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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招魂鬼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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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為什么?”趙福生看得出來這件事已成她心結,哪怕事隔一百多年,她困守孤宮、鬼域,當年的那口怨氣至今未平。

  許婆婆幽幽的道:

  “你聽我說,當時我拒絕,本以為鎮魔司的人不會饒我,我存了拼命之心,心想鎮魔司敢搶人,我就敢跟他們拼命。”她語氣一頓,“哪知張允中正要說話,臧君績卻攔了他。”

  “臧君績道:‘凡事不可強求,若是我跟鬼母、雙胎有緣,現在他們不能交付我手,證明適合的時間未到。等到將來時間適合了,終會再聚。’”

  臧君績說出這番話,令得許婆婆不知所措,怔愣當場。

  張允中長嘆一聲。

  乾坤筆再度運轉,寫出一行行讖言:人生到頭終化鬼,鎮守地獄兩百年。

  許氏守鬼門,后人提鬼祭。

  后漢之中鬼門開,有人傷心有人拜。

  “……家門不幸。”

  對于當年張允中以乾坤筆預測未來的讖言,事隔將近兩百年的時光,許婆婆依舊記得十分清晰。

  “我已經琢磨了一百多年啦,總想不通這些話中之意。”

  她說道:

  “人生到頭終化鬼,鎮守地獄兩百年——”

  這話她明白。

  “你們說了,如今后漢189年,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兩百年時間了,我們終會化鬼,”她說到這里,突然思維發散:

  “臧君績還活著嗎?”

  她問出這話時,其實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謝景升在知道這位老婆子身份,以及那蹲坐在趙福生身側的小孩是誰時,已經收斂起了吊二郎當的神情。

  聞言他恭謹道:

  “許婆婆,帝將大人已于大漢年初安葬于后漢中都之城之下。”

  “帝將?”許婆婆抓了抓腦袋:

  “我們當時鎮魔司的最高級大將,稱為皇將呢——”

  謝景升道:

  “為了以作區別,小做了一些調整。”

  臧君績主管鎮魔司后,大刀闊斧做了一些改革。

  經歷杜生明慘案后,后漢建立之初,他不允許鎮魔司馭鬼者豢養家奴,規定馭鬼者死后,其家屬后人歸鎮魔司撫育,三代后則領一筆錢,其后人自立更生。

  這筆錢數額不少,可鎮魔司的馭鬼者死后,家人習慣了揮霍無度的生活,驟然失去靠山,很少有得善終的。

  “哼哼——”

  許婆婆聽聞這些話,想起當年杜家往事,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冷笑了兩聲。

  她是經歷過慘案的人,心中的怨氣隔了兩百年仍難平息。

  趙福生能理解她,可劉義真卻無法忍耐,遂不悅道:

  “你冷笑什么?”

  “我不信鎮魔司的人。”許婆婆道。

  武少春怒道:

  “我不知這帝將當年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張師傅的祖輩!”

  張傳世之死是萬安縣人心中的隱痛,他不快的說道:

  “我只知道,臧家當年這位祖宗當了什么帝將,也沒蔭澤后人,傳到張師傅父輩這一代,已經過得很窮困——”

  他的思緒回到在上陽郡定安樓的樓頂,當時提及上陽郡鬼禍,說起了張傳世的家世、生平。

  如果不是無人照拂,臧家不至于落得這樣的結局。

  武少春也說不清臧家這一場禍事要如何溯源,但臧家至今卻并沒有得到什么好結局。

  臧氏其他人死不死的他不在乎,可是張傳世死了!

  “……張師傅是我們萬安縣的人,這一趟就死在了鬼案里,如今厲鬼復蘇,被大人鎮在地獄——”

  武少春越說越生氣:

  “你愛信不信——”

  劉義真拍了拍武少春肩頭,武少春嘆了口氣:

  “唉,真是氣死我了。

  許婆婆脾氣又臭又硬——不然當年她不會被罰往永巷,還得罪了許多人。

  但她雖說講話難聽,可她并不是壞人,此時聽聞武少春的話,雖說武少春激動之下說得不甚明了,但她也大概聽得出來臧君績的后人沒有過什么好日子,反倒嫡系子孫家破人亡。

  許婆婆便有些后悔。

  只是道歉的話她說不出口,便只好沉默了片刻,又自顧自的轉移話題:

  “‘許氏守鬼門,后人提鬼祭。’這話我盤算了很多年,前一句倒是通俗易懂——”

  所謂的許氏應該就是指許婆婆自身,她鎮守鬼域多年,勉強算是守住了第十層地獄的鬼門關。

  “但后一句‘后人提鬼祭’我則不明白。”

  她說完之后,偷偷抬眼不著痕跡的去打量武少春、劉義真的臉色,但見二人強忍不快,沒有再乘勝追擊,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這一松懈之后,又隱隱覺得內疚不安。

  她看向趙福生:

  “這位大人看著倒是精明,你覺得是什么意思?”

  趙福生搖頭:

  “現在線索少,暫時還不敢妄下定論。”

  說完,她也跟著念:

  “后漢之中鬼門開,有人傷心又人拜——”

  許婆婆還怕無人答自己的話,此時見趙福生神色如常與自己對話,表情一緩,補充道:

  “還有一句批語:家門不幸。”

  這話一說完后,眾人視線相匯,彼此心中默念了半晌,卻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想不出來就算了,終有能解開的時候。”

  趙福生并沒有糾纏于這乾坤筆的讖言,反正現在乾坤筆都落到了她的手上,將來有機會再想辦法‘問’一回。

  她說道:

  “乾坤筆寫出讖言之后,后來鬼胎之事,你們是如何解決的?”

  許婆婆本想借人多力量大的機會悟出乾坤筆預知的事件,此時見眾人都不清楚,便有些失望:

  “后來鬼胎——”她失落之下順著趙福生的話說了一句,接著醒悟過神:

  “什么鬼胎?胎兒活著呢。”

  她不快道:

  “七活、八不活,胎兒剖出來時,還活著的——”

  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若隱似無的恐懼。

  許婆婆不安的挪了下屁股,甚至手足無措想要疊個二郎腿,但無論怎么動,她都覺得不大自在,又將腿放了下來,雙手擱置在膝頭:

  “那、那雙胞被困在胞宮之中。”

  她抿了抿唇,唇側出現兩條深深的‘八’字紋:

  “大人,那胞宮明明是剖出來的,杜美人都已經死了,尸體入土為安,鎮魔司人鎮守在她墳塋之畔,她沒有厲鬼復蘇的趨勢——”

  范無救性急,脫口而出:

  “乾坤筆預測錯誤了?”

  趙福生若有所思:

  “應該不可能。”

  “大人覺得乾坤筆不會出錯?”范必死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

  他說完這話,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勁兒,又急忙道:

  “大人,我——”

  “乾坤筆也是大兇之物,是不是鬼尚是未知之數。”

  趙福生看著他道:

  “厲鬼本身是邪物,所說的話未必是真,當然不可能完全不出錯。”

  她這樣一說,范必死心中好受了許多,但是又覺得疑惑:

  “既是這樣,大人為什么又覺得乾坤筆不會預測錯誤呢?”

  范必死的話令得孟婆心中一動,她說道:

  “有沒有可能,張允中插手之后,令得事情發生改變,杜美人沒有厲鬼復蘇呢?”

  “不會。”

  趙福生搖頭:

  “厲鬼復蘇無法預估,”她耐心解釋自己的看法:

  “若是注定死后會厲鬼復蘇的人,應該沒有辦法阻止,無論是供奉祭拜,還是毀尸滅跡,都無法改變結果。”

  莊四娘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一旦注定厲鬼復蘇,縱然焚燒尸體,也只會讓鬼物提前現形。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范無救性急道: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杜美人到底厲鬼復蘇沒有?”

  “復蘇了!”

  “復蘇了——”

  “復蘇了。”

  趙福生、范必死、許婆婆三人異口同聲道。

  三人一說完這話,俱都怔了一怔。

  除了范無救摸不著頭腦之外,其他人都心思敏銳,一見三人態度,略微一轉,便明白了端倪。

  “杜美人尸身變鬼了?”范無救疑惑道。

  三人又齊聲道:

  “沒有。”

  范無救抓了抓腦袋,瞪大了眼睛。

  “杜美人又厲鬼復蘇了,可又沒有厲鬼復蘇——”他拼命的抓著自己的后腦勺,指甲抓著頭皮,發出重重的摩擦聲。

  武少春經歷過狗頭村鬼案,險些被替身鬼剝皮,此時一聽這聲音,曾經受過傷的身體仿佛又出現了那撕心裂肺的剝皮之痛。

  “小范,你別抓了,杜美人厲鬼復蘇了,但復蘇的不是尸身。”

  “不是尸身?那是什么?”范無救奇道。

  范必死回答了他的問題:

  “血紅色太歲——”

  他提及血色太歲時,眼瞳之中仿佛染上了一片紅云,范必死的思維回到了當時觸碰到鬼門封禁時,兄弟二人被困在血色太歲之內的情景。

  “對。”

  趙福生點頭:

  “許婆婆剖腹取出的杜美人的子宮。”

  “是。”許婆婆也點頭。

  乾坤筆預言鬼母、鬼子乃是一體,導致杜美人厲鬼復蘇的,是瓜熟蒂落、鬼子降生之時。

  換句話說,厲鬼顯現出臨死前的影像,只是人眼看到的載體。

  復蘇的厲鬼可以是人生前最后一刻的形象、可以是一對裝載著雙胞胎的胞宮,也可以是一支筆、一口棺——

  許婆婆道:

  “杜美人的尸身沒有厲鬼復蘇,但留下的那、那從她肚腹內剖出的子宮器臟卻像是活著似的。”

  這種情況詭異又森然,當時將許婆婆嚇得不輕。

  她也并非蠢貨,當即反應過來這種情況想必就是鬧‘鬼’。

  “可我不敢將此事上報。”

  乾坤筆張允中還沒有放松警惕,許婆婆道:

  “杜美人死后,事態并沒有平息,張允中數次進宮,提及一件事,他說杜家之禍只是開始。”

  人都死絕了,偏偏鎮魔司還不肯善罷甘休。

  乾坤筆預言:杜生明厲鬼復蘇在即,先漢氣數將盡;宮中會天降焚火,大劫之后即是新生。

  “我、我怎么敢將這交給他呢?”

  許婆婆目光閃爍:

  “杜美人臨終之前,我答應過她了——”

  話雖是這么說,但她終日與這包裹著雙胎的胞宮為伍,心中還是很忐忑。

  這特意離了主人本該腐朽,可它并沒有死,且色澤鮮紅。

  透過那一層薄薄的子宮,兩個孩子的胎動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幕即驚悚,又讓許婆婆充滿希望。

  “可我用盡了方法,無法將這東西剪開。”

  同時她又擔憂,擔憂杜美人死后,這對雙胞胎被困在這厲鬼復蘇的鬼宮之中,會生生餓死。

  她想要喂食這兩個特殊的‘胎兒’,可無論是水泡、上香,這二胎都不吃。

  “好在我的擔憂是多余的,總而言之,這兩個被困在鬼子宮內的胎兒都沒有死,反倒每日胎動頻繁,很是活躍。”

  許婆婆不安道。

  事有反常即為妖。

  厲鬼不可能懷出活胎,這對胎兒當時困在被剖出母體的鬼子宮中,不吃不喝的卻沒死,定是有其他緣由。

  趙福生心念一轉:

  “當時宮里有沒有發生其他不尋常的事?”

  “不尋常的事?”

  許婆婆沒料到她話題竟轉得如此之快,怔愣著重復了一聲之后,許婆婆想了片刻,接著才道:

  “有倒是有,但是我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什么事?”趙福生問。

  許婆婆就道:

  “是八角鈴——”

  她猶豫道:

  “大人,在杜家官司之后,杜美人心情抑郁不快,杜家的大娘子送了一副八角鈴入宮,以討杜美人歡心。”

  那時杜家人招惹了官司,雖說家中愁云慘霧,可大家人數齊全,還沒有死。

  得知女兒有孕郁郁寡歡,杜生明父子手做了一副八角鈴送入宮中,以解杜美人思家之情。

  “傳聞之中,八角鈴有招魂、定風水之用,聽到聲響,會讓杜美人心情緩解,夜里能安然入睡。”

  有了此鈴之后,杜美人確實安穩了一段時間。

  可之后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她剖腹而死。

  “在杜美人死后,鈴聲很久不響了,但是那段時間,一直在響。”許婆婆道。

  “我聽陳女令說,杜美人死后,皇帝憂思成疾,想請過江湖異人招杜美人的魂與他相見?”趙福生不動聲色問了一句。

  許婆婆咬牙切齒:

  “這些愛嚼舌根不安份的死丫頭。”

  她罵完之后,這才猶豫道:

  “皇上確實做過這樣的糊涂事。”

  事隔一兩百年,厲帝早已經身死,當年皇權給許婆婆帶來的威懾,這些年來早已經消失。

  許婆婆提起皇帝時,語氣隨意了許多,不再畢恭畢敬:

  “江湖異人說要借杜美人生前心愛之物才能招魂。”她幽幽道:

  “騙子而已,這世上哪有魂?只有鬼——”她搖了搖頭:

  “沒有記憶,生前恩愛又如何,死后就是行尸走鬼,真要是回來了,保管能嚇得皇帝滿地亂爬喊救命。”

  “……”這樣嚴肅的時刻,她這話逗得劉義真差點兒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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