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華祥院士聊了一會有關于載人登火相關的工作安排后,徐川掛斷了電話,發了個信息給鄭海,讓他幫忙訂一張回金陵的高鐵票。
將手中的工作暫停下來交給了林風后,他又邰學文主任和曾經導師愛德華·威騰教授打了個招呼,請他們幫忙照料一下惰性中微子與大質量暗物質粒子的分析推進工作。
雖然說這位林師兄在同年齡的學者中也可以說是領軍級人物了,師從愛德華·威騰這位物理學界的頂尖大牛,自身也帶隊解決過世界級難題,無論是從資歷還是履歷上來說在青年一代中都非常耀眼。
但這次對惰性中微子和大質量暗物質粒子進行對撞實驗數據分析的團隊每一個都是來自最頂尖的高校或物理研究機構。
其中帶隊的甚至不乏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沃爾夫獎得主等等。
相對比這些人來說,這位林師兄目前的確有些不夠看的。
搭乘翌日的高鐵,徐川從星城趕回了金陵。
下蜀航天基地,常華祥院士的辦公室中,徐川輕輕的敲了敲敞開的大門,笑著走了進去打了個招呼。
“常老。”
辦公桌后面,正處理著手中工作的常華祥院士聽到聲音抬頭看了過來,見到他后笑著站起身,招呼道。
“過來了?CRHPC那邊的對撞工作進展的可還順利?”
能夠讓徐川都差點忘記載人登火這種重要的工作,只能說明在其他地方還有著同樣重要,甚至是更重要的科研工作在進行。
第一次載人登火和第一次發現暗物質粒子,完善自己的虛空場論孰輕孰重,還真是很難分個高低的事情。
兩者都可以說是人類文明在面向宇宙時向前跨越的一大步。
徐川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還算順利,對撞實驗已經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對實驗數據進行分析了。”
常華祥:“有把握嗎?”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笑著開口道:“暗物質粒子的存在是可以確認的。但它具體是什么樣子,是否真的如我所預言的虛空場暗物質理論中的形態一樣,我也不知道。”
“畢竟這可是人類第一次接觸超出標準模型以外的粒子,在沒有真正的完成勘探前,恐怕沒人能知道答案。”
將泡好的清茶遞了過來,常華祥院士笑著坐在沙發上,開口道:“能確保發現暗物質的存在這已經就是無上偉業了,更何況是讓它按照你的預言生長呢。”
“慢慢來,不急。反正CRHPC掌握在你的手中,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一點一點的通過時間去完善自己的理論。”
接過茶杯,徐川笑著點了點頭,道:“嗯,的確不用太過著急,對于這些前沿領域超出人類邊界的探索,謹慎是最基礎的磚石。”
停頓了一下,他將話題轉移到了載人登火工程上,閑聊了一會后,兩人起身共同朝著外面的基地走去,準備去看看即將執行任務的宇航員和航天飛機。
寬敞的跑道上,一架二代機、一架一代機,兩架航天飛機正在接受著執行任務前的嚴密檢查。
雖然說對航天領域的發展除了一些關鍵事情的拍板外,徐川就沒怎么管理過具體的工作了。但載人登火工程這種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深空遠航,他還是一直有關注的。
這次執行載人登火任務的主體是二代機‘瀚海號航天飛機’,它搭乘總計六名宇航員前往火星,執行本次任務。
而另外一架一代機是輔助機,承擔部分物資運送的同時,作為意外時刻的‘救援機’,最大程度保障宇航員的生命安全。
畢竟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遠的一次航行,從地球到火星,即便是如今是近地點月份,雙方之間的距離也高達數千萬公里。
載人登火的難度,毫不夸張的說是載人登月的十倍百倍,甚至更高。
畢竟漫長到數個月之間的航天旅程,對于如何保障宇航員在太空中的安全與健康是一個重大的難題。
尤其是長期在太空中的失重環境會對宇航員的身體健康造成嚴重影響。
包括肌肉萎縮、骨質疏松等。此外,太空輻射可能增加宇航員患癌癥和其他疾病的風險。
為什么每一位航天員都是英雄,就是因為他們每一次上天,都是在以命相搏,在用生命為人類的航天發展做貢獻。
沿著舷梯,徐川和常華祥兩人一起走進了瀚海號航天飛機的內部。
在工程師對航天飛機的各個零部件進行最后的檢測時,需要通過這次載人登火活動投放到火星上的各種儀器設備也在緊密有序的運送到貨艙內部。
這些工作人員在固定好相關的設備后,還會有另外的安全工程師再對固定的卡扣與設備進行一輪縝密的檢測,確保不會在航行的過程中出現問題。
畢竟航天飛機和民航客機的飛行模式可不同。
尤其是在突破地球引力進入外太空的時候,角度更是幾乎垂直于地面。再加上各種飛行姿態的切換,如果運送的物資不固定好,脫落了會對機身安全造成嚴重的隱患。
看了一眼機艙中通過卡扣和安全帶固定的物資,徐川的目光落到了其中的一臺折疊起來的設備上。
這是星海研究院聯合農科大那邊共同開發的‘太空種植單元’,目前相關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他們在月球上已經大規模的應用了,實現了部分瓜果蔬菜的自給自足。
而這次攜帶一套設備過去,也是準備配合宇航員在月球上開展‘火星種植’業務。
畢竟相對比月球上飽含氦三并不是很適合種植的土壤來說,火星上的土壤從目前的勘探結果來看,是完全適合農作物種植的,只是缺少了營養而已。
而作為一個自古以來就堅持‘民以食為天’的國家,種地這種事,從來都是深刻在骨子里面的。
看著眼前的‘太空種植單元’,了解了一下相關的參數后,徐川忽然想起來了另一件事,看向常華祥院士詢問道。
“對了,常老,月面生物圈工程那邊的拉扯,還沒結束嗎?”
聽到這個問題,常華祥院士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沒,不過應該快了。”
徐川嗤笑了一下,沒忍住嘲諷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年底就說快了來著的。現在都六月中下旬了,又是半年過去了,還是快了,那群人真就天天吃飯開會不干事唄。”
聞言,常華祥也嘆了口氣。
月面生物圈工程雖然不是他負責的,但作為目前國內唯一掌握了大規模地月物資轉移的航天機構,下蜀航天基地這邊也是全程參與了項目的。
從提出到現在,時間已經一年多了‘月面生物圈工程’的進展可謂是用龜爬來形容都不為過,參與這項工程的各國各組織現在還在拉拉扯扯的。
不過也沒辦法,這種涉及到國際利益分配,尤其是在他們還先一步將nasa宇航局踢出去了的局面下,要想辦成這件事的難度真的太高了。
一方面本身的資源分配和項目責任規劃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另一方面還要應對來自米國的挑撥離間。
畢竟他們可是前所未有的在一項國際合作的超級工程中頂著各方面的壓力將米國踹出去了的。
尤其是在今年,NASA宇航局提出了‘月面天梯’計劃后,為了從歐盟、沙俄等各國手中拉攏投資,順帶對抗他們在航天領域的發展,肯定會想盡辦法給他們制造各種麻煩。
當然了,相對比其他的國際合作超級工程,比如以前的CERN機構、ITER機構、SKA射電望遠鏡陣列項目來說,月面生物圈工程的談判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
只不過相對比由華國獨立主持的各項工程,比如月面前哨科研站、月面電磁彈射器等等項目的速度,就顯得完全不夠看了。
他們在月球上的開發速度,遠超國際的想象。
就拿國人最關心的一樣東西,月球能否種菜來說,他們已經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如今月華臺前哨科研站基地的蔬菜水果,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三十左右的自給率。
這還是在月面上電力資源相對有限的情況下。
畢竟他們目前開發月球,主要的電力能源還是來源于月面上鋪設的光伏太陽能板陣列。
雖然二代航天飛機的確做到了能夠在月面上垂直起降,但二代機目前的數量也僅僅只有三架,各有各的航天用途,暫時沒法做到實現徐川設想中的通過使用航天飛機來組裝基地提供能源等等。
不過隨著下蜀基地這邊的工業生產線擴張,目前他們已經在批量生產小型化的聚變和小型離子發電裝置了。
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可以通過在地球上造好聚變堆和發電設備,然后先零件化的組裝起來后,再通過航天飛機運送到月球上再完整的組裝起來。
這樣可以一次性的解決前期科研基地電力不夠使用的問題。
屆時他們對月球的開發和項目建造速度,將再度提升至少一個檔次。
畢竟無論是施工,還是開礦,亦或者是種植等等,都是需要大規模的能源供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