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幾下意識挑了下眉。
如此看來，難不成那個灰夾克男子，就是陶虎？
還真有這個可能！
首先，李巖和陶虎曾經都在為金先生辦事，所以大概率互相認識，甚至很熟悉，有信任合作基礎。
其次。
陶虎敢跟蹤陳知漁，本身一定是受過間諜訓練，擁有不錯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符合“灰夾克”的人設畫像。
只是顧幾有一點不太理解。
金先生早已經被老汪抓走，那么又是誰下達的命令，讓這兩個來跟蹤他呢？
唯一比較合理的答案。
就是當初在國安包圍圈中，給陶虎通風報信，并幫他逃走的人！
想到這里，顧幾吞掉最后一口漢堡。
將自己的分析全部發給了陳知漁。
“虎子，你說這小子從京州大老遠跑到寧州，到底要干什么啊？”
“大概率，是來找他的老上級。”
快餐店路對面，一家便利店內。
李巖佯裝著挑選東西，站在貨架子前，小聲嘀咕著。
而距離他不遠位置的陶虎，則是細心看著食品的生產日期，接著又分析道：
“他的老上級叫李瑞麟，是吳省特警總隊隊長，就是他一手將顧幾培養起來的，對這小子來說，有再造之恩。”
“省特警總隊長？”
李巖聽到這幾個字，心臟就莫名一緊。
這個位子。
代表著地方公安系統最強戰力。
“虎子，我有一點不明白，咱們天天這么24小時跟蹤，到底要調查什么？”
“主要是查他跟他父親相關的信息，而且老板特意提過，這個顧幾身上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秘密。”
說完這句。
陶虎便將手中的午餐肉罐頭放下，急匆匆離開，“走吧，那小子出來了！”
快餐店門口。
顧幾站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眼角余光掃到那個李巖，正從對面一間便利店商鋪走出來。
與列車上不一樣的是，他換了一件黑色衛衣。
若不是褲子和鞋沒有變，他還真不容易這么快就發現。
而跟他前后腳出來的，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人。
顧幾不確定是不是陶虎偽裝假扮的。
或者只是個普通路人。
畢竟像陶虎這種生性敏感謹慎的間諜，應該不會傻到跟同伙走在一起。
他不能在原地逗留太久，以免讓人生疑。
只能暫時先記下路牌和便利店名字，然后便上了出租。
龍虎突擊隊大門前。
來寧州的路上，顧幾就提前給李瑞麟發過消息。
結果今天恰好是龍虎突擊隊公開實訓的日子，李瑞麟作為直管領導，今天需要出席活動，所以沒在省總隊，便讓他直接來龍虎。
顧幾下車來到警衛室門口。
還沒等他開口，門衛大爺就先從窗口打起了招呼：“顧幾？呦，領導交代說你今天會過來，我還不信，可好長時間沒見著你了，聽說你被調到京州了？”
“李叔？”
顧幾驚訝地抬頭，發現今天值班的安保，竟然是他最熟悉的李大爺。
說來也巧。
兩人能變得這么熟，都是因為那個間諜李慧然。
當時這女人因為自殺被他所救，便三番五次來龍湖突擊隊找他。
顧幾被逼的沒辦法，只能天天往大門口跑。
一來二去，就處成了忘年兄弟。
“啊對，工作借調，這半年一直忙案子，才空出功夫回來一趟。”
對于李大爺來說，自然沒可能知道CTOC這種機密消息，所以顧幾便只能借坡下驢，隨口胡謅起來。
“嗯，大半年不見，又變結實不少，不錯，進去吧，領導在里面等你呢！”
“謝了李叔，回頭再來找你！”
告別門衛李大爺。
顧幾走進龍虎突擊隊的大院。
熟悉的行政辦公樓、情報中心、前訓練場、食堂，看到這些記憶中的場景，仿佛自己當初在這里生活、工作的一幕幕，又重新開始上演。
“噠噠！”
“快！跟上！”
沒等走到后院土坡訓練場，顧幾就聽到了槍聲。
是實彈。
后面跟著的呼喊，不禁令他有些熟悉，好像是……
他拐過樓角。
入眼處，還是那個熟悉的CQB戰術模擬街區，只是多出了一座塔樓。
訓練場今天圍滿了人，上上下下加起來，至少有一百大幾。
位置最好的觀察臺，被鋪上了一層紅布，擺上桌椅，坐著的都是市局和省里的領導。
而下面站在外圍一圈的，有龍虎突擊隊的熟悉面孔，比如二中隊的宮慶勇，一中隊的瘦猴，姚寶義。
這些都是跟他當初一起參加全國大比的人，如今看到肩膀上的警銜，應該都升到了中隊長和副中隊長。
原來的一中隊隊長畢鑫，則接任雷萬山，成了新任龍虎突擊隊大隊長。
至于剩下那些看熱鬧的警員，顧幾倒是一個都認不出來。
“再加把勁兒！快！快！”
再次聽到熟悉的嗓音，顧幾立刻鎖定方向。
看到了從CQB街區背著假人沖出來的幾名特警。
等他們到達指定地點，訓練場頓時響起了“滴”的一聲警笛。
頂部的記分板上頓時顯示出一串數字：
1分03秒9！
“嚯！不愧是有著天才精英隊之稱的龍虎突擊三中隊啊！竟然比二中隊還要快上兩秒！”
“是啊，我一直以為三中隊是替補，屬于龍虎最弱的隊伍，沒想到竟然比二隊還強，距離一隊，也只差了1秒03！”
“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消息了！自從劉顧二人組時代后，三中隊就是龍虎突擊隊最強精英隊了，并且平均年齡還不到28，簡直就是妖孽！”
“你說的那個顧隊，該不會是前段時間在韓國被通緝的那個……”
“噓！上面不讓談論這件事！”
顧幾站在人群后，聽著這些特警們談論著訓練演習。
沒想到吃瓜竟然還吃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他也算是弄清了今天的活動流程。
龍虎突擊隊和寧州全市區特警突擊中隊，進行集體實彈演習。
一方面，是向省市領導展現一下龍虎的能力；
另一方面，也是在從全市區選拔一些比較出色的新人，抽調到龍虎突擊隊作為預備種子。
沒錯。
又是一年畢業季。
全國25年的警校畢業生，通過入警培訓后，現在正好是在突擊隊一線干了幾個月，也都磨礪得差不多了。
而剛剛討論他的那幾個，一個個看起來都極為青澀，應該就是新來的見習警員。
不知怎么，看到這些人，顧幾就想起來他當初跟高博、吳康加入警隊的時候。
也是這般意氣風發，把龍虎突擊隊當成奮斗目標。
“宮隊，你看那個人是……”
就在顧幾看戲看得正歡的時候。
不曾想，一個二中隊的特警似乎把他認了出來，提醒了身旁的宮慶勇一句。
他眼珠子一瞪，立馬拉著瘦猴擠過來，熱情地抓著顧幾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顧幾？我的天，你真回來了！！”
“宮隊，姚隊。”
顧幾咧嘴一笑，“回來看看李總隊和你們。”
“你小子，在你面前，我就像是個新兵蛋子！還喊什么姚隊，喊瘦猴！”
姚寶義白了一眼。
他倒真不是在玩抽象，而是打心底里感激顧幾。
要不是當初顧幾帶著他一舉奪得公安特警全國大比武三冠王的榮譽，單靠他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升副中隊長。
“好，猴哥！”
顧幾也不矯情。
實際上，按照他現在的級別，比姚寶義還要大上半級。
“你能回來可太好了，之前李總隊說你要來寧州，我還不信，對了，高博和吳康呢，他們兩個沒跟著一起回來么？”
“他們還在訓練，我屬于……”
“不用說了，咱都懂，受苦了兄弟！”
沒等顧幾開口解釋，宮慶勇便拍了兩下肩，一副“都在心里”的表情。
畢竟顧幾在韓國被總理室下文公開全國通緝的新聞，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
“沒事，和尚他們在演習？”
顧幾壓根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他見到了一中隊和二中隊的老朋友，唯獨沒有在現場見到和尚劉維軍，以及趙華他們。
“對，剛剛結束！這不過來了么！”
瘦猴指了指前面。
顧幾抬頭一看。
那幾個剛剛扛著假人出來的特警，紛紛摘下防毒面具。
其中濃眉小眼厚嘴唇，正是劉維軍！
而另一個看起來細皮嫩肉，始終板著臉一言不發的，便是趙華！
“和尚！趙華！”
“顧……顧幾？”
聽到呼喊聲。
劉偉軍猛地轉過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當二人看清喊他們的真是顧幾后，眼中閃過一絲驚駭，隨即被難以言喻的激動所取代。
沒有言語，沒有遲疑。
兩人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穿過人群，朝著顧幾跑來，猛地一把將他牢牢抓在眼前。
那一刻，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所有圍觀特警的目光，也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個人是誰啊，為什么劉中隊看起來如此激動，差點兒就要哭了？”
“不僅僅是劉中隊，姚副中隊和宮中隊，也都對他熱情的不得了！”
“你們連他都不認識？報紙新聞白看了？這不就是你們一直念叨的偶像目標，顧幾么！”
“什么？他就是顧幾？”
“嚯！”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知是誰道出了顧幾的身份。
人群中滿是驚呼，一下子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觀察臺上。
看著警員們吵吵嚷嚷，區分局一位領導不禁有些好奇。
“下面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了！”
“來了個龍虎突擊隊的老人。”
畢鑫看著顧幾，喃喃笑道。
“老人？什么老……”
另一個市大隊領導剛要開口，突然看清了顧幾的臉孔，頓時閉上了嘴巴。
然后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李瑞麟。
果然。
總隊長的嘴巴，就差沒咧到耳根子了，可見他對顧幾有多么喜歡。
幸虧他剛剛及時閉上了嘴，否則就真把李瑞麟這尊大佛給“得罪”了。
“原來這就是顧幾啊，看著好像也沒傳說中那么厲害啊？”
人群中，一個瘦高的年輕特警嘟囔了一嘴。
沒想到很快就被身旁的人反駁：
“你懂什么，這叫真人不露相，在我們學校，顧幾學長早已經取代了雷萬山隊長，成為我們心目中的新神！”
“有必要這么夸張么？”
“夸張？在特警圈子，只要你天賦拉滿，努力到頂，成為你所認為的最強，那么你就可以一路過關斬將，在全國大比遇到顧幾，然后讓他打出精彩的一槍！借用我們大學老師一句話：天才，只是見他的門檻！”
“我的天，這顧幾真有這么神……”
“兄弟，你剛入警不久，你永遠也想象不到，在全國大比賽場上，被顧幾支配的恐懼永遠；永遠！永遠！永遠不要做他的敵人！”
隨著顧幾被龍虎突擊隊三名中隊長包圍。
外圍圍觀的人群，也開始熱議，說什么的都有。
既有無腦支持顧幾的；
也有對他的那些傳說產生質疑的，認為包裝大于實力。
畢竟公安系統也需要宣傳，需要名人效應。
而顧幾就是那個被包裝出來的“明星”。
“用不了多久，或許我們就能再見面了！”
“真的？那太好了，高博、吳康和周洋他們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顧幾聽了半天。
在得知劉維軍和趙華的傷勢基本都好得差不多時，心底當初埋藏的那一抹自責，也終于煙消云散。
“喂！別說了，畢大隊長來了！”
“快快快，噓！”
“顧幾。”
驀地。
正當顧幾幾人聊得正歡的時候。
人群中突然分開一道縫，顧幾轉頭一看，竟然是畢鑫，謙恭地打著招呼：“畢隊。”
“歡迎你回龍虎！”
畢鑫上前抓著顧幾的手，拍了拍道：
“李總隊已經知道你回來了，參加演習的隊伍已經輪換結束，他想再看一場，說讓你們幾個臨時組個隊，看看能拿到什么成績。”
“我們幾個？”
顧幾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然后看向身旁的劉維軍、趙華、宮慶勇、瘦猴。
畢鑫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你們幾個，顧幾，李總隊點名，由你帶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