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鄭海已經整體將套房完全檢查了一遍,在確認沒有什么問題后便收起了手中的儀器設備。
前前后后折騰十幾分鐘,徐川看著都累。
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手中設備的鄭海,他好奇問道:“說起來,你們在國外執行安保工作都是這樣做的嗎?”
鄭海想了下,笑著回道:“這個得根據情況來,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基本不用這么麻煩。“
“一般來說有你這種保護級別的人員出國,住宿的地方都是特定的賓館,像你這種住宿情況比較魚龍混雜的,還是謹慎小心點比較好。”
“反正多檢查一下也不會浪費多少時間,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安保工作方面,老實說國內能有這位級別的人可以說屈指可數。
而大部分的情況下,這種級別的人員一般都出現在那些只可想象不可描述的群體中。
老實說,那些人出國的安保工作,在現在這個年代其實還是很好做的。
一方面是祖國強大了起來,對外的威懾力也足夠。
另一方面,說句不客氣的話,那些人的其重要性其實遠沒有那么高,或者說,對于整個華國來說,他們并非不可失去的靈魂人物。
體系的完善,讓他們即便是在遭遇這些意外的時候,也不至于群龍無首。
想對比之下,他們目前腳下的這個國家,那位大帝的安保才是真的麻煩。
估摸著想弄死他的人都能繞地球一圈了。
對于如今的沙俄來說,大概是少了誰都可以,但是大帝若是遭遇了意外而去世了,恐怕前紅蘇的分裂再次演變發生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至于在科學家和學者這種群體中,有這位這種安保級別的,大概還要追溯上幾十年前吧?
想對比之下,這種科學家或學者的出國訪問,安保工作壓力其實更大一些。
尤其是對于眼前這位來說,想弄死他的,恐怕和想弄死那位大帝的人一樣多。
特別是對于腳下對面的那個國家來說,想弄死他的恐怕能繞赤道一圈了。
所以多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
畢竟對于華國的學術界,甚至整個國家而言,眼前這位絕對是真正的靈魂人物了。
徐川點了點頭,有些遲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將安保工作整體交給阿爾法小隊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鄭海笑著道:“放心吧,雖然整體的安保工作是由沙俄這邊進行規劃的,不過安全工作的方案也有我們的人參與。而且核心的隨身安保也是我們自己人為主,這方面倒是不用太過于擔心。”
頓了頓,他接著道:“不過相對來說,我還是更建議你別到處跑,如果有需求.比如你想出去某個景點游玩一下什么的,還是先提前打聲招呼比較好,這樣我們也好安排人員排查一下。”
徐川笑了笑,道:“這個倒是不會,圣彼得堡也沒什么必須要去的景點,相對比去外面看風景什么的,我還是更愿意和其他數學家一起多交流一下。”
四年一度的國際數學大會是數學界最為盛大的會議,來自全世界的數學家,哪怕是一名大學生或者研究生,都能在這個舞臺上申請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的報告時間來展示自己。
相對比那些風景來說,很明顯和其他的數學家交流溝通對他而言更具有吸引力。
風景可沒法在學術上給他帶來多少前進的靈感和思路,但和這些數學家進行交流與溝通,卻是能帶給他不少的想法。
尤其是那些頂尖的數學家,他們腦海中浩瀚的學識總有他沒有的知識與想法,而這其中的某一個,說不定就能讓他在數學這條道路上再往前踏出一步。
越是深入數學的海洋,徐川愈發的覺著這片大海的深邃與寬廣。
個人的想法和能力只不過是其中的一葉扁舟,要想藉此找到那些隱藏在迷霧中的新大陸,還需要不斷的去擴大自己的視野。
尤其是與其他同行在這片大海上的孤舟進行‘物資’的交換,更是重中之重。
它就像是你在穿越一座迷宮時,有效的信息能讓你節省大量的時間一樣。
這也是他愿意冒著一些風險來參加這次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主要原因。
因為他希望能在數學這條路上,往前更進一步。
盡管對于其他人來說,他已經站在了最巔峰的位置上。
簡單的在酒店的房間里面休息了一下,徐川換了身衣服下樓去吃晚餐。
酒店的電梯和通道中,他遇到了不少的學者,在認出他后紛紛和他主動的打著招呼。
國際數學大會雖然后天才開始,但這個點塔倫帝國酒店中已經住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
不僅僅有數學家,還有不少的物理學家。
相對比數學家來說,這些物理學家們的到來,主要還是沖著徐川,或者說沖著楊米爾斯質量間隙論文的報告來的。
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在物理學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是通向大統一理論的基石。
如今,這個問題的前半部分已經通過了同行評審,正式登錄在了《數學年刊》上。
而后半部分,也由同一個人公開到了arxiv預印本網站上,其報告會也放在了這一屆的國際數學大會上。
因此這場數學界的盛會,也有不少的物理學家們自費過來參與。
畢竟質量間隙的是否正確,關系到后續的強電統一理論。
盡管距離強電統一理論最近的,毫無疑問是解決了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的那個人,但對于眾多的物理學家們來說,誰也不想提前就放棄。
畢竟這可是二十一世界理論物理學界的王冠,如果有誰能夠完成它的統一,其地位和榮譽,不說能媲美二十世紀的愛因斯坦,但媲美十九世紀末的愛老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不僅僅是愛因斯坦沒有做到的事情,也是通向大統一圣杯的方向,是整個物理學大廈的基石!
酒店的餐廳中,正當徐川端著餐盤挑選著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的時候,耳邊一道帶這些疑惑的招呼聲傳遞了過來。
“徐教授?”
有些耳熟的聲音從旁邊傳遞了過來,拿著餐盤夾的徐川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兩名青中年男子,一個留著黑色短發,帶著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鏡,另一個則留著棕色的波浪卷長發,穿著薄薄的羊毛衫,打招呼的正是他。
三人的視線對上,徐川微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帶上了笑容,開口回應道:“舒爾茨?陶哲軒?沒想到你們已經到了,我還以為你們明天才會過來呢。”
和他的打招呼的兩人,正是數學界中青年一代拋開他以外最出名的兩位學者,陶哲軒和彼得·舒爾茨。
前者被數學界稱為繼龐加萊后的新世紀‘全能數學家’,而后者則被稱為教皇格羅滕迪克的‘接班人’,足以可以見兩人在數學界的地位。
對于徐川來說,這兩人也足以稱得上是老朋友了。
他一五年的時候第一次去普林斯頓做學術交流和報告,就認識了兩人,而后續的時間中更是一直都保持著電話或郵件聯系,可以說是相當熟悉了。
確認了眼前的人影并沒有認錯后,更加開朗一些的舒爾茨快步走了過來,本來想熱情的擁抱一下,發現徐川手中的端著餐盤不方便后只能用力的錘了錘他的肩膀。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認錯!真的是你!”舒爾茨哈哈笑道:“陶那個家伙還說你不可能這么早就出現在這里,看來他猜錯了!”
一旁,陶哲軒也快步走了過來,帶著眼鏡的黑色瞳孔中帶著一絲意外,笑著和徐川打了個招呼后,他開口道:“真沒想到你會提前過來,我原本還以為要等到開幕式或者最后一天才能看到你的。”
徐川笑了笑,開口道:“四年一度的盛會,提前過來做一下準備也很正常。”
微微頓了頓,他接著道:“而且沙俄這邊的不少數學家都很厲害,我準備和他們聊聊。”
聽到這話,舒爾茨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道:“如果你是準備去找佩雷爾曼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好了。”
徐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么?”
聞言,舒爾茨聳了聳肩,道:“抱有這種想法肯定不止你一個,這種大會召開期間,那個怪人大概是不會面見任何拜訪的人的。”
頓了頓,他有些無奈的接著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昨天就嘗試過去找他了,結果他媽媽告訴我,他為了尋找靈感去游泳了,然后我在哪里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等到他。”
如果說當今的數學界還有‘苦行僧’的話,證明了七大千禧年難題之一的佩雷爾曼絕對是最符合標準的人。
證明龐加萊猜想讓他很快就名聲顯赫于整個數學界甚至是學術界,不過這位性格孤僻怪異數學家并不怎么喜歡將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不僅不喜歡與媒體打交道,就連《自然》《科學》《時代》這樣聲名顯赫雜志的采訪,他也不屑一顧。
此外,他還拒絕了菲爾茲獎,拒絕了克雷數學研究所的一百萬美金,甚至是因為出名后而頻繁被打擾的原因,他還辭掉了工作,隱居了起來。
據說,米國的數學界對這位天才極其佩服,不過他拒絕了斯坦福大學、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等著名學府的聘請,寧可“在圣彼得堡附近的森林里找蘑菇”。
所以想要拜訪到這位性格‘孤僻’‘社恐’的數學家,尤其是在國際數學家大會這種盛會期間,難度恐怕不是有點大。
聽到舒爾茨的話,徐川微愣了一下,隨即面色有點古怪的開口道:“可是我前些天給他發過郵件,說在國際數學家大會期間會去拜訪他,他同意了啊?”
“啊?”
聽到這話,舒爾茨頓時就呆住了。
愣了半響,他疑惑的眼神看向徐川,遲疑的問道:“你確定?”
徐川想了想,道:“同意和拒絕的意思我想我還是分的清的。”
舒爾茨嘴角抽了抽,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迅速纏上了徐川,開口道:“你什么時候過去,請務必要帶上我!”
他一定要過去問問那個‘糟老頭’,為什么拒絕他的拜訪!
徐川笑著調侃道:“我還是問問他的意見吧,如果帶上你也會讓我吃閉門羹的話,我還是不帶了。”
聽到這話,舒爾茨的嘴角忍不住又動了動。
這話聽起來可真特么氣人!
一旁,陶哲軒看著兩人的打鬧,同樣笑著調侃道:“或許和徐相比,你還差了一個千禧年難題,如果你能解決掉剩下的三個千禧年難題,佩雷爾曼就不會拒絕你的訪問了。”
聽到這話,舒爾茨忍不住搖了搖頭,嘟囔著開口道:“如果要這么說,我差的可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上帝才知道這個變態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個人先后解決掉了了三個千禧年難題,真是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