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公墓后。
布萊恩沒有急著完成執念。
他先是來到單身母親艾瑪琳·凱勒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鮮花,隨后坐了下來,對著凄涼的晚風,述說著小艾麗被收養、安德雷斯死于非命,遭受報應..
其實他知道。
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報應。
如果不是他出手。
安德雷斯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去監獄里踩縫紉機,撿撿肥皂,說不定還會樂在其中,生病了有醫療,受委屈了有免費的心理醫生,還經常可以享受到,外面那些沙幣,送進來的所謂人道主義關懷禮物和信件...
這真的很諷刺。
傾述完心事。
布萊恩吐出一口長長的郁氣,感覺心里舒服很多。
在法醫局待久了。
他見識過太多人性的多樣性了。
有為了騙保,設計意外,弄死自己親生兒子女兒的。
有隱君子,將母親、妻子、女兒鎖起來,供人玩樂,賺取毒資的。
...
對于這些事情。
布萊恩內心,早就麻木了。
即便如此。
他依舊被艾瑪琳·凱勒的遭遇觸動了。
好人。
不應該經歷這樣的遭遇!
那些壞人。
也沒資格享受人道主義的關懷!
布萊恩握緊拳頭,腦海不受控制地升騰起那天將螺絲刀插進安德雷斯脖頸的愉悅。
他似乎找到了真正治愈自己心理疾病的辦法了!
...
頭頂的銀月懸空。
發呆了許久的布萊恩,見公墓已經徹底沒人了,才走到隔壁的墓碑,默默解開了褲子...
片刻。
一股與眾不同的暖流,注入了布萊恩的兩個腰子。
同時。
一股明悟,涌上他的心頭。
這一次,完成執念后,收獲的饋贈,是一種被動天賦:暴怒!
“暴怒?”
布萊恩有些不明所以。
被動天賦,他懂。
可是暴怒是啥意思?
極端憤怒之下,怒了一下?
看著公墓枯樹枝頭看著他的夜鴉,周圍陰森許多的一座座墓碑。
布萊恩想了想,終究沒敢在這不安全的地方進行嘗試。
回去再說。
出了公墓。
布萊恩上了車,插上鑰匙,亮起車燈,照亮周圍的昏暗。
他剛準備啟動汽車返回。
一把手槍,悄無聲息從后座伸出,頂住了他的腦袋!
“錢包在我胸口,我會閉上眼睛,不看清你的正臉...”
布萊恩從心地舉起雙手,一動不動,表明自己沒有反抗的意圖和威脅。
咔嚓~
冰涼的觸感從舉起的雙手傳來。
等到布萊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被戴上了銀色手銬。
“下車。”
頂著腦袋的手槍被收回。
一個厚重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布萊恩撇了眼自己的腰間,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放手一搏,乖乖來到車下站好。
強化嗅覺,開啟之后,會嚴重影響生活,對精神消耗也很大,平時他都不開啟,沒想到今天中標了。
借著汽車逸散開來的燈光。
布萊恩也看清了襲擊者的外貌。
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中年,一身西裝,右邊領口,還別著一枚代表LAPD的警徽。
這種打扮,一般都是便裝警探的專屬。
這家伙,是警探局的警探!
而且,布萊恩感覺對方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對方。
“伙計,這是不是誤會,我是..”
他嘗試丟出NW成員的身份,進行自保。
不待布萊恩話說完。
下一刻。
白人警探,一個下勾拳,重重砸在布萊恩的胃部,打的他張大嘴巴,想要發出聲音,卻疼的連呼吸都難以維持,只能佝僂著腰,半跪在地上,失去了反抗之力。
白人警探順勢將布萊恩放倒在地上,熟練地摸索,將他剛剛領到的配槍、證件等等物品,全部丟了一地,確定布萊恩沒有什么反擊余地之后,才重新將他從地上提起來,丟到了車子的前面空地。
他收好手槍,從口袋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一口,才噴吐著煙霧,沉聲道:“布萊恩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是怎么殺死安德雷斯的了。”
“咳咳~”
布萊恩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吐出一口吐沫,疑惑地看著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另外,我們見過?”
白人警探搖搖頭,又是一個下勾拳,再次將布萊恩打翻在地:“安德雷斯的尸體,就是我送到法醫局的,當時我跟在你同事的后面。”
“咳咳~”
布萊恩這次吐出了血絲。
他再次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看神經病一樣看著眼前的白人警探:“就因為我過來看望了一下可憐的受害者,你就認為我是殺死安德雷斯的兇手?”
“裝,繼續裝。”,白人警探,看小丑一樣看著布萊恩:“這里八點以后,除了那個酒鬼守墓人,就不會有人出現了,我們今晚有很多時間交流。”
看著在車燈下,煙霧環繞,看不清面孔的男人。
布萊恩表現出了無奈又憤怒的神情:“我只是收到同事的消息,可憐那個悲慘母親的遭遇,才過來的,另外我不知道你再說什么,托姆不是告訴我,說安德雷斯是兇手,他畏罪自殺了。”
“我不理解你們這些人,為什么嘴這么硬。”
白人警探丟掉煙頭,撿起地上布萊恩的NW成員臨時證件,拍了拍,笑瞇瞇道:“你知道你的破綻在哪里嗎?”
聽著對方肯定的語氣。
布萊恩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垂下了腦袋。
白人警探卻很享受這個過程。
他繼續道:
“安德雷斯死的太干凈了。
兇手手法專業,致命傷快準狠。
這說明兇手對人體的構造十分熟悉,這是你的第一個破綻!
第二個破綻,就是伱下手太快了。
安德雷斯前腳殺死妻子和鄰居,后腳就死在了賓館。
他性格孤僻,沒有朋友,當時他一身酒氣,渾身邋遢,又是凌晨,除了你、你的同事托姆,只有當晚執勤的巡警,知道安德雷斯身上的事情。”
“嘖嘖。”,白人警探,將布萊恩的證件,重新丟到他的腳下:“一名身懷正義的法醫助手,破案嗅覺敏銳,嫉惡如仇,趕在警方前面,殺死兇手...多么火爆的嗜血法醫素材。
可惜,你遇到了...”
“說完了嗎?”
低沉嘶啞的聲音,從布萊恩低垂的頭顱下傳來。
白人警探一愣。
什么?
他下意識看向布萊恩的位置,卻對上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
一股顫栗感涌上心頭。
下一刻。
地面塵土飛揚。
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白人警探的前面,雙手如斧,高高揚起,帶著呼嘯風聲,重重砸下。
咔的一聲脆響。
足足一百八十多斤的白人警探,歪著腦袋,眼睛瞪大,軀體無力地砸在了地面。
布萊恩喘著粗氣,看著對方死不瞑目的雙眼,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說完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對方說的很對。
這里四下無人。
他現在有很多時間,來處理對方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