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智詳面無表情,站在街對面的小巷里。
身處隱蔽,透過落地窗注視著那邊的人影。
他沒有和好友曹硌一同返回住處,連助理都不帶,
而是選擇獨自在這里等待,希望能探出一些端倪。
果不其然,一切糟糕透頂。
黃建忠竟然將杜笙叫到酒店,這意味著對方很可能打算違背之前的承諾。
這讓羅智詳感到憤怒和不解。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但黃建忠怎么說也是內地有名導演,他不好胡亂旁敲側擊或質問。
出現這種意外,外人也幫不了。
而這,只能從杜笙身上尋找答案。
要是真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
時間漸漸接近七點,杜笙起身走向酒店。
羅智詳見狀,趁著對方沒注意,戴上口罩進入酒店,在大廳的角落安靜坐了下來。
他在等待一種可能。
因為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了導演的‘好意’。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矮胖矬陋男人。
酒店三樓,杜笙左右觀察一眼,敲響房門。
沒多久,門被打開。
現出下午在試鏡室見過的那個矮胖男人――黃建忠導演。
杜笙臉上平靜如初,打聲招呼道:
“我是杜笙,黃導你下午給我打過電話。”
黃建忠上下打量杜笙兩眼,點頭示意:
“下去沒回去?”
他發現對方還是下午時的裝扮。
“有點事處理,懶得回去了。”
杜笙的lv3演技毫無破綻,若無其事道。
黃建忠在長沙發上坐下,一邊招呼他過來,一邊拿出一瓶開封紅酒。
這模糊不清的姿態,讓杜笙愈發確定之前猜測。
這正中他的籌謀,并未停下腳步。
黃建忠一邊以欣賞目光打量杜笙,一邊悠閑品著紅酒。
“你是不是在猜測,我為什么找你來?”
直到杜笙走到面前,他才悠悠開口:
“其實很簡單,網龍這個tvc要求很高,
需要一個既契合角色扮演,又要體型上鏡,最好在金鏞影視有過作品的主演。
各方面都符合,但內外形象還不確定。”
說著,他將一年代言費20萬說出,帶著幾分誘惑:
“將衣服脫了。”
杜笙盡管有所預測,卻還是扯了一下嘴角。
尼瑪的,居然這么直接。
都不帶走一下流程,這么猴急的嗎?
這有點偏離杜笙的安排,故作猶豫一下。
他身上只有一支錄音筆,還沒開啟。
而且對方動機還不明朗,萬一是以此逼迫他退卻呢。
到時再反咬一口說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看看他的肌肉線條……
若這樣的話,要是不照著做,會不會留下把柄?
最關鍵是,室內有監控。
片刻不到,杜笙腦海浮起各種想法。
“趕緊點,別浪費時間!”
杜笙瞥了黃建忠一眼,若無其事伸手襯衣紐扣。
卻是隱蔽按下錄音筆。
“咕嚕!”
黃建忠緊緊盯著杜笙的動作,嘴里咕嚕一聲,不由自主靠上前:
“褲子也脫了。”
杜笙臉上露出譏諷,終于確認這就是個雙頭。
他也懶得裝了,停下手中動作,一腳踹翻面前茶幾。
“去尼瑪的!”
“一個滿腦子肥腸的豬玀,也配玩?”
“我還道手段有多高級,回去玩你老母吧!”
茶幾翻飛,酒瓶破碎,紅酒濺射。
趁著對方大怒想要開口,杜笙手指微不可察一晃。
隨后帶著滿腔怒火,摔門而出。
“王八蛋,你不想要代言了?”
黃建忠被紅酒濺了一身,憤怒咆哮起來。
走出房間的杜笙,臉上哪還有什么怒意,取而代之的是耐人尋味冷笑。
這份代言,他當然不會放棄。
這次之所以答應來,自然別有目的。
當然,接下來還得另一位配合,想來對方也會很樂意跳進來。
此外,就是為了收點利息債。
沒錯!
年初他養父出事,卻沒獲得事故賠償的那個劇組,黃建忠正是負責人之一!
之前一直沒機會‘回報’。
張那般玉石俱焚的自爆,都沒能重創黃建忠,反而自毀前程。
可見用正當手段,是大概率奈何不了對方的。
還好杜笙也沒打算用。
玩不擇手段?
對方給他提鞋都不配。
今天黃建忠估計沒認出杜笙,不然不會這么大膽邀請。
接下來,靜待好戲登臺便是。
另一邊,房間內。
黃建忠換掉衣裝,忽然感到口渴難耐,心頭有些燥熱。
他知道自己被挑起了火氣,需要用冷水澆滅。
“婊子養的!”
黃建忠雙眼冒火的拿起手機,攥了攥卻又放下。
到時候鬧大了,要是惹得鞠玨亮介入,只怕雙方都不好下臺。
不過這種事,不可能就這么算。
他擔任導演這么久,從來沒人敢這么不給面子。
杜笙這王八蛋何止是不給臉,簡直是上門踩臉!
與此同時,酒店大廳。
羅智詳一直隱坐在角落休息處,密切關注著出入口。
當杜笙走出來的時候,他瞬間喜上心頭。
因為杜笙上去的時間很短,下來時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或舉動。
這意味著什么?
一是杜笙沒有配合。
另一種則是自己猜錯了。
羅智詳思索一圈,猜錯的可能微乎其微。
他在這個圈子浸淫好幾年,對圈內的各種傳聞和玩法了如指掌。
一個導演將演員叫到住處試鏡,意圖已經有些明顯。
他雖然沒與黃建忠接觸過,但這種情況在灣城根本不叫事。
來之前,大小徐還招呼他開摸特趴體,期間連葉子、粉都是等閑……
一念及此,羅智詳有點坐不住。
他要抓住機會,趁勢將最大的競爭對手扼殺掉!
為了在內地打開知名度,順帶借此拿下眾耀影業即將籌備的《逆水寒》試鏡,他之前已經付出很多,絕沒有半途而廢的可能。
他快步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號。
然而羅智詳卻沒注意,在他轉身撥號的瞬間,
原本走在酒店大門的某人,忽借著玻璃反光后瞥一眼。
‘魚上鉤了。’
還是一箭雙雕。
輕則可以讓其聲名狼藉,重則再也無法禍害人。
二十分鐘后,杜笙坐上出租車兜了一圈,剛在藏物點換完裝,就聽到王耀揚興奮道:
“笙哥,你讓留意的那位導演出來了,姓羅的也上了車,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