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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生死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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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封神榜提示:提醒宿主,確認敕封生祠之主為神?

  趙福生立即意念一動:確認!

  封神榜提示:提醒宿主,生祠與厲鬼不同。

  活人的意志將凌駕于法則之上。

  人有喜怒哀樂,有厭憎愛好,不如法則公平公正。

  如果以生祠為神,那么這位神明將與宿主締結因果法則,你將承擔她的決定因果。

  你在,即她在;你散,即她散。

  封神榜提示:再次提醒宿主,是否確認敕封生祠之主為神?

  趙福生仍不猶豫:確認!

  她意念一起的剎那,一枚鬼神令在她手中成形。

  鬼令表面的血線飛快游走,頃刻功夫繪刻出一個小孩血影。

  蒯滿周一得神位,立即受神榜庇護。

  她的身形受鬼燈力量擴散之勢剎時一止,身體化為一輪滿月般的圓形,漂浮在天際。

  這才是真正的血月現世!

  月光之下,所有魑魅魍魎全部被一掃而空。

  血月光影下,身形還未凝實的厲鬼散逸,從破開的地獄之門飄逸出的鬼燈剎時湮熄。

  帝臧復蘇才剛出現的鬼畫局法則被打破。

  趙福生緊繃的心弦一止。

  蒯滿周的情況得到控制,她立即將目光落到地面。

  不能讓帝臧復蘇,為禍人世。

  地獄激烈震蕩,十七層地獄困不住帝臧。

  趙福生心念一動:打開十八層地獄!

  封神榜提示:無法開啟十八層地獄!

  開啟十八層地獄,需集天時、地利、人和、功德之最。

  宿主馭使封神榜以來,屢辦鬼案,積累人心,已初具人和之勢;十七層地獄打開,已具備天時、地利之便。

  唯有功德值尚還欠缺。

  宿主可辦鬼案、可裁決陰司,可要想成立十八層地獄,需要一尊坐鎮地獄之達法則級的大鬼以鎮壓世間邪祟。

  提醒宿主,宿主自身已經具備法則級的力量。

  且宿主公正嚴明,武清郡一役,曾分割自身形成法則開僻六道輪回,本身屬于功德之主。

  宿主是否愿意舍身取義,化身為六道法則,坐鎮地獄,開啟十八層地獄?

  封神榜提示聲在趙福生腦海里一響,她立時怔愣了片刻。

  她沒想到,開啟十八層地獄的契機,竟然在于自己。

  此時是否要強開十八層地獄,將帝臧困在地獄之內?

  趙福生略微猶豫了片刻。

  封神榜只是世間鬼榜法則,它的提示:當自己舍身取義的那一刻,興許就是自己厲鬼復蘇,純粹以法則現世之時。

  在她身死的那一刻,封神榜會立即開僻十八層地獄將她鎮在其中,不用擔憂她厲鬼復蘇后為禍世間的問題——可她一死,便意味著蒯滿周也會死。

  帝臧的復蘇與紙人張有關,此人究竟死沒有死,意志存不存在呢?

  以紙人張此人狡詐的情況看,如果他不死,自己淪為法則,到時會不會反受他所制?

  種種念頭從趙福生腦海中閃過。

  這一遲疑的片刻,在她身后的血月猛地散發出血紅的光芒。

  光芒下,一尊可怕的厲鬼身形緩緩從地面站起。

  昔日張氏府邸早已經在接連的大戰中破損,但張氏府邸的正中心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尊影子。

  那影子的頭頂上方積攢一簇紅云。

  ‘撲通、撲通。’

  紅云如同一顆復蘇的心臟,收縮間吞吐大量的鬼霧。

  鬼霧散涌開,范氏兄弟二人立時倒霉。

  二人眼前一紅,仿佛置身當日十七層鬼域中被鬼母太歲支配的恐懼內。

  趙福生一見此景,手中人皮鬼刀一揚,打神鞭一出:

  “臧雄武,你還敢作祟!”

  話音一落,一鞭往鬼母太歲的方向劈出。

  打神鞭神光大作,鬼神皆驚。

  鞭影還未靠近鬼母太歲,血光便被打散,露出內里厲鬼真形。

  就在這時,鬼母太歲之下的‘帝臧’雙手一搓,一面血鏡在‘他’身后閃現。

  血鏡將鬼母太歲映照入內,那在‘他’頭頂處懸掛的太歲消失。

  但太歲雖說不見,兩股血色臍帶卻從鏡中牽制向二范處,一左一右揖拿二人。

  二人表情僵硬,如提線木偶,眼珠亂轉,露出恐懼之色,看向趙福生。

  趙福生一甩鬼刀,刀影立時化為長鞭,鞭身卷中血色臍帶,將其割斷。

  兄弟二人立時脫困:

  “多謝大人。”

  趙福生還來不及說話,‘帝臧’轉身。

  她立即喝道:

  “牽制住‘他’。”

  才剛脫困的二兄弟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反手將被趙福生斬斷的血臍帶抓住。

  兄弟二人力大無窮,且與鬼母太歲之間淵源極深。

  此時一將血臍帶抓住,鬼母太歲法則啟動,竟重修斷裂的臍帶,也反向拉拽著兄弟二人挪往血鏡之內。

  二范腳步不由自主的移動。

  就在二人驚惶后悔之時,突然腳上一緊。

  兩人低頭一看,便見腳上不知何時穿了一雙血紅繡鞋。

  厲鬼的力量緩制住了鬼母太歲的拉拽之力,輔助二人留在原地。

  此時鬼門關已開。

  趙福生索性請出封都,打開鬼門,召喚孟婆現世。

  孟婆的身影出現在人世間,頃刻鬼氣大盛。

  隨著孟婆一現,接著天空中的血霧內混跡暗紅血絲,血光書寫鬼咒,照向‘帝臧’所在之處。

  鬼咒頃刻爬滿‘帝臧’一身,化為世間怨毒詛咒,深入‘他’的身體。

  ‘帝臧’身形一轉,血鏡無聲破碎。

  碎為千千萬萬的鏡光碎片,將每一處照在‘帝臧’身上的鬼咒一一連根撥除。

  血鏡照攝向四面八方,將以趙福生為首的萬安縣鎮魔司眾人及萬安縣縣城攝入其中。

  鏡內竟出現詭異黑藤之影。

  鬼藤開始漫布四周,黑藤所到之處,締結陰影、鬼倀雛形。

  趙福生深知鬼藤危害。

  她心念一轉,沈藝殊現形。

  厲鬼鬼影晃動,血光閃動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地面留下血紅腳印。

  腳印所到之處,將鬼藤上的鬼倀困在腳印內。

  厲鬼每走一步,這些鬼倀便如同傀儡,以僵硬的步伐、搖搖晃晃往沈藝殊行來,最終重疊在一起,形成一棵如同糖丸的漆黑之物,被厲鬼吞吃入內。

  ‘帝臧’的身影一轉,接著身上泛起血光。

  每一束血光所到之處,盡皆隱藏著一尊大鬼。

  趙福生施展法天象地之能。

  她化身為二郎真神,手中人皮鬼鞭一晃,化為一支長槍,挑向‘帝臧’身周。

  一輪滿月跟在她的身后。

  月光施展詭畫局。

  頃刻間,那一輪滿月將‘帝臧’及其約束的鬼群盡數映照在畫局內。

  滿月之上,出現了鬼群環繞之影。

  但就是蒯滿周馭使的滿月也無法映照‘帝臧’。

  ‘他’不可被拓印、不可被提及、不可被截留。

  血紅的月亮內部空出一個巨大的黑影,但就算‘帝臧’脫身,可‘他’馭使的鬼物卻被截留在鬼畫之中。

  趙福生將‘帝臧’周身殘影擊破,逼出‘帝臧’真形。

  厲鬼轉頭,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怨毒面龐。

  面龐上兩只眼睛通紅,帶著滔天恨意!

  “截留‘他’!”

  趙福生話音一落,滿月盛放血紅光輝,光輝下黃泉‘汩汩’現形。

  這條黃泉直通不遠處大開的封都鬼域之門。

  與此同時,黃泉戲班開始演奏。

  隨著鬼戲一起,趙福生放出武清郡常府鬼藤。

  鬼藤一落地,隨即跟著喊:

  “臧雄武、臧雄武。”

  喊聲一起,‘帝臧’腳步一頓。

  但‘他’尚未回頭,神明受到‘冒犯’的那一刻,法則反噬。

  跟在‘他’身后的鬼藤瞬間受到了打擊,立時枯萎。

  ‘帝臧’一步邁出。

  ‘他’的陰影頃刻間迎風疾長,長至十余丈高,黑影覆蓋處,將萬安縣城大半百姓民宿覆蓋在內。

  陰影之下,無數厲鬼蜂涌而出,涌往四面八方。

  趙福生面色一沉,請朱光嶺再度現世。

  ‘嘩啦’大雨傾盆,那些在‘帝臧’陰影之下肆意暢跑的厲鬼立時被定在原地。

  ‘帝臧’低下了頭,正欲伸手的剎那,鬼戲腔響起。

  “客人——”

  柳春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帝臧’的身后,向‘他’一躬身:

  “請留步,聽一出大戲。”

  ‘帝臧’的動作一頓。

  ‘他’的威懾沒有完全的反噬鬼戲班,黃泉戲班與紙人張之間的淵源極深。

  ‘他’受鬼戲音牽制,想要往前走,卻情不自禁的后退。

  當初鬼戲班因紙人張而死,繼而受他所害厲鬼復蘇。

  因果循環,此時黃泉戲班的邀請,‘他’不能拒。

  趙福生看到這里,心中一顆大石落地。

  “滿周,引鬼入黃泉。”

  “少春,你立即進萬安縣百姓家中坐鎮。”

  ‘帝臧’的陰影之大,覆蓋之處不知多少百姓遭標記——這些受標記過的百姓極易受鬼禍侵害,普通人在厲鬼面前無處可躲,如待宰羔羊。

  趙福生話音一落,武少春立時應了一聲。

  厲鬼在他身后伏現,接著武少春的身影原地消失。

  與此同時,萬安縣被陰影覆蓋的百姓家中,早已熄火的灶臺內突然有幽幽白霧冉冉升起。

  “神明老爺顯靈——”

  夜色下,百姓驚呼聲此起彼伏響起。

  黃泉彼岸出現,鬼花叢一簇簇盛放。

  那些尚未逃出‘帝臧’陰影的厲鬼后背心突然傳來‘咄咄’敲擊聲。

  敲擊聲響起的剎那,所有鬼物被標記,乖乖轉身前往黃泉彼岸而來,待到本能想要逃離時,已經被鬼花叢困在原地。

  逃出地獄的鬼群情不自禁的順著黃泉行走。

  黃泉河畔,孟婆現身,一碗碗鬼湯遞交到厲鬼手中,大量鬼物化為黑氣,涌入封都鬼域。

  而另一邊,‘帝臧’一路倒退。

  ‘他’每退一步,柳春泉的身體便透明一分。

  直至退到戲班子前,班主的鬼軀接近紙人一般。

  隨著‘帝臧’接近,戲臺開始不穩,臺面、桌椅盡皆化為粉碎,‘帝臧’還未坐下,戲班受到沖擊,戲臺坍塌,鬼花旦的聲音當即消失。

  ‘帝臧’一抬手,血鏡現世。

  鏡面將鬼戲班照入其中,鏡內畫面立時如走馬燈似的亂轉。

  數代鬼花旦生平從中一一掠過。

  鬼戲班的成員影像被拓印在內。

  趙福生封神榜響起提示:有不知名存在擄奪黃泉路引。

  話音一落,戲班所在神龕位竟開始坍塌,鬼神榜上的神位銘印也同時淡去。

  趙福生輕‘哼’了一聲。

  她心念一動,大步往血鏡邁去。

  此時的趙福生身具法天象地之神通,一步隨即邁到血鏡面前。

  鏡內攝入她的影像。

  但血鏡之能無法觸及真神,趙福生的影像屬于絕對禁區。

  神明的存在無法窺探、無法追溯過去。

  鏡面之中蕩漾了片刻,趙福生的影像僅只晃動了兩下,隨即定格。

  她舉起手中打神鞭,用力沖著血鏡揮打下去!

  ‘砰’的破空聲響,打神鞭擊打中血鏡面前,煞氣蜂涌,血鏡無聲碎裂。

  鏡面破裂的剎那,隨即化為煞氣轉往四面八方,如蝗蟲過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入千家萬戶之內。

  還未坐進戲班內的‘帝臧’微微勾唇,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

  ‘臧雄武、臧雄武。’

  地面不知何時又出現了鬼藤。

  鬼藤迅速纏繞成樹,樹梢頭懸掛無數鬼倀怨魂,開始叫喚臧雄武的名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帝臧’突然應了一聲:

  “噯。”

  話音一落,叫魂標記。

  所有人大喜。

  陳多子立時趁勢出手:

  “心懷鬼胎,必死于厲鬼反噬。”

  鬼樹上的鬼倀隨著她話音一落,立時落地。

  地面不知何時出現一汪血池,將這些鬼倀接入池中。

  鬼倀復蘇,化為鬼嬰涌向‘帝臧’。

  ‘他’并未逃離,也未以法則拒絕,頃刻間,‘帝臧’肚腹高高聳起。

  無數鬼嬰相互抱團,困擠在‘帝臧’腹間。

  ‘他’突然低頭,伸手腹內,將其一把拽出。

  無數鬼嬰被‘他’抓起,‘他’伸手一召——‘撲通、撲通!’

  令人頭暈目眩的跳動聲中,一團紅云出現在‘他’頭頂。

  鬼母太歲的影像緩緩顯形。

  鬼母太歲一現,‘帝臧’伸手抓住了二者之間相系的血繩,‘他’使力一拽,將太歲拉下,把這一大團鬼嬰塞入太歲之內。

  太歲一得鬼嬰,立時鬼軀拼湊‘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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