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星海研究院。
辦公室中,徐川正在閱讀著手中訂閱的數學期刊。
在辦公桌的旁邊,還放著厚厚一疊的其他期刊雜志和學術論文。
這些基本都和和黎曼猜想有關,是學術AI小助手啟靈幫忙整理出來的。
有關于黎曼猜想的研究,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相關的論文期刊也一直都有關注。
甚至通過啟靈這個學術AI小助手,他已經將時間翻到了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
但遺憾的是,在黎曼猜想的研究上,絕大部分的論文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幫助。
就理論方面,或者說在數學領域中,黎曼猜想是他碰到過的最難問題。
自弱·黎曼猜想得到解決后,時間已經整整一年半了,但在黎曼猜想剩下的研究上,依舊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的進展。
對于他來說,毫不夸張的說,這是他研究過的問題中,卡住他最長時間的一個難題了。
將手中有關于黎曼猜想的研究論文翻完,徐川長舒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其放到了另一邊的柜子上。
這同樣是一篇對他沒什么太大幫助的論文。
不過回過頭來想想其實也很正常。
畢竟在他之前,數學界對黎曼猜想的研究,經過了同行評審,得到了學術界承認的最高也不過是在臨界帶的思路上堪堪突破No(T)0.35N(T)而已。
不可否認的是,臨界帶的研究思路的確是一條研究黎曼猜想相當不錯的方法。
包括徐川自己對弱·黎曼猜想的解決方法,其實也算是從臨界帶的研究思路上拓展開來的。
從理論上來說,臨界帶的研究思路能夠無限朝著黎曼猜想壓縮,逼近臨界值。
但每朝著這條路上前進一分,都是困難重重。
至于指望臨界帶這條研究思路解決黎曼猜想這個難題,恐怕整個數學界都沒抱有多大的希望,
而對于徐川來說,臨界帶方法雖然對黎曼猜想的研究有著極大的益處和幫助,但他從未指望過這個方法能解決過這個問題。
在過去一年半的時間中,他一直翻閱查找和黎曼猜想相關的研究論文,就是在試圖尋找一條新的道路,來嘗試解決這個問題。
但遺憾的是,黎曼猜想就像是光速橫越在物理體系中一樣,牢牢的矗立在數學界中,近乎不可動搖。
放下手中的論文,正當徐川準備上網看看數學界最近有沒有什么新的消息和突破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有些粗暴的急匆匆推開了。
有些詫異的看了過去,闖進來的人是航天研究所那邊的所長翁筠宗。
徐川笑著詢問道:“怎么了?什么事這么急。”
翁筠宗將隨身攜帶過來的報告文件遞了過來,喘了口氣后快速的說道:“最新發現,月華臺基地那邊傳回來的消息。”
“他們在最新的樣本觀測實驗中,發現了疑似上古藍藻、玻璃海綿類型的原始生命結構化石。”
聽到這個消息,徐川也愣了一下,帶著驚訝詫異的眼神看向翁筠宗,飛速的從對方手中接過了報告文件。
“你確定?”
“類似上古藍藻、玻璃海綿類型的原始生命結構化石?”
自從人類學會了仰望星空以來,就一直都在思考茫茫星海中是否還存在著其他的生命。
而自從工業革命開始,科學家制造出來了高倍數高精度的望遠鏡和各種探測器后,對于外星是否存在生命的探索就從未停止過。
例如借助哈勃望遠鏡、天眼等設備可以幫助我們觀測到遙遠的星系和星球,尋找位于恒星宜居帶中的數百顆類地星球。
理論上來說,這些星球與地球有相似的空間環境,很難否定這些星球上不會出現類似地球的生態環境,因此這些星球上也很可能都是有生命的 但這些設備主要用來觀測星系發出的光輝,對于具體星球表面的細節則無法觀測到。
再加之這些星球距離地球非常遙遠,各類天文望遠鏡和探測器也無法直接觀測到它們的表面情況,因此很難確定上面是否存在生命。
所以近些年來,天文學家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到太陽系內部。
如金星、火星以及木星的衛星等,尋找可能的生命跡象。
例如,在木星的衛星上發現了水蒸氣,這被認為是生命存在的一個必要條件。
為此,科學家們正在準備探測器前往這些星球進行更詳細的探測,以期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地外生命的存在。盡管大部分科學家們對地外生命的存在持開放態度,但迄今為止,人類尚未在地球之外直接發現生命的存在。
哪怕是生命的化石,也從未找到過。
所以在聽到月球上發現了疑似上古藍藻、玻璃海綿類型的原始生命結構化石的消息后,徐川才顯得如此驚訝。
如果證實為真,那這將是足以記錄進人類文明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翁筠宗:“暫時無法確定是否真的為遠古生命的化石,但從月華臺·前哨科研站基地傳回來的報告來看,可能性相當的大。”
“發現這一成果的。是南大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的劉文康教授和他的助理薛實。”
“他們在昨天下午對一塊采集自月面南極,命名編號為‘XY·HH091’的溶洞中的樣本進行慣例檢測的時候發現了異常于周邊環境的化石結構。”
“在發現首例特殊巖石樣本后,劉文康教授迅速對相同批次的其他樣本進行了觀測,在采集的三公斤,共計十二塊樣本材料中,有超過半數,一共八塊樣本材料中含有相同的特殊化石結構.....”
翁筠宗簡潔的將相關的情況做了一個匯報,徐川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報告文件上。
并不是很長的報告文件上有著顯微鏡觀測圖、光譜分析圖像、表征裂解色譜等各種相對詳細的圖像和檢測數據。
《原始生命結構圖》
不得不說,從這些樣本的圖像上來看,這些特殊的結構看起來非常像原始的古老細菌。
這些細微的結構整體和周邊的巖石結構樣貌差異非常巨大。
如果說僅僅是偶然的一兩處,可能是意外的情況。
但以現在的這種發現來看,是生命的可能性還真不低。
當然,對于這些東西是否是遠古的藍藻、玻璃海綿類型的原始生命結構化石徐川也給不出肯定的答案。
畢竟他并不是生物學家,對于古生物這些東西并沒有多少的研究。
翻完了手中的檢測報告,徐川深吸了口氣,看向翁筠宗,詢問道:“樣本什么時候能運送回來一部分?”
“已經安排了,瀚海號已經搭載了部分樣本起飛,后天上午十點半左右能抵達下蜀航天基地那邊。”
翁筠宗迅速回道:“另外月華臺那邊已經在組織人員對XY·HH091溶洞進行二次樣本采集,以及相關的環境數據探測收集和檢測該溶洞中是否可能存在活的遠古細菌。”
“第一波詳細的數據傳遞回來大概還需要十個小時左右。”
徐川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后開口道:“聯系一下華科院金陵地質古生物研究所、地質大學、華科院微生物研究所,問問他們能不能安排一些相關的專家學者過來幫忙進行研究驗證。”
星海研究院這邊是沒有設立和生物學相關專業的實驗室和研究機構的。
雖然說有仿生學相關的研究,但那是掛靠在材料研究所下面的仿生學材料研究實驗室。
而古生物研究這一塊,連一名研究員都沒有。
畢竟這種研究工作,對于星海研究院這種科研機構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所以面對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只能夠找外援了。
當然,徐川相信這幾家高校和研究機構會搶著來。
“這個沒問題,相信他們會很樂意接受這種邀請的。”翁筠宗笑著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不過,您不打算將這件事公開出去嗎?”
徐川笑著說道:“暫時先保密吧,等研究結果出來再說吧,免得造成麻煩。”
“而且這種事,現在公開也不是很合適。”
翁筠宗點點頭,笑著道:“那我這邊就先去聯系您說的三家高校和研究所了。”
他明白徐川的意思。
受航天技術高速發展的影響,如今的月巖月壤這些東西對他們而言雖然還沒到大白菜爛大街的地步,但國內稍稍出名的高校和實驗室基本都是人人有份的。
按照目前他們對月球巖石樣本的處理方法,這些采集回來的樣本應該是對外公開的,由各大高校或研究機構申請研究。
然后由航天局和星海研究院商議后進行批復。
而目前這種審批流程很是寬松,基本上國內的研究機構只要你申請就給。
但這次的月巖樣本,就不能這樣處理了。
這份消息公開出去了,想要樣本的高校和研究機構絕對能瘋狂到極點。
國外的研究機構還好說,國內的研究機構大概能想盡各種辦法和關系來要一塊樣本。
與其這樣,不如先保密,等地球這邊的研究實驗有了初步的結果后再公開。
另一方面,地外生命的存在消息,無論是真是假,貿然公開都會對人類文明的秩序造成一定的沖擊。
面對地外生命,來自月球的細菌這種事情,可能在某些營銷號的話術下,就變成了會感染全世界的超級病毒了。
這種事情并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老實說,相對比官方公開的消息,很多時候普羅大眾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測和看到的片面信息。
尤其是很多人在上網的時候是不帶腦子,不會自己主動思考的。
相信到時候各種謠言滿天飛的情況下,一些人更樂意將口罩、消毒酒精這些東西炒到十塊一個、一百塊一瓶。
別太小看了黑心商家和沒腦子的人了。
與其到時候累死累活的去辟謠,還不如做好準備后再公開相關的信息。
正如徐川所預料的一樣,在面對月球上可能存在遠古的藍藻、玻璃海綿類型等原始生命結構化石的樣本時。無論是華科院金陵地質古生物研究所、還是地質大學、亦或者華科院微生物研究所都跟烏龜退房了一樣。
第二天,在幾名頂尖教授甚至還有兩名院士的帶隊下,三家高校和研究所各自安排一支研究小組直奔星海研究院。
然后一天三遍的騷擾徐川和航天研究所的翁筠宗,詢問樣本什么時候能送過來。
這狂熱的態度,要是突然來個消息,告知他們運送樣本的瀚海號突然出現了意外事故,導致樣本遺失了話。
徐川估計這些跑過來的古生物學專家和地質專家恐怕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得突發腦溢血或者心臟病。
不過以二代航天飛機的性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出現的。
航天飛機在平穩的抵達了下蜀航天基地后,存放樣本的金屬箱便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送到了華科院金陵地質古生物研究所那邊。
之所以去那邊,而不是送回星海研究院,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金陵地質古生物研究所有著更完善的相關實驗設備和檢測設備。
而且它還是國內排名第一的古生物研究機構,去那邊更加的合適。
對于可能蘊含地外原始生命結構化石的樣本進行觀測檢測,確認其中的異樣結構的確是‘生命’轉變成的化石,是一件相當復雜的事情。
它和確認地球上一種從未見過的化石樣本完全不同。
如果是在地球上,這個過程可能會簡單很多。
對于古生物研究來說,一種從未見過的化石,通過其形態特征和與其他已知生物的比較,基本可以確認它是生命的。
雖然并不是所有的化石都可以準確鑒定,需要一些關鍵的特征才能把化石生物明確地鑒定出來。
但至少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地球上是存在生命的,這是已經知道的。
而他們從月球上采集的樣本,是不具備這個先決條件的。
月球上從未發現過生命,人類也從未在地球以外發現過生命。
這就意味著即便是可能性再高,也很難確定月球樣本上發現的化石是真的由生命轉變而來的。
尤其是月球上這種環境,理論上來說,是極難演化出生命的,存在本土生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當然,凡事皆有可能。
通過對化石樣本的詳細觀測記錄,嘗試性和地球上的遠古細菌、真菌等各種類似的生命進行對比,尋找化石中可能會出現的細菌排泄物、食物等等各種東西.....
以及對挖掘到樣本材料的溶洞進行詳細探測,確認它是否具備‘認知’中生命必須的元素。
比如氧、硫、氮、碳、氫等等。
這些信息每一條都可以進一步的增加它是遠古生命化石的可行性。
在三家研究所和高校團隊的日以繼夜的努力下,結合月球南極編號為XY·HH091的溶洞環境探測,經過了長達一周的時間,階段性的研究結果,終于送到了徐川的手中。
在編號為XY·HH091的溶洞中,距今約莫18億年前左右的時間,至少存在著兩種地外生命。
分別是單細胞結構的類細菌生命體,以及具備多孔特殊結構的硫化硅多細胞生命!
而最終讓眾多古生物學家大膽確認這一點的,是從這一批樣本材料中發現的一種特殊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