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過,即便是在城市中,年味也逐漸的濃厚了起來。
南大,校園中冷冷清清的,普通的大學生早就已經放寒假離開了學校。
而辦公室中,徐川也正在給自己帶的幾名學生上今年最后的一堂小課。
和本科生不同的是,研究生無論是碩士還是博士,雖然從規定來說的確都有寒暑假,但寒暑假的時長一般情況下全看跟隨著的導師的良心和手中進行的項目。
如果臨近寒暑假的時候手中沒有項目,導師又不錯的話,寒暑假的時間會長一些,跟隨著本科生一起放甚至提前一些放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手中項目忙,亦或者說導師‘剝削’比較嚴重的話,研究生的寒暑假,可以說幾乎是沒有幾天的。
當然,徐川自然不是什么無良導師,跟著他學習的幾名學生至今都沒放假離去的是他們自愿的。
因為臨近年關的時候,他們的導師出現在南大校園中的概率遠大于平常時期。
尤其是在星海研究院和川海材料研究所那邊的項目因為年關而暫停或緩慢的推進的情況下,徐川還會主動給他們針對性的上一些小課。
這些可是平常時候根本就沒有的難得機會。
而這種難得的機會,無論是博士在讀的丁瑞還是碩士在讀的容新霽他們,誰都不會放過。
再加上前面還有阿米莉亞、谷炳、蔡鵬三位師兄姐,都是以極其優異的成績畢業的,幾人的心理壓力無疑是極大的。
抓住所有的機會努力學習汲取知識,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通常情形下,這些偏微分方程的準確解是無法顯式給出的,例如有限差分方法、有限元方法、譜方法等。但數值格式的精度階是針對全局誤差而言的。”
“不過在數值值格式的精度階中,有一類問題卻相對容易可以從偏微分方程的準確解來出發進行研究,有人知道是哪類問題嗎?”
辦公室中,閑著沒事,徐川將幾名學生收攏到了一起,給他們開了堂小課,針對偏微分方程領域的知識做了個簡易的講解。
不過對于他來說這些簡易的知識在幾名學生的眼里很顯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理解。
排排坐的辦公室中,拋開已經畢業的谷炳來說,其他幾名學生或多或少的都蹙著眉頭繃著小臉認真的聽著。
聽到徐川的提問,主研微分方程和偏微分方程的容新霽迅速舉起了手,回答道:“對時間依賴問題。”
徐川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對時間依賴問題,從偏微分方程的準確解出發,數值格式僅走一步所引入的數值誤差與時間步長的比值即為局部截斷誤差。”
“那么,那么當偏微分方程為非線性且解有間斷時,“高精度”格式在什么意義下仍然保持高精度呢?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嗎?”
聞言,這次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包括早已經畢業在一旁‘蹭課’聽講的谷炳,都陷入了思索中。
看著辦公室中沉默下來的幾名學生,徐川笑了笑,正準備開口,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一道俏麗的身影帶著些蹦蹦跳跳的步伐快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一個蛋糕。
“老哥!生日快樂!”
耳邊清脆如黃鸝般的悅耳聲響起,徐川有些驚訝的扭頭看去:“你怎么回來了?”
“當然是回來給你過生日啦。”徐曉笑瞇瞇的舉起了手中的蛋糕。
徐川瞅了她一眼,笑道:“少來這一套,每次你給我慶祝都沒憋好屁,這次又打了什么壞主意?”
說是這么說,不過對于徐曉不遠萬里從英國趕回來給他過生日,他還是很感動的。雖然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這丫頭趁著這個時候休假回來過年就是了。
畢竟他生日在小年后的第二天,離過年也沒幾天的時間了。
雖說歐洲那邊沒有過年的習俗,這個時候也不會放假,但要請個假回來過年,對于徐曉來說還真不難。
畢竟她還有一個諾獎老哥在頭上頂著,恐怕沒有哪一個教授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去阻攔徐曉回家過年。
站在對面,穿著米色羽絨服的徐曉噘著嘴,不滿的開口道:“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妹妹的,我不遠萬里回來給你過生日,你不感動就算了,還說我壞話!”
徐川瞥了她一眼,道:“2019過生日,你從我手上騙走了五百萬,2020年過生日你又騙走了一千萬,2021年的時候,更是騙走了兩千萬一年比一年多,名義上是給我過生日,實際呢?”
聽到這詳細的數字,徐曉訕訕一笑:“我這不都是為了搞研究嗎,老哥。再說了,這些錢我又沒浪費,還是有成果出來的。”
徐川哭笑不得的開口道:“就你做出來的那些成果,我在外面找個生物研究團隊,只要五分之一的經費就能做出來你信不信?”
這丫頭,有他在后面支持,花起錢來也是大手大腳的風格。
不過對于科研上的花費,他向來都是支持的,如果不支持,徐曉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從他手中忽悠到經費。
再說了,錢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就是個數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只有這一個妹妹,不給她花又能給誰花?
徐曉撅著嘴說道:“做研究花費些經費不是很正常嘛,而且經驗可是無價的!”
徐川瞥了她一眼,開口道:“說吧,今年你又準備騙多少?
聽到這話,徐曉頓時就換了副面孔,一臉精神抖擻的舉起手指保證道:“這次我不找你要錢!”
聽到這話,徐川頓時一臉的警惕:“不要錢,那你要啥?”
被這丫頭從小坑到大,他都快坑出心理陰影了。
看著的自家老哥一臉警惕的模樣,徐曉都快哭了,噘著嘴委屈的喊道:“老哥!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我可是你最親愛的妹妹啊!我就不能單純的給你過個生日嘛?”
徐川不屑的笑了一下:“你給我過生日,就三個字,得加錢!一次比一次多,你在我這里的信任,早就消失的無窮小了。”
辦公室中,聽到這句話,一個沒忍住,幾名排排坐吃瓜瓜的學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想到他們還有一天能聽到‘得加錢’這句話從教授的口中說出來。
徐川也沒太在意,這幾個學生也跟了他快兩年了,除了最近才新招收的劉嘉楹外,基本上都認識徐曉。
沒再管徐曉這丫頭,他看向坐在辦公室中的幾名學生,敲了敲桌子開口道。
“關于我剛剛問的那個有關于當偏微分方程為非線性且解有間斷時,“高精度”格式在什么意義下仍然保持高精度問題,留給大家當做過年活動腦子的問題。”
“年后回來后,將你們每個人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答案交上來,讓我看看。”
聽到這話,辦公室中頓時哀嚎一片。
他們就知道,教授的‘熱鬧’是那么容易看的嗎?
這下倒好,本就屈指可數的寒假時間又都得搭進去了,他們真的容易么!
可惡!
‘親自’倒了杯熱水給這個不遠萬里趕回來妹妹后,徐川笑著問道:“回老家的票買了么。”
徐曉端著水杯暖了暖手:“沒呢,老哥,年關了,搶不到票,你幫我買唄。”
徐川啞然笑了下,說道:“感情你來我這邊還是想著蹭車回去的啊?”
徐曉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來給老哥你過生日嘛,讀書人的事,怎么能叫蹭呢,順便,是順便懂嗎?”
徐川白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發了個信息給鄭海,讓他幫忙多買張票。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條信息其實是多此一舉。
以他目前的級別,無論是坐高鐵還是飛機出行,基本上對應的車廂或商務艙都會被提前鎖定,即整個車廂或商務艙只提供給他一個人。
所以即便是多帶上一個徐曉,也不需要再多買票。
“老哥,你新收學生了?”
辦公室中,徐曉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外面隔出來的學生室,目光落在從未見過的劉嘉楹身上。
雖然沒見過,但她總感覺有點熟悉的樣子。
徐川點了點頭,道:“你應該認識,劉嘉欣的妹妹,劉嘉楹,之前在復旦那邊上學,前兩個月才轉過來跟著我的。”
聽到這話,徐曉猛然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小嘴一臉驚訝詫異的看向徐川,愣愣的說道:“姐妹花?老哥你這也玩的太”
徐川一臉黑線的打斷了她:“說什么呢,你這出國進修都學了些什么鬼東西?”
徐曉吐了吐舌頭,臉色尷尬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回來的路上她剛好看了本,情不自禁的就聯想到了這個上面去了。
咳,這話不能繼續,繼續就404了。
辦公室中,兩兄妹閑聊了會后,徐曉跑了出去找外面的劉嘉楹玩,徐川也沒在意,在辦公室中整理了一下文件,準備回老家過年。
翻了翻資料,他將量子化學相關的論文和資料整理了一下,上傳到了網盤中,準備過年期間看看。
相對比往年來說,今年他手中的事情要少很多。
那些大型項目,無論是航天還是強粒子對撞機目前都順利的推進著,不需要他過多的關心。
至于其他的,基本上實驗室和研究所各自的管理人員都能搞定。
所以徐川打算趁著過年這段時間有閑將量子化學相關的資料論文刷一刷。
電化學的微觀實質反應過程的界面理論他已經建立起來了,但要將其拓展到傳統化學的四大領域,依舊是一件無比困難且龐大的工作。
和幾個學生還有特意從網絡那邊趕過來的劉嘉欣一起在別墅中簡單的聚了個餐,辦了個小小的生日宴會后,23年的日程,也進入了倒數的時光。
從金陵返回老家,高鐵上,徐川翻閱著手中的論文。
一旁,徐曉則抱著個手機不知道在刷些什么。
忽的,她抬起頭看了過來,好奇的問道:“老哥,說起來,你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啊?”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愣了一下,看向了徐曉:“怎么突然問這個了?”
商務艙中,后排的鄭海和唐思佳也豎起了耳朵。
這位的婚姻,可是件真正的大事。
徐曉想了想,道:“過完昨天,老哥你已經滿二十六進二十七了,這個年齡,村里和你同齡的小哥他們都結婚了,就剩你一個了唉。”
徐川笑了笑:“怎么,他們都結婚了我就必須要結婚嗎?”
徐曉聳了聳肩,道:“倒也不是,但你之前和媽媽說三十歲再考慮結婚,但是等你到了三十歲,嘉欣姐都三十一了。”
徐川頓了一下,呆愣的看著徐曉。
“怎么了?老哥?”徐曉好奇的問道。
回過神來,徐川搖搖頭,輕聲道:“沒什么。”
商務艙內,氣氛忽然沉默了一會。
徐川捧著手中的論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徐曉也沒再說話。
高鐵在廣袤的國土上呼嘯而過,春運時節,到處都是歸家的游子。
看著窗外的旅客,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徐川回過神來,看向了徐曉,開口問道:“對了,你昨天說的那個數學工作,是什么?”
昨天過生日,徐曉給他慶祝,的確沒要錢,不過卻要他幫忙做一個數學模型。
只是因為晚上聚餐慶祝的關系,他也沒來得及問,這會正好在高鐵上有時間,他可以看看。
聽到徐川的詢問,徐曉連忙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發你郵箱了,老哥,你先看看。”
徐川點了點頭,從一旁的小桌板上拿過筆記本,手指在觸摸板上滑動了兩下,點開了郵箱。
特別關注的郵箱中,一份新到的郵件跳動著,他點開了郵件,順著郵件的標題看去,然而當標題映入眼簾的時候,整個人卻是微微愣了下。
基于量子理論的模擬神經信號及電信號轉換的研究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