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講臺上,徐川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粉筆。
對NS方程的解析并沒有做完,但黑板已經寫不下了。
三面開闊的移動黑板上已經列滿了數學公式,沒有地方下筆的情況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從那種異常奇妙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手指捏著粉筆,徐川盯著黑板上的算式回味著。
如果說科學界也有頓悟的話,那他剛剛那種奇妙無比的狀態應該就是了。33
這那一刻,他真感覺自己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一樣,所有的思緒都如長河一般滔滔不絕。
如果說數學是宇宙的語言,物理是宇宙的聲音,那么在那一刻,他就是宇宙中的拉普拉斯!
盯著黑板看了一會,徐川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從那種奇妙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后,他嘗試著想再回去一次,但不管怎么做都已經做不到了。
如果說眼前的黑板數量足夠,他或許可以借助這個機會直接一舉將NS方程的最后一步完結。
但遺憾的是,這種大教室中的黑板,只有三面。
不過好在他已經抓住了這次機遇,將那一抹靈感的光收攏在腦海。剩下的證明過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需要等待一些時間了。
嘆了口氣,徐川轉身將手中的粉筆段丟到了講臺上。
一抬頭,教室中人擠人的場景讓他愣了一下。
好像之前上課的時候,沒這么多學生吧?
臺下,常明看到徐川停下來后,連忙走上前,深呼吸了一口壓下心中驚駭般的情緒后,顫聲問道:“徐教授,NS方程,您證出來?”
徐川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只不過是有了一點思路而已。”
頓了頓,他看向常明后面的教室,問道:“這是已經上第二堂課了嗎?常教授。”
常明點了點頭,道:“的確已經第二節課了。”
徐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耽擱常教授你上課的時間了,不好意思啊。”
常明連忙道:“沒有沒有。”
徐川笑道:“我這邊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上課了,正好回去整理一下思路。”
常明送到教室門口,開口道:“祝徐教授一切順利。”
徐川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而就在他走出教室的那一刻,身后,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徐川離去,教室中的聚集的學生也開始陸續散去。
不僅僅是原本徐川上課時帶來的學生,就是本身來上常明數學課學生也有一部分悄咪咪跟著一起逃了。
原本人擠人的教室中,很快就空曠了下來。
常明倒是沒理會這些逃課的學生,他的目光和注意力此刻全都集中在眼前的黑板上。
上面的算式讓他著迷。
從流體開始,引入偏微分方程,再轉入微元流體.盡管后面的東西他已經開始看不懂了,卻依舊讓他感覺到驚艷。
仿佛,黑板上的算式,猶如天成一般,完美無瑕。
甚至,他都不忍心去將其擦拭掉了。
“等等,為什么就不能保存下來呢?”
忽的,常明心中冒出來一個想法。
“對啊,這可是徐教授解NS方程的手稿,完全可以說是珍貴文物了,三面黑板而已,為什么不能留下來呢,反正南大又不缺這三面黑板。”
想著,常明激動的一拍手掌,眼神發光。
隨即,他課也不上了,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給了數院的院長榮志專。
不消片刻,榮志專就迅速趕了過來,他看著黑板上的算式同樣激動無比。
“這真是徐教授驗算NS方程最后一步的手稿?”
常明點頭道:“嗯,徐教授剛剛才離開,在我上課前,他來上課了。聽這些學生說,似乎是上完課突然就來了靈感,直接在黑板上演算的。”
“拆,拆拆拆!”
聞言,榮志專迅速道:“我這就找人拆下來保存好!學校又不缺幾面黑板!”
“這必須得保存起來!如果真要成功來,這可都是南大最珍貴的文物啊。”
“而且還是見證徐教授的成長,可窺思想,這更珍貴了!”
“我這就去找人,你在這守著,別讓人破壞了黑板,記住,上面的字一個都不能少!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少!”
說完,這位數院的院長匆匆忙忙就跑了,留下常明守著黑板有些哭笑不得。
老實說,他在南大干教授也好些年了,不是他沒見過世面,但榮院長這急迫的樣子,他還真沒見過。
不過話又說回來。
如果徐教授接下來真的成功的證明了NS方程,這三面黑板妥妥的都是珍貴的文物啊。
幾十年后怕是能賣個幾千萬都有可能。
當然,南大也不可能將三面黑板賣了。
另一邊,隨著教室中這些上課的學子們散場離開。
隨即,南大的小石頭論壇以及校園朋友圈和企鵝空間等地方便掀起了一波浪潮。
臥槽!川神剛剛來給我們上數學課!最吊的是,他還在課堂上沖擊了一波NS方程!
什么鬼?
有視頻為證!是真的!不信伱們自己看!
握草?川神的數學課?哪個教室???我馬上到!
你還到個gb,早下課了。不過現在去說不定還能看到川神演算NS方程的那三塊黑板。
看不到了,別做夢了,剛剛榮院長親自帶人將黑板都給拆了,說要保留下來當做文物。
艸!都下課了?跪求川神他老人家下次上課前打個報告。
我更好奇,川神他老人家沖擊NS方程成功了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看不懂黑板上的這些算式的。
學渣如我,也不配。
對于一所985級別的高校來說,混日子的學生有,但懂得把握機會的學生也很多。
特別是南大數學系的學子們,在今年可謂是迎來了他們人生中最大的機遇。
一名諾貝爾獎得主菲爾茲獎得主親自給他們上數學課,這樣的機會,放在國內甚至是國外都是獨一無二的。
畢竟這位大佬可是世界上第一個諾菲雙獎得主,別無分號。
這種頂級大牛的授課,對于有志在學術上更進一步的學子來說,不容錯過。
更何況,今天這位大牛還在教室中沖擊了一波NS方程,這機遇就更加珍貴了,恐怕一輩子都遇不到兩次這樣的機會。
看著這些在網上不斷炫耀的其他同學,沒趕上課程的其他學子眼角頓時流下了苦澀的淚水。
從教室里出來之后,徐川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鄭海,辦公室也沒回,直接就返回了別墅,然后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將自己先前產生的那些靈感和推到的算式記錄下來。
然后開始攻克NS方程的最后一步!
如果能解決,想必他很快就能出來了。
如果不能。
那他就不出來了!
另一邊,隨著論壇和網絡上視頻的發酵,徐川在南大上課的途中沖擊NS方程最后一步的消息很快就傳遞開來了。
那些前排同學拍的視頻相對清晰,能清楚的看到黑板上的那些算式。
很快就有人將視頻中黑板上的算式整理出來,然后分享在了網上,并艾特了一些著名的數學家比如陶哲軒、德利涅、費弗曼等大牛一起來看。
畢竟NS方程可是七大千禧年難題之一,它是否能被解決,無論是在數學界還是物理學界都有著極大的價值。
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位徐教授有沒有,或者有沒有可能解決NS方程的最后一步。
而數學界熱烈的討論,自然就引起了這些大牛們的注意。
米國,加州,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中。
作為一名數學界的沖浪小能手,最先關注到這件事的,自然是我們的全能之王陶哲軒教授。
在確認視頻和論文并非惡搞,而真是那個人的發揮后,他迅速就將視頻下載了下來,一遍遍的重復觀看。
至于那些別人整理的論文,他是沒怎么動的。
畢竟視頻本身足夠清晰了,能觀看,而且這才是最原本的驗算。
而那些別人整理出來的東西,有些都摻雜了整理者自己的看法和意見,對于他來說,價值不大。
對于他來說,徐川的演算視頻,才具有更大價值。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陶哲軒饒有興趣的點開了視頻。
視頻很安靜,沒有什么聲音,全程都追隨著那道背影,也讓他能清晰的看到這論證的每一個過程。
“從流體開始,引入偏微分方程嗎?他似乎拋棄了原先對NS方程的成果,從頭開始重新研究NS方程?”
盯著視頻,陶哲軒喃喃自語著,眼神中帶著好奇和一絲疑問。
如果說要解決NS方程的話,在原本的論文上再進行展開不是更容易嗎?
還是說,他覺得那條路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沒法再繼續前進了想要重開一條路嗎?
摸了摸鼻尖,他也沒有想太多,繼續觀看著視頻。
而隨著視頻的推薦,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也端坐了起來,眼眸緊緊的盯著電腦屏幕。
“不,不對,這不是在驗算NS方程,他這是在創造一個新的數學工具!”
眼神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陶哲軒意識到了徐川并不是在研究NS方程,而是在創造新的工具。
“.依賴數學物理體系中微元流體,他想在流體數學和分析學中架起一座橋梁,能不能做到?”
盯著視頻,陶哲軒激動的喃喃自語著,他迫不及待想要繼續看下去。
而然,就在這時,黑板上的算式已經填滿了整個版面,而那道身影也停止了動作,視頻戛然而止。
“沒了?”
畫面黑下來的瞬間,陶哲軒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迅速翻動了一下鼠標。
“靠!為什么要斷在這里,算完啊!!!”
確認視頻已經結束后,陶哲軒痛苦的揪著頭發。
對于他這類數學家來說,看到一項新數學工具的誕生,卻沒有看到所有,中途截止毫無疑問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