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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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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此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對于安城這座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差不多七八點就已經熄燈少人煙的城市來說,此時的火車站依舊是燈火通明,人滿為患,一眼望去,全是拎著大包小包從火車站里出來的人群。

  程行剛剛護著姜鹿溪走出候車室,就聽到外面無數出租車司機穿著厚厚的棉襖,吐著因為天冷而散發出的白煙,吆喝著安城各地的地名。

  “陽縣嘞,陽縣嘞,有沒有到陽縣嘞。”

  “利城嘞,利城嘞,有沒有到利城嘞。”

  “一中一中,一中附近嘞,一中市區嘞拼車走了昂,現在就差一個人,上車就走。”

  有人吆喝著接了人,幫人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

  有人吆喝著很久,也沒一個人過來。

  他只能搓搓手,跺跺腳,繼續去吆喝。

  從火車站候車室走出來的人,一批上了外面的出租車,一批被人接走,但還有大部份人,他們都沒有選擇走,而是在火車站找個位置將帶著的包放下,然后在那里坐了下去。

  他們一坐,就是一夜。

  呼嘯的北風,毫不留情的肆虐在這徽北大地之上。

  徽州以淮河為界,淮河之北屬于北方,淮河之南,屬于南方。

  而安城,就是徽州屬于北方的那幾座小城之一。

  相比于杭城,安城要冷太多了。

  程行帶著姜鹿溪走出火車站之后,便直接叫住了一輛還沒有攬到乘客的出租車,程行帶著姜鹿溪坐在了車里,然后道:“去平湖。”

  “好哩。”那司機說完后就要走。

  “等一下。”但是誰知此刻的姜鹿溪卻突然出了聲。

  “到平湖多少錢?”她問道。

  “到平湖那可不近,你們兩人,怎么也得三百塊錢。”那司機看了一眼兩人,這兩人衣裝光鮮亮麗,跟火車站上那許多從外省打工回來的農村人不同,所以他一開價,便要了最貴的價格。

  他這價格都別說是姜鹿溪了。

  程行聽了都是一愣。

  好家伙,這大晚上的攬客不容易,你多要點也就多要點吧。

  外面天氣冷,程行怕姜鹿溪凍著,也不想去跟他多講價。

  所以隨便找了個還沒有人的車就坐了。

  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家伙會這么黑。

  雖然到平湖的路確實不算近,但也絕對不可能能花三百的車費。

  “我們不坐了。”姜鹿溪聞言,想都不想就想拉著程行下去。

  而程行也很配合,直接跟著她往下面走。

  “你們要是嫌貴,那二百七,二百五,也行啊!”那司機看著兩人要下車,便忙說道。

  程行聞言滿頭黑線,本來他還想著這司機少要些,他也是可以攔住姜鹿溪就這樣走的,因為外面確實有些冷。

  但這二百五都出來了。

  程行就直接跟著姜鹿溪下了車。

  姜鹿溪去問了另外一輛車。

  “你好,請問到平湖多少錢?”她問道。

  “你們兩人,二百塊錢吧。”那司機看了一眼姜鹿溪跟程行,然后道:“你們應該是急著走,也不打算拼車了,就拉你們兩個,給二百塊錢,讓我賺些,我現在就能拉你們去平湖。”那司機道。

  二百,確實算是個正常價了。

  若是平時的時候,從這里到平湖,二百肯定還是多的,但畢竟現在是快過年的時候,這時候漲些價是肯定的。

  但姜鹿溪還是覺得有些貴。

  她坐公交車回去,最多也就十塊錢,這二百實在是太貴了。

  于是她搖頭道:“太貴了,一百五,一百五我們就坐。”

  程行聞言忙拉住了她,然后對著那司機大爺說道:“這樣吧,一百八,一百八我們就走,一百八你是有得賺的。”

  姜鹿溪的一百五顯然是有些過分了。

  平時打個車從安城火車站到平湖也得一百三一百四左右。

  現在是過年期間,一百五顯然是沒有人會接的。

  “行,那就一百八吧。”這司機大爺說完后看了姜鹿溪一眼,然后說道:“小姑娘,你人長得挺俊的,就是心也忒黑了一點,你這一百五十,在這臨年關的時候,是沒有人會拉的。”

  “講價也不是這個講法的,換成別人,是會生氣哩。”等程行他們坐進去后,那司機大爺邊啟動車子邊說道。

  程行此時聞言倒是笑道:“好了,大爺您要是再說,我可就生氣不坐了,這一百五沒人拉,一百八可不會少。”

  那司機大爺聞言,果然閉嘴了。

  看著姜鹿溪悶悶不樂的樣子,程行好笑地捏了捏她那俏麗的臉蛋,然后在她耳邊小聲問道:“是被這老大爺剛剛那句話給說生氣了?”

  “不是。”姜鹿溪搖了搖頭,她小聲道:“我是覺得這車費很貴。”

  姜鹿溪沒有那么小肚雞腸,司機大爺的那些話不會讓她生氣。

  姜鹿溪不開心的原因是心疼錢,是覺得坐個車回去要花那么多錢太貴了。

  因此她拿出手機給程行打字道:“一百五十真的很少嗎?我覺得已經很多了啊,從火車站坐公交車到汽車站只需要兩塊錢,從汽車站坐汽車到我們鎮上,就算是過年漲價也只是八塊錢,這也就十塊錢,一百五還不多嗎?”

  程行笑了笑,然后回道:“不是這么算的,先不說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車了,我們著急回去,就算是有,公交車多大,能坐多少人?就拿下鄉的汽車來說,一個人八塊,能坐幾十個人,算下來不比出租車還要貴?而且我們這算是包車,中途不停的,坐出租車坐汽車回到家得需要三四個小時,出租車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能直接到家,并且直接到我們家門口。”

  其實以姜鹿溪的腦子,不是不懂這些。

  只是,她就是覺得一個只需要十塊錢,一個卻需要將近兩百塊錢,很貴而已。

  不過聽程行這么一解釋,她倒是沒有再悶悶不樂的。

  因為要是像程行這般說的話。

  這一百八,確實不算白花的。

  若是坐公交車坐汽車回去。

  確實差不多得四個小時。

  而若是到一兩點才能回到家的話。

  程行得困死了。

  他剛剛在火車上的時候就一路在犯困。

  這讓姜鹿溪有些自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今天早上起得太早給她做早飯有關,他要是不起那么早做早飯的話,就能多睡一會兒了。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后,車子到了平湖。

  程行又給司機指路,帶著他們到了姜鹿溪的家。

  此時已經是十點多了,村子里很靜謐,只有汽車進村后響起的一陣狗吠,相比于杭城,今天的安城天氣很好。

  程行將兩人的行李從后備箱里拿出來,抬起頭,就看到了一輪明月。

  雖然夜晚的風依舊清冷。

  但卻讓程行感覺到了家的感覺。

  再加上就在旁邊的姜鹿溪。

  此時再冷,程行都感覺異常的溫馨。

  安城,姜鹿溪。

  一個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一個是,注定未來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會攜手走下去的人。

  程行同樣,都愛的深沉。

  這也是為什么前世程行在海城生活時,海城作協那邊的人邀請了程行許多次要加入他們所在的作家協會,程行最后還是選擇了徽州的原因。

  哪怕是海城入會的條件,要比徽州好得多。

  “走吧,回家。”他笑道。

  “嗯。”姜鹿溪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很喜歡程行此時說的家這個字。

  因為從她答應程行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開始。

  她的家,就已經也是他的家了。

  所以,這里是他們共同的家。

  因之前他們回來過一次的原因,此時家里并不算臟。

  院子里也沒生出什么草出來。

  兩人打開堂屋的門,將收拾起來的被子拿出來,便可以住人了。

  就只是房子里有些蜘蛛網,明天還需清理一下。

  燈什么的,都還是可以用的。

  在屋內昏黃的燈光下,姜鹿溪便彎著腰鋪起了床。

  程行要幫忙,這妮子依舊沒讓。

  因此程行便如她在廚房里做飯那般,依靠著堂屋進她房間的門口,看著她將一床床被子拿出來,然后鋪在床上,仔細地將被子給鋪平。

  “你倒是沒有把電熱毯給忘了。”看著她又鋪起了電熱毯,程行笑著說道。

  “天冷,不會忘的。”事實上,早在今天坐飛機回來的途中,姜鹿溪已經把晚上要鋪電熱毯這件事情給想好了,因為若是她一個人在家,電熱毯鋪不鋪沒關系,她被凍習慣了,不礙事的,但若是程行也在她家住,那就不行了。

  “但其實用不用電熱毯都沒關系的。”程行回到客廳,將客廳案板上的遙控器給拿了過來,他將拿下來的電池放進遙控器里,然后對著房間里的空調按了一下,他笑道:“你忘了,上次回來我是有按了空調的,這空調不只是可以制冷,也是可以制暖的,冬天把制熱打開,屋里就不會冷了。”

  姜鹿溪看著屋里的那臺空調愣了愣。

  她確實忘了。

  上次小花父親出事回來,程行是在她家安了空調的。

  沒過多會兒,姜鹿溪就感受到了空調里傳來的陣陣暖風。

  “那這個電熱毯還用嗎?”姜鹿溪問道。

  “都鋪好了,那就用啊,你腳容易涼,把這個開了,就沒那么涼了。”程行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繼續鋪起了床。

  而看姜鹿溪快鋪好了床,程行則是將去年給姜鹿溪買的燒水壺給拿了出來,這個燒水壺是用電燒的,不過給姜鹿溪買了之后,她并沒有怎么用。

  這次程行會來,特意帶了一瓶礦泉水回來。

  就怕給壓井壓水的時候,會沒有水引。

  程行在壓井里倒了些礦泉水,只壓了一會兒,壓井里就出水了。

  程行用水洗了洗燒水壺,然后將水壺給倒滿拿去燒了。

  沒過多久,等姜鹿溪徹底鋪好床之后,這燒水壺的水也就燒好了。

  程行便又拿過了一個盆,用壓井壓了些井水,又往里面倒了些熱水,程行用水試了試水溫,發現水溫剛剛好之后,程行便將水端到了床前。

  “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該洗洗腳了。”程行笑道。

  “哪里有忙了一天?就只忙了這么一會兒,而且只是鋪鋪床單,也不算忙。”姜鹿溪道。

  在姜鹿溪看來,真正忙,應該是農忙時下地干活才叫忙。

  洗衣也好,做飯也罷,又或者是這鋪床,都不算忙。

  “那也走了一天的路了,也該累了,我給你洗洗腳。”程行說完,還不等姜鹿溪回話,他便將她一直腳的鞋襪給脫掉,然后將其放進了水中。

  “水燙嗎?”程行問道。

  “不,不燙。”水是不燙,但此時姜鹿溪那絕美的俏臉卻要比這水要燙的多。

  程行脫了她的鞋襪,用手拿著她的赤足,這比程行直接親她吻她是還要姜鹿溪害羞的,因為她是知道程行的癖好的。

  “不燙就行。”程行又幫她把另外一只腳的鞋襪給脫掉,然后放到水中一起仔細的洗了起來。

  最初,姜鹿溪還是紅著臉很害羞的。

  只是漸漸地,看著蹲下來仔細給自己洗腳的程行。

  她又抿了抿唇,愣了下來。

  “好了。”程行并沒有給她洗多久,感受到盆里的水漸漸變涼,程行便把她的腳拿出來用毛巾擦了擦,然后笑著說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她忽然下來穿上了拖鞋,然后將水端到外面給倒掉,之后她也給盆里加了些涼水和熱水,等程行剛脫了鞋襪正想去外面用涼水洗洗腳的時候,姜鹿溪正好端著水回來。

  姜鹿溪放下盆,將她給按了下來。

  她道:“我幫你洗。”

  程行聞言一愣,隨后搖頭,道:“不用,不過你水都打了,我泡泡就行了。”

  他的腳比較粗糙,姜鹿溪的手那么纖細那么柔軟,程行哪里舍得讓姜鹿溪那纖細柔軟的小手給他洗腳。

  只是程行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先是一涼,緊接著又是一熱。

  此時的姜鹿溪用手拿著程行的腳,然后放在洗腳盆里洗了起來。

  就這樣,姜鹿溪仔細的給程行洗起了腳。

  等給程行洗完腳擦完腳之后,姜鹿溪又把水端到外面給倒了。

  冷風習習,寒風肆虐。

  姜鹿溪將大門給抵住,又將堂屋的門給關上,便走回了房間。

  此時已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的程行掀起被子,看著面前那清麗無雙的女孩笑道:“娘子,夫君已經把床給你暖好了,快上來。”

  姜鹿溪抿了抿唇。

  隨后關上了燈,上了床。

  隨后,便是那個熟悉且溫暖的懷抱。

  他伸手抱著她。

  姜鹿溪也伸手抱住了他。

  “鹿溪。”他忽然溫聲道。

  “嗯?”姜鹿溪安靜地回道。

  “我愛你。”他輕聲道。

  “我也愛你。”她回道。

  天很冷,已到零下。

  風把上了霜的枝頭壓彎。

  明月映著冬的清冷。

  但愛,卻在這座溫暖的小屋中傳遞。

  這世間再冷的風,再寒的天。

  遇到對的那個人。

  便都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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