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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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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街市人多車多,馬車行走緩慢,白籬坐在車內,聽著外邊忽地掀起一陣喧囂。

  “大消息,大消息…..”

  “皇后要被斬首了?”

  “這個還沒有。”

  “是先太子,先太子是被杜氏陷害的。”

  聽到這個話,有人發出驚嘆“先太子竟然是被陷害的!那死的真是太冤了!”

  但也有人發出疑問“先太子是怎么回事?”

  先太子的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又是朝廷忌諱,很多那時候是孩童們如今長大了的人們都記憶模糊,于是街上又開始講過去的事,一時間茶樓酒肆更加喧鬧。

  “過去這么久的案子,陛下還沒有放棄,陛下為父為兄長殫精竭慮啊。”

  “陛下寬厚仁孝。”

  “還好陛下當了皇帝。”

  “就該陛下當皇帝!上天有眼啊!”

  伴著先太子被誣陷的消息,街市內還響起了對皇帝的贊美,聽到這里白籬掀起車簾,看了眼四周,見到零零散散的人混跡在人群中,有老有少,說話方式內容不同,但意思都是一個,贊頌皇帝。

  白籬嘴角抿了抿,這些應該是余慶堂安排的人,把皇帝稱頌為仁君,仁君就必須對失而復得的侄子展示仁愛。

  “…..哎,說起來,那先太子也不是被蔣后害的…..”

  嘈雜的聲音中,似乎還閃過這種話,但旋即就被人噓聲制止了。

  “你瘋了,說什么呢。”

  “皇后沒被砍頭,先把你抓起來砍了。”

  白籬忍不住笑了,嗯,這應該是沈青的人,她跳下馬車對車夫說:“你去旁邊的茶樓等候吧,我自己隨便逛逛。”

  車夫也習慣了,白小娘子出門用車都是在街市口停下,自己去逛,他只需要在原地等著。

  吉祥好奇她去做什么,但公子說過不許干涉白小娘子,更不許跟蹤窺視。

  “是。”車夫應聲是,看著白籬戴上冪籬。

  她身材玲瓏,就算背影走在人群中也很亮眼,但似乎一眨眼,車夫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別說公子不讓跟著,就算跟著,他不敢保證能跟上。

  車夫將韁繩對旁邊迎客的店伙計一甩,自進去坐著喝茶,尤其是今日有這么多熱鬧可聽。

  今日沈青在小樓里,黃娘子進來說“白籬來了。”

  今天有禮貌了。

  沒有幻化成黃娘子的模樣,還讓人通稟,雖然通稟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口。

  聽到沈青的冷嘲,白籬說:“我們都是要命的交情了,還講什么禮貌。”說罷走進來坐下來,自己斟茶。

  黃娘子低頭退了出去,站在門外又有些好笑,如今這場面真是說不上的怪異。

  他們要她的命,而她竟然拿著命來跟他們打交道。

  這小娘子…..還挺有趣。

  “還以為你目的達成,收拾東西就跑了,從此不再出現。”沈青淡淡說。

  白籬說:“怎么會?沈大郎君辦事太厲害了。”說著一笑,“怎么能用一次就跑了呢。”

  沈青冷笑:“算你聰明,我既能做到你想要的事,自然也能讓它化為烏有。”

  白籬笑說:“我知道,你們厲害的人都喜歡這種翻云覆雨的把戲。”

  她還點評上了,沈青冷冷說:“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該說說你答應的事了。”

  她說有讓娘娘再當皇后的辦法。

  聽她一個小姑娘指手畫腳就是為了她這一句話。

  而且這次為了說動那個衛行,耗費了不少口水,還被威脅。

  “我這么做是為了娘娘,多謝她給了我入朝為官的資格,但,從此以后我也不欠她了,你如果再來糾纏我,意圖擾亂國朝安穩,我舍了這條命也會舉告你。”

  忘恩負義的東西!

  一個個都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沈青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白小娘子別是耍我玩呢吧。”

  白籬一笑:“怎么會,我可不是那種以耍弄別人為樂,不把別人當人的人。”

  沈青不理會她的明嘲暗諷,只冷冷看著她。

  “再等等,你做的這件事還沒到真正的結果。”白籬說。

  還說不是耍弄!

  沈青說:“此時此刻,皇帝正在御書房,往先太子恢復李姓的詔書上扣上印璽,再等片刻,你不用出門,站在窗邊,哪怕是三曲坊,也能看到負責傳告天下的信使騎著馬高喊著經過,你還要什么結果?”

  說到這里冷笑。

  “是不是還惦記著周景云的困局?”

  “是,雖然杜氏承認了構陷太子,陛下不會再信他們,構陷楊氏的事也會不了了之。”

  “但是,楊氏的案子是張擇負責的,張擇不會放過他們,就算沒有杜氏作證,楊氏的罪狀也足夠讓皇帝動了殺心。”

  “周景云,為了掩蓋自己妻子假死,害一族數百人,他的雙手沾滿的血是洗不凈了。”

  白籬舉起茶杯將水潑在他的臉上。

  這舉動猝不及防,明明還帶著笑,沈青一時呆住了,他雖然出身樂工,但不管是在先帝跟前做琴師,還是在蔣后面前成為左膀右臂,靠著天分,靠著才智,靠著手段,從來沒有被人小瞧,更別提欺辱。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茶水潑他的臉!

  “豎子,大膽!”他臉色鐵青喝道。

  “我有什么大膽的?潑你一臉水算什么,我在幻境殺你也不是沒做過!”白籬冷冷說,“我是讓你冷靜一下,周景云沒有哀怨,我沒有哀怨,倒是你天天掛在嘴邊,你哀怨什么?因為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導致的,做賊心虛嗎?”

  沈青看著她,一時竟然說不上反駁的話。

  “我讓你等,你就等著就是。”白籬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看向門外高聲喊,“黃娘子!”

  躲在門外偷聽的黃娘子嚇了一跳,遲疑一下,慢慢拉開門,略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沈青。

  “我是看明白了,男人都是自以為是,不聽人說話。”白籬說,“黃娘子你現在清醒嗎?”

  黃娘子尷尬擠出一絲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白籬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你來安排你們的人現在就去皇宮里盯著,看看除了先太子恢復李姓的詔書外,還有什么事發生。”

  還有什么事發生?黃娘子差點脫口問,但看到沈青一臉一衣襟水,再看這白小娘子冷冰冰的小臉…..

  “是。”她不多說一句應聲是,也不等沈青說話,轉身退了出去。

  白籬看也不看沈青:“你出去,讓長得好看的娘子們來給我彈琴奏樂,再送一桌飯菜來,我就在這里等著,不用擔心我會跑。”

  沈青甩袖大步出去,將門重重關上,站在廊下胸口劇烈起伏,死死咬著牙。

  他幾十歲的人,被個小姑娘如此呼來喝去。

  黃娘子站在一旁小聲安撫:“你跟小娘子說話別總是大喊大叫。”

  沈青看她一眼沒說話。

  黃娘子輕咳一聲:“你也別生氣,你想一想,她是要變成娘娘,嗯,在娘娘面前被罵幾句又算什么。”

  但她現在還不是,而且沈青冷冷說:“娘娘沒有罵過我。”說罷甩袖子大步而去。

  看著沈青的背影,黃娘子沒忍住還是笑出聲,又忙收住,看了看身后,這小娘子的確很兇。

  “來人,蘭香娘子,綠意娘子。”她高聲對樓下招呼,“帶上你們琴琵琶,來樓上。”

  說罷又向樓下走去,她親自去安排一下飯菜,這小娘子嘴也很刁,免得一會兒把她也罵一通。

  “世子,世子。”

  小廝豐兒急急奔進內院,差點與春月撞在一起。

  “慌慌張張干什么啊。”春月嗔怪,“世子歇息了。”

  今天一早去見過陛下后,世子就回到家,吃過飯就歇息了,這幾日亂紛紛的,世子睡不好。

  “這大白天的,世子在內院做什么。”豐兒抱怨,“在書房也能歇息啊,外邊有事找人都不好找。”

  自從少夫人不在了,世子反倒一日日長在內宅了。

  說罷越過春月蹬蹬向內跑去。

  出什么事了?春月有些緊張地跟過去。

  “金玉公主駙馬帶著上官小郎去見陛下了?”

  周景云倒是沒睡,歪在榻上用書蓋著臉,聽到豐兒的話,起身系衣服,一邊說:“這也沒什么,這次杜氏案,公主出了大力氣,此時此刻也該去邀功了。”

  豐兒將頭搖得飛快,將外邊送來的消息轉達:“不是不是,說是上官小郎不是上官小郎,是先太子之子!”

  先太子之子!

  周景云系腰帶的手微微一頓。

  那個上官月?!

偷個懶,寫半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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