前她覺得大兒子混,賈珍混,可是如今,她覺得沈氏更混。

  這是要絕了珍兒的仕途啊!

  家里好不容易有了個二品的實職。

  賈家兩個國公府,卻只有璉兒一個五品的實職,實在拿不出手。

  難得珍兒得了皇上青眼,沈氏這般作,萬一讓皇上惡了珍兒后,再惡璉兒怎么辦?

  再說了,誰規定武將世家的子孫,就得跟祖宗們一樣,為開疆擴土流血流汗?

  大昭和羅剎人的談判已經很好了,五十里地就那么好要?

  賈母覺得,沈氏完全是無理取鬧。

  朝中那么多大人都沒說話呢。

  劉直不過是個狂生,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敢獅子大開口,朝羅剎人要那么多土地。

  老太太聽到外面傳的消息后,一夜輾轉難眠。

  只氣如今的她,不能把沈氏也按到祠堂打一頓。

  就是想去罵罵人吧,她都不能把話說重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得人嫌了。

  不要說沈氏只是侄媳婦,就是她親媳婦,她也不能跟她似的,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的犯混。

  所以老太太就只是自己煎熬。

  想跟女兒傾訴一下吧,這兩天女兒一直眉頭輕蹙,顯見也在苦惱她大嫂那般打珍兒。

  為防女兒再添一份難過,她又只能壓著。

  卻沒想……

  轉個眼,一切又不一樣了。

  珍兒的十板子,換到羅剎人后退兩百里。

  是她老了,腦子不夠用,還是當年的國公爺打的都是假仗?

  “老太太!”

  邢氏滿面春風的進來,“喀爾喀那邊來人了,老爺被珍兒請去待客,聽說送了好些禮來,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恭喜一下大嫂,順便一家子聚聚?”

  賈母有些發愣。

  喀爾喀這么快就來人了?

  “你四妹妹呢?”

  大媳婦是個蠢的,容易把她帶偏,去不去東府,賈母決定聽女兒的。

  “三妹妹和四妹妹操心珍兒幾天,今兒在您這回去沒多久,就又一起出門了,這一會肯定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賈母:“……”

  她看著喜氣洋洋的大兒媳婦,頓了頓道:“那天你也覺得沈氏打珍兒是打對了?”

  怎么問她這個問題?

  邢氏懵了一下,道:“是對的吧?老爺那天還帶著林之孝他們幫著傳流言了,晚上迎春回來請安也說,就十板子,她珍大哥能受得住。”

  賈母:“……”

  這孩子,住在她這,都不過來跟她說。

  她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行了,那就去東府,順便也去看看迎春幾個孩子。”

  她們說話的工夫,其實已經不止喀爾喀送了禮來,蒙古各部都喜氣洋洋的過來了。

  天津,知府大牢。

  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又瘦了許多,尤其中村慶也,他的小肚子都沒了。

  外面的本國船工雖然還在碼頭上找活,養活他們,但是,大昭百姓排外越發嚴重,他們養活自己都有些艱難了。

  昨兒拎了一籃子三合面饅頭進來的竹下英樹說,他們在碼頭被這邊的人欺負,工錢啥的,人家都只給一半,若不是俞知府特別讓人保護了點,他們可能早就被人殺了。

  石井一郎知道,姓俞的為何保護船工。

  這不是他有多好,而是,他在準備著驅離他們出境。

  沒有船工,他們就回不了日本。

  大昭完全無視了他們呀!

  人家和羅剎國的和談,聽竹下英樹說,可是進展的極其順利呢。

  “應該要快了。”

  太政大臣中村慶也啃著早就冷硬的饅頭,嘆了一口氣,語氣低且快的道:“羅剎國不頂用。”

  他們跟錯人了。

  原以為能分一杯羹,從大昭叨塊肉走,卻沒想是自取其辱。

  “反而幫了大昭不少忙。”

  要不是他們,大昭有本事在北邊跟蒙古和金人全線開戰嗎?

  “這些天,大昭的皇帝只怕做夢都是笑著的。”

  中村慶也很難受。

  當初他是雄糾糾,氣昂昂的過來啊!

  可是現在,哪怕在牢里說個話,都要警惕四周。

  “我們敗了。”

  這么多天了,沒一個忍者過來救他們。

  來之前,為防意外,他們可是派了兩隊忍者,隨時策應呢。

  “現在只能希望羅剎使團回程的時候,能跟我們一起走。”

  如果人家走陸路,那他們的回程之路,可就艱難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說這話時,石井一郎有些中氣不足。

  漢唐以來,這邊一直都是禮儀之邦。

  原先他也相信,不管怎么樣,作為使團成員,他們不必擔心生命安全。

  可是上岸以來,就好像一場惡夢一樣,一直做不完。

  石井一郎隱晦的瞟了眼同在牢里的三個大漢。

  從船上被姓俞的打到牢里,在牢里,他們又不時被這三個人打。

  本以為羅剎使團會比他們好些,可是姓俞的把他們堵在船上,連槍都當賣了,換水換吃食。

  好不容易進京了,還是要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許了大昭三百畝土地。

  石井一郎從來沒想過大昭會是這個樣子。

  “不斬來使?”

  中村慶也很過,他不該淌這個混水的。

  老實在家,當他的老爺不香嗎?

  可恨,開弓沒有回頭箭。

  “那我們現在算什么?”

  前兒又病死了一個。

  雖然只是侍從,但兔死狐悲!

  “我們的兩隊忍者現在在哪?還有江南那邊……”

  中村慶也氣得狠,“金田昭二這個蠢蛋,我們都被他連累了。”

  石井一郎:“……”

  “他當初就應該咯嘣一下死了才對。”

  可恨,他沒死,卻害了他們所有人。

  “如今大昭缺的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殺倭令了。”

  雖然沒有明著推出殺倭令,但暗里……,大昭的武林人士已經在干了。

  “賈家以軍功起家,他們比皇帝更明白,放我們回去的后果。”

  皇帝可能會礙于國家顏面,只驅離他們,但賈家就未必了。

  “石井,大昭一直希望我們能加大銅、鐵的供應。”

  這是中村慶也唯一能想到的法子,“我們想活著回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昭的皇帝親自派人保護我們。”

  要不然,他大概是回不了家鄉的。

  “……你真的這么想?”

  對大昭出口的銅鐵,加速了大昭的火器發展。

  石井一郎原來還想砍一些,或者以此為條件,從大昭多撈點東西回去。

  “你要是賈家,有能力能按死仇家,你會放手?”

  兩個人的談話都是低低的。

  中村慶也道:“反正本大人是不會放手的。”

  真能活著回去,他也一定會派人過來,朝賈家和俞志堅報這囹圄之仇。

  除了賈家,做為太政大臣的中村慶也現在最恨的就是天津知府俞志堅。

  這個混蛋一點點的把他們剝干凈,拿著他們的銀子,為天津又增加了一門大炮。

  該死的東西。

  傳回國內,這會是他一輩子的污點。

  “只有大昭皇帝的保護,才能讓賈家忌憚。”

  他和石井的身份都不低,可以幫大昭皇帝拿到急需的銅鐵。

  “石井,我們一起聯名給俞志堅寫個信吧!”

  他恨死了俞志堅,卻又不得不借他的手,讓大昭的皇帝看一看他們。

  “……好!”

  石井一郎只沉默了一會,就同意了。

  這牢房,他真的是做得夠夠的了。

  等到送飯的牢頭再來,兩個人點頭哈腰,直奔主題,把要給大昭出口大量銅鐵的事說了一遍。

  涉及銅鐵,牢頭不敢耽擱,迅速上報。

  俞志堅很心動,但他暫時按住了這份心動。

  剛剛京城賈敏給夫人來信,和談成功了。

  大昭完敗羅剎國。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他雖沒有參與和談,但這場和談能這么順利,按他夫人和賈敏的話,就是他先摟頭給了羅剎人幾拳頭,把他們打懵了,心生了懼意。

  以至于沈夫人拿親兒子殺雞儆猴,猴馬上嚇得屁滾尿流。

  不僅‘外’猴被嚇了,‘內’猴也被嚇著了。

  俞知府沒有見過沈夫人,但如今深覺沈夫人是個妙人。

  哪怕換皇上打賈珍呢,也沒這奇效啊!

  如今中村慶也和石井一郎要拿大昭急需的銅、鐵換自由,顯見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俞知府拽了拽胡子,到底道:“別管他們說什么,都先晾著。”

  盤里的菜還想蹦出去?

  沿海各府都在處置倭人,放石井他們回去,很可能人家馬上就要翻臉。

  至于銅鐵……

  這東西再多,大昭也不嫌多。

  那……

  俞志堅在屋子里轉著圈,最終停下的時候,洋洋灑灑就是一個折子。

  他能把倭國使團打成刺殺賈家的共犯,那大昭就該當問罪日本。

  以為隔著海,他們就不能打過去嗎?

  海上走,確實風險良多,但新回來的囊哈兒衛,據說和北海道相離并不遠。

  而且,從威海衛轉朝鮮,以朝鮮為跳板,再殺入日本,也沒那么遠。

  有了罪名,他們不給銅鐵,那大昭就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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