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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兵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紅樓大當家

  再不能上岸采購物資,不要說洗漱了,喝水都要成問題。

  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頭疼的很,忍不住懷疑,大昭就是要用這種方式羞辱他們,讓他們狼狽不堪。

  這不是不可能。

  談判是有多種技巧的,心理博弈亦是其中的一種。

  沒吃沒喝,再臟兮兮,氣勢上,他們就先弱了一大截。

  還有盟友在第一天就被抓到了牢里。

  大昭這般把他們分開,就是不想讓他們彼此通氣。

  無恥!

  巴澤爾氣死了。

  他都想讓伊里斯帶著手下的兵,強硬沖卡。

  可千里鏡中,岸上的幾門大炮,一直在鎖著他們。

  亂動的結果……,可能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巴澤爾只能按下蠢蠢欲動的心。

  祈盼大昭不要太過分。

  他們都是如此,牢中的石井和中村兩人,簡直度日如年。

  一場架,他們可以說人人帶傷。

  兩人懷疑這三個大漢是練家子。

  他們手上的鎖鏈,表面上是鎖鏈,事實上是武器,砸到哪里,甩到哪里,不是骨斷就是骨裂。。

  因為有武器,他們三十幾號人,生生被這三個人按著打。

  一場架下來,他們的人倒下了大半,哀嚎一片。

  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直到現在,也感覺哪哪都疼。

  某些地方,骨頭沒斷,但絕對有裂。

  可恨,這里的牢頭也不對勁,那天明明看到他們那么慘了,也沒說把那三個大漢跟他們分開。

  哪怕花重金買到的吃食,也得人家先吃飽了,才能輪到他們。

  如果他們安安分分的吃也就罷了,可惱的是,他們居然挑三揀四,這個咬一口,那個咬一口……

  沒有一頓,他們能吃到干凈的。

  可是打,打不過人家,告,壓根就沒人聽。

  如今的石井只能祈禱他們在大昭的人,能夠盡早察知他們的情況,救救他們。

  或者那些羅剎人能夠給力點,哪怕稍為奔走一下呢。

  只要逃過這場劫難,他定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尤其那個俞知府。

  還有這牢里的所有人。

  石井在心里發誓,要這里的所有人死。

  大昭的皇帝和朝臣,也全都是狗屁,欺軟怕硬的東西。

  同是使臣,羅剎國都快打過來了,在港口的時候,也沒把人家怎么著。

  石井在心里恨天恨地恨所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恭謙!

  “開飯了。”

  兩個牢頭,一個拎著裝滿了干飯的木桶,一個拎著裝滿了肉燒豆腐白菜的桶過來。

  石井聞到香味了,肚子忍不住咕嚕了一下。

  但是他沒動,反而滿臉堆笑的朝三人道:“壯士請!”

  一牢房的病殘在他們起身時,沒一個敢動。

  其實他們這么多人,本來一桶飯就不太夠,頂多一人平平一碗飯就沒了,但偏偏這三個人還要先吃,而他們一頓飯,哪次不要干掉半桶?

  “嘿嘿,麻煩兩位。”

  張大牛拿著他的大碗往桶里,狠狠一插,再撈出來的時候,就堆了滿碗的飯。

  “行了,你們趕緊吃,半個時辰后,我們來收桶。”

  因為這些倭人,最近不僅他們的伙食變好了,就是牢里的這些犯人,也都跟著沾了點葷腥。

  他們最近的活其實也變多了。

  以前這牢里沒這么多人的。

  他們一桶一桶的拎了野菜粥、黑饃等過來。

  待忙得差不多了,張大牛三個人才呼啦呼啦的,吃了半桶飯,又吃了半桶菜。

  說真的,這里的伙食可比營里好。

  搞的他們都舍不得走了。

  他們扶著肚子,坐到最好的一堆干草時,石井等人才可憐巴巴的排隊。

  不用說,那菜里的肉差不多都沒了。

  他們一人小半碗飯,再加小半勺白菜豆腐湯。

  這是能行動的,不能行動的,還得別人幫忙喂飯。

  中村慶也和石井一郎各撈到一塊肥瘦相間的小肉片,異常珍惜的吃著。

  別說,做菜的這個廚子手藝是沒得說的。

  哪怕菜湯呢,泡點飯也是滋味十足。

  這一點,大昭就比他們大日本好。

  中村慶也感覺他長這么大,就沒吃過比這牢飯更好吃的飯了。

  可惜……

  沒有自由的飯,到底吃著嘔心。

  “大人大人。”

  他恭敬的朝收桶的牢頭躬身,“請兩位大人,俞大人,我們真的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求求兩位,讓我們見見他吧!”

  說著,中村慶也又摸出兩枚金瓜子。

  這是他荷包里的。

  他不明白這些人都把他們抓進來了,卻不收繳他們的荷包。

  “等著吧,我們老爺最近心情不大好。”

  俞知府真的沒法心情好。

  消息報上去了,可直到現在,京里也沒給他一片紙。

  明明離得挺近呀!

  皇上和朝中的大人,到底在想些啥?

  還是說,他們覺得他發揮的不錯,所以干脆不給指令?

  俞知府頭疼。

  兩方使團如今大概都恨死他了,想著脫困之后怎么告狀怎么炮制他。

  這和談成功了,他——應該會倒點霉,和談不成功……,江南一亂,滿朝文武,他大概又是第一個被噴的。

  雖然賈家也在,但賈赦什么樣,天下皆知。

  賈敏……

  林如海或許會因為她,替他擔點責任,但林大人是能臣,干臣,忠臣,這些年不管外面如何亂,替皇上保住了鹽政的所有稅收,殊為不易,皇上一定會先護他。

  他到底要帶著一家人回去喝西北風啊!

  不想喝西北風,把他們放嘍……

  只想了一下,他就不可忍。

  對羅剎人,他不想忍。

  山高路遠的,他們卻跑到這邊來打地盤。

  憑什么?

  當大昭沒人嗎?

  至于倭人……

  俞知府就更不想忍了。

  瞧他們一個個的,如今多老實。

  可是越老實,他越不能放。

  前朝之鑒尤在,這是群畏威卻不懷德,強時為盜寇,弱時卑躬屈膝的家伙。

  但他們弱時,也懷著狼子野心。

  小小倭王居然敢稱天皇。

  還大日本?

  和羅剎人一起來,定是兩家在薩哈林島一帶達成了協議。

  那些地方,雖是苦寒之地,卻是大昭固有之領土。

  寧國府沈夫人一介女流之輩,都知道按死索晉那些金人,他堂堂七尺男兒,又如何能讓倭人占便宜?

  想到這里,俞志堅大步走向后宅。

  干大事之前,他得把夫人安頓好嘍。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家夫人剛看到他,就滿臉喜意,“老爺您猜,這是誰給我的信?”

  俞志堅想說,你眼里只有姐妹,沒有夫君是吧?

  但想想,她的那群姐妹哪怕只有一個有良心,也能稍為照顧一二,就又忍下了。

  “誰啊?”

  寫這么厚的書信?

  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賈敏!”

  又是賈敏?

  她要做什么?

  雖然很多年前,就傳她是京城第一才女,但就賈政的蠢樣子,俞知府總感覺這才女之稱,主要還是因為她家世太好,被人捧的。

  “她又要你做什么?”

  算了,人家天生有福。

  有個好爹,又有個好夫君。

  不管是榮國公賈代善,還是林如海,都是他敬佩之人。

  “她說倭人使團這樣老關著也不是事,于您以后的仕途可能有礙,為防意外,您最好把他們按在寧國府沈夫人被刺一事上。”

  什么?

  俞志堅一把奪過書信。

  信中附帶了徐州被拿倭寇的所有口供。

  雖是抄錄的,卻也可見用心。

  “……這些倭人一邊派人過來和談,一邊還刺殺我大嫂,明擺著,就想立朝中勢力彼此爭奪的假象,這邊的和談順利,如了他們的意,他們必要得寸進尺,再復制前朝的江南倭亂,爭取更多的好處;和談不順,也必要在江南弄個倭亂,以為報復。”

  賈敏在信中道:“家父常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兩國之爭,以僥幸心理對待,那就是取死之道。所以,俞大人若能把這群倭人使團按進我大嫂被刺的案子里,不管和談如何,他們的‘理’就先掉了三分。

  大昭如何對待他們都是正常的。

  甚至可以讓羅剎人誤會,他們不能上岸,不能和談,都是受了倭人的連累。

  總之,如今是羅剎人求著我們和談,不是我們求著他們,和談從來都不是彬彬有禮,是拳頭,是口劍,是無所不用其極……”

  俞志堅在信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叫虎父無犬女。

  他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老爺,賈敏所言可行嗎?”

  “可,太可了。”

  俞志堅高興,“至少老爺我不用擔心,你跟著我去過苦日子了。”

  “胡說什么呢?”

  俞夫人笑,“哪怕不當官,你夫人我的嫁妝,也夠我們一家子就在這天津城好好過日子。”

  夫妻恩愛這么多年,她又不是那等渣女。

  賈敏發動的,都是當年嫁給文臣的姐妹。

  大家天南海北的,難得能聚到一起。

  其實俞夫人也有替她家夫君拉人脈的意思在。

  “賈家那邊在賈敬那樣死了后,就和倭人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了。你去年不是還頭疼,太上皇再那樣干下去,你就要辭官了嗎?”

  俞夫人嘆了一口氣,“您沒辭官,其實說起來,是沾了賈家的光。”

  她知道她家夫君有好多次,都動了辭官的念頭。

  其實,她也做好了他辭官的準備。

  實在是朝廷太亂了。

  一個不好,他們一家子可能都要陷在里面,性命不保。

  “沈夫人那樣好的一個人,被倭寇刺殺,賈家想幫她找點場子,我們有能力幫一把,一點也不幫,我們也會難受的。”

  她的夫君絕不全是因為她,而幫賈家的。

  “反正你看著辦,我們不求青史留名,但求無愧于心便好。”

  “……我聽夫人的。”

  被皇帝指派過來看著俞大人的暗五,看他們老夫老妻的居然還膩歪上了,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氣憤。

  皇上有密令在他手上。

  但要求在俞大人頂不住,要放水的時候,才能給他。

  暗五原先感覺他頂不到明天,但現在嘛……

  他超好奇,賈敏都在信中說了啥。

  說起來榮國府也是造孽,女兒養得個頂個聰明,這兒子……

  暗五悄悄的跟上俞志堅,努力的想要撈他手上的信。

  金陵,沈檸拿著興兒已經查過的族中賬目,一點點的翻看著。

  京中設了族學,這邊自然也有。

  老規矩,曾經的京中族學由賈代儒管著,還是他主教,這里的主要是由九老太爺賈代承管和教。

  可是他都不如賈代儒,賈代儒好歹還是個舉人。

  這賈代承就是個秀才。

  這邊的族學賬目……

  “拿過去,讓你們大爺召集所有族親,公開賬目,所有多吃多拿的,不交出來,送官處理。處理好了,族學按著京中的模式來。”

  “是!”

  這是興兒早就預料到的。

  他忙撿起賬本,正要退出,卻又聽他們太太道:“讓你查的人,查的如何了?”

  “……沒……沒查到。”

  興兒也是無奈。

  他過來先忙祭田,想要連成片的田地真沒那么容易。

  別家的好說,多給點銀子,再協調一下官府、牙行,總能辦妥,但族中的老爺們卻不一樣了,人家要的不止是雙倍。

  別人家,他從牙行買到差不多同樣的地,再給點補償就行了,族中的老爺、太太奶奶們,哪怕知道,這祭田未來也會有族中的一份,也是今兒訴苦,明兒哭訴。

  興兒為此往家中去了好幾封信,好在大爺又升官了,那些人最終沒敢太過分。

  但因為他們,他被分散了大量的精力。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沈檸忍不住再問。

  興兒無奈搖頭。

  找人如大海撈針啊!

  沈檸嘆口氣,擺擺手,讓他自去辦事的時候,真心希望沒了薛霸王后,英蓮能嫁給那個馮淵。

  鄉紳之子,家有老仆,怎么著也有點家底。

  想到這里,沈檸又想到了什么,朝曉東道:“讓蓉哥兒過來一趟。”

  做為京城來的貴公子,想要結交地方上的人,應該是一句話的事吧!

  或許她可以從中找到馮淵。

  再順著馮淵找到英蓮。

  當年看紅樓時,她特別可憐這個女孩。

  擁有幸福,一場拐賣,天崩地裂。

  好不容易長大了,離脫離苦海只有一步之遙,卻又被薛霸王橫插一腳。

  如果可以,沈檸希望能伸把手,讓她過得好一點。

  金陵十二釵,不管是正冊、副冊還是又副冊,女孩就沒有好命的?

  憑什么?

  女孩得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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