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還沒修整，亂七八糟的辦公室。
女新人埃德娜忍不住提起剛才送行的場面。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重武器和導彈直接出現在城市街道，有些咂舌：“要不要搞這么大的動作，我都看到有媒體的直升機跟上去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中還帶著擔心。
這個擔心的對象，顯然不會是伊萬，只能是格倫。
這小子，借著襲擊事件時候的表現，直接拿下了這位女新人的芳心，是一點都不放過拔蘿卜的機會。
老哈登笑了，給這個小白科普道：
“別擔心，阿帕奇面前，那些非洲來的猴子，如果敢冒頭，馬上就會變成一堆爛肉。
大家把場面搞得這大，還有電視臺的直升機跟隨，不過都是安排好的劇本罷了。
警方被襲擊的事情，不能隨隨便便上報，這會有損LAPD的威嚴。
但是‘無辜群眾’被極端組織襲擊的事情，不僅可以報導，還會進行高強度報導，說不定還會有‘受害者’的特寫鏡頭。”
見埃德娜有些茫然，老哈登聳聳肩，補充道：“沒有血淋淋的事情擺在眼前，怎么彰顯出我們這些政府職員的作用？你以為那些納稅人，憑什么心甘情愿繳稅來養我們？”
埃德娜眼睛瞪大：“可是，他們心甘情愿繳稅，不是因為他們敢不繳稅，IRS的武裝隊伍，會派坦克壓上去找他們嗎？”
老哈登：呃.
面對埃德娜的話，他竟無力反駁。
之前流傳過一個段子（看個樂子）。
美利堅聯邦內部，武裝力量排行。
第一名是美利堅軍隊，全名又叫美利堅合眾國武裝部隊，海陸空三軍齊全。
全球大部分區域，都有他們的軍事基地，危機時刻，具有同時發動全球OL定制版、重啟S3賽季的實力和底氣，是美利堅聯邦在全球作威作福的唯一保障。
第二名是國民衛隊海岸警衛隊，又叫聯邦國民兵，屬于各州直屬武裝力量，不管是裝備還是武裝實力，每一個州，都有不弱于一些中小國家的軍事實力。
很多好萊塢怪獸入侵戰爭畫面中，出動最多的炮灰軍隊，基本都是他們。
第三名，就是IRS（國稅）的直屬武裝力量。
他們的武器裝備水平，對標美利堅的陸軍，武裝人員過萬，口號也很質樸：美利堅公民的一生，只有死亡和納稅不可避免。
不管你是妓女還是黑幫老大，又或者是什么資本中的一員。
不管你的錢，是嫖資還是毒資，又或者是零元購的收獲。
在稅法允許的范疇，只要IRS查到了，你敢不繳稅，他們是真干你。
當然，稅法也是那些上層人士定制。
這些人有自己的方法合理避稅。
所以IRS，真正震懾的還是美利堅的底層。
老哈登想了半天，兩手一攤：“好吧，IRS確實厲害，但是這次NW和FBI，應該是準備拿農場屠殺案，當做年度案例和功勞，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那個屠夫，死定了。”
在一旁逗狗的布萊恩，越聽越慌。
他忍不住插嘴道：“那如果他們找不到屠夫呢？”
老哈登聳聳肩：“一個豬頭套一套臟兮兮的皮圍裙，又要不了多少錢，FBI手上，面臨指控，即將判刑幾百年的一米八傻大個，也一堆，怎么可能找不出一個屠夫。”
布萊恩：好吧，老哈登還真是看得通透。
一旁用電腦，翻閱屠夫犯案視頻的蘇珊，也點點頭：
“雖然我不喜歡關注這些，但是老哈登說的不錯。
民眾需要什么，新聞就報道什么，同樣的，新聞報道什么，民眾也就信什么。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渠道發泄生活中的不如意。
實際上，沒有人關心真相是什么。”
B6組的人手本來就不多，現在死了一個，暫時離開兩個，老哈登和兩個新人又是后勤，能做事的就剩下了蘇珊和布萊恩。
加上其他小組，在突然的襲擊下，也多多少少出現了傷亡，還被抽調了職員，導致人手出現不足。
一上午，不斷有新的案件，通知到B6小組。
趕去案發現場的布萊恩，開著勘察車，好奇地朝一直盯著特制平板的蘇珊問道：“蘇珊，你對這個屠夫很感興趣？”
蘇珊頭也沒抬，點點頭：“我很喜歡他的行事風格。”
“啊？”
“我感覺他的做事風格，有以前西部游俠的味道，并且極端自信，特別是對方手上的大口徑霰彈槍，很對我的胃口。”
蘇珊直言不諱：“他做了我早就想做的事情。”
這話，布萊恩聽的舒服。
他處決罪犯，出發點，雖然是為了死者的執念饋贈，但那個過程，也帶給他很大的心理滿足感。
特別是一次次看到受害者的死亡回憶。
布萊恩愈發理解，為什么全球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民眾，都喜歡看到英雄懲戒罪犯的電影。
這其實無關正義與邪惡。
核心本質，是因為不管是哪片土地，法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大家的生活中，有太多的黑暗和太多的不公平。
大家需要一個宣泄口，需要一種‘想象’，來替代普通人完成一些他們想做，但無力去做的事。
這就是為什么大家喜歡江湖，喜歡超級英雄。
想到這里。
布萊恩摸了摸好奇打量汽車上零件的十三狗頭，朝蘇珊笑道：“那你應該喜歡看好萊塢的超級英雄電影。”
“不，那些太傻比了。
特別是那些超級英雄，磨磨唧唧抓住罪犯后，不直接弄死，還要關進去，然后等他們跑出來繼續犯罪 每次看到這種劇情，我都會氣的想一槍打爆電影屏幕！
所以我更喜歡看孤單復仇的老電影。
從小就看，現在還是會翻出來看。”
蘇珊丟下平板，搶行將敢怒不敢言的十三摟到懷里：
“現實有太多條條框框限制著我們。
但是在電影的世界，看到主角拋棄掉所有的理性和束縛，直接打死那些混蛋，踩著混蛋們的腦袋，飚著臟話、看著壞蛋的血漿亂濺.
我簡直要愛死了！”
好吧。
這下布萊恩知道蘇珊為什么是現在的行事風格了。
這個三觀 他簡直要愛死了！
見布萊恩專心開車，不說話了。
蘇珊眉毛皺起：“布萊恩，你是不是覺得我平時太暴力了？”
布萊恩連忙搖頭：“不不不，只有罪犯，才會覺得伱暴力，我們這些下屬跟著你做事，只會感覺有安全感。”
“那就好。”，蘇珊捏著十三的臉頰，向兩邊拉扯：“我之前問我父親在下面的一線做事，怎么才能讓罪犯害怕，他叫我克制點就行，現在看來我做的還不錯。”
“嗚嗚嗚”
十三不堪受辱，朝布萊恩散發出求救的信息素。
布萊恩目不斜視，裝作沒聽到。
開玩笑。
開車呢，能隨便分心？
十三幽怨地撇了眼裝死的布萊恩，只好朝蘇珊，伸出了自己的小舌頭，化被動為主動，舔得蘇珊哈哈大笑，當場許諾明天給十三帶一些家里的頂級牛排過來。
半小時后。
布萊恩他們開車來到第一個報案點。
這是一起校園棄尸案。
案發現場是一處陳舊的社區大學，有學生在進行戶外活動的時候，發現都是雜草的墻角，被挖出了一個小坑，坑底還有一只啃的就剩下白骨的手掌，于是學校馬上就報了警。
來到現場。
布萊恩看了眼坑洞周圍的痕跡，直接朝蘇珊道：“很愚蠢的藏尸手段，看尸骨呈現的大小，應該是十八九歲的女性尸體，兇手大概率是她的同學或者老師。”
蘇珊睜大萌蠢的眼睛，眨巴眨巴，不說話，但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別給老娘繞彎子，老娘聽不懂！”
布萊恩聳聳肩，指著坑洞周圍的痕跡道：
“這是野狗刨出的坑洞，它們聞到了泥土中散發的腐臭味，把尸體當做了同類埋的食物，導致了尸體的暴露。
這就是不作任何處理，淺埋尸體的弊端。
另外尸骨周圍的泥土，被壓的嚴實。
這也是很蠢的做法。
尸體在腐爛過程，產生的腐敗氣體，不僅會產生強烈的臭味，引來食腐動物挖掘，還會一點點將泥土頂開，形成鼓包。
也就是說。
就算這個受害者，不被野狗挖出來，身體腐爛時候泄露的腐敗氣體，也會將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
正確的做法，是將坑挖深一點，土埋松一點，留出泄氣空間。
如果能先用火焰處理一下尸體的話，效果會更好，種上一些根系深的植物，效果也不錯。”
布萊恩科普著殺人埋尸的經驗。
蘇珊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作為管殺不管埋中的一員，這些知識，對她而言，十分新奇。
布萊恩換上衣物，拿起工具，一邊挖掘，一邊繼續給蘇珊科普道：
“至于分辨尸骨性別，最主要看尸骨的顱骨、骨盆、軀干骨和四肢骨，其中骨盆最好分辨。
不過對于有經驗的尸檢官和法醫來說，看指骨，也能看出死者大概年齡和性別。”
最后一句話，他就是純放屁了。
老法醫，或許能通過指骨，就看出死者的性別，但對于發育結束的成年人尸骨，單靠指骨，肉眼很難確定對方的年齡。
布萊恩能確定，單純是通過尸骨上面殘留的信息素聞出來的。
他繼續道：
“一般新手兇手犯案之后，會下意識將尸體藏在他熟悉的區域。
熟悉的區域，在他們潛意識里，就代表安全感，這也是我為什么認為兇手是學校學生或者老師的原因.
但這樣其實很蠢。
尸體埋的時候不難，等兇手恢復冷靜，意識到埋尸點不安全，想要換一個地方的時候，處理起來會難上好幾倍。
人都是怕麻煩的。
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心存僥幸，認為尸體不會被發現。
其實都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布萊恩在法醫局的時候，確實混日子。
但是隨著精神不斷強大，往日很多法醫工作時候，隨口普及的知識，開始重新被布萊恩接收，并且成為他自己的知識。
這就是專業的力量。
蘇珊聽的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布萊恩科普之后，最后補充的愚蠢評價，讓她感覺布萊恩是站在犯罪角度看不起那些手法粗糙的兇手.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問下布萊恩的時候。
布萊恩突然停下動作，將一個黃色、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刻著木乃伊花紋的木頭蓋子，拿起，拍掉上面粘連的泥土，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什么？”
“兇手的認罪書！”
布萊恩認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