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看了眼許醫生,發現她也是一副很贊同的表情。
“好吧,先回去再說。反正吃食應該夠渡過這次高漲期了。”
三人達成一致后,開始迅速往回趕。一路上還順帶撿些干柴。
出去時慢,但返回時就快了不少,三人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便成功返回郵局聚集地。
快要分開時,于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開口問了。
“對了詹妮,我記得老于從回來到出事,中間過了好幾天時間,對吧?”
“是,確實是好幾天。”詹妮點頭。
“這是不是意味著,就算被傳染了,也能拖延好幾天,傳染別人。”于宏皺眉,“那么問題來了,黑手印的傳染方式是什么?你們知道么?”
“接觸,應該是接觸。”詹妮回道。“只要你碰到黑手印,或者帶黑手印的個體,就可能被傳染。”
“明白了...”于宏點頭,提著東西朝許醫生看了眼。“既然是接觸傳染,那么,老于之前剛回來時,接觸過誰?”
“....”另外兩人沉默了。
她們仔細回想,都心頭有點發毛,老于作為賣肉的,幾乎和每個人都有過接觸。這么一看,她們誰都可能被傳染。
“再檢查下吧,大家都小心些....”于宏話說了一頓,目光看向石屋。
“另外,還有個事....”
“媽媽!”忽然艾芙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面色有些憔悴,換了身灰色薄毛衣和黑長褲,快步朝著這邊走近。
跑近一些后,她看也不看母親手里的食物,而是目光一掃,第一眼便落在了于宏身上,眼里流露出一抹欣喜光亮。
當即她快步朝著于宏走近。
“于...于大哥。”她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挺了挺胸,隱隱將身體曲線更加凸顯。“聽說你能制作大輝石,不知道你手里現在還有幾塊?能不能多賣些給我。”
“艾芙!”詹妮在一旁有些看不慣,呵斥了聲。
“沒關系,于大哥是好人,媽媽不用擔心。”她不動聲色的又往前靠近一步,伸手去挽于宏的手。
“站住!”忽地于宏一個后退,目光冰冷,拉開距離。
“我想問個問題。”他緊盯著艾芙。
“什么...什么問題!?”艾芙被他一下大聲嚇住,站在原地沒敢繼續。
一邊的詹妮則是警惕的盯著于宏,手悄悄放在大腿外側的刀柄上。
她擔心于宏可能會傷害到女兒。畢竟這年頭獨居一人精神出問題的人太多了。
許醫生則二話不說,同樣握住腰上綁著的短刀刀柄,悄悄朝著于宏靠近,雙眼則是盯著艾芙和詹妮。
很顯然,比起詹妮母女,她更相信于宏。
一時間四人分成了兩邊,隱隱有對峙的意思。
“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問個問題....”于宏退后一步,示意許醫生也一起拉開距離。
“郵局石屋門口的腳印....除開我們幾個那天離開后的印子外,還有一串,是誰的?!”
他視線落在詹妮和艾芙身上。
“別撒謊,我們那天離開后,腳印的痕跡我都記得,專門記住了形狀。但是今天過來一看,我發現腳印不對了。后續肯定有人不止一次進出石屋!”
這話一出,頓時三人的面色都變了。
詹妮和許醫生是疑惑中帶著驚恐,而艾芙是單純的慌了。
詹妮目光一掃,頓時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她太熟悉自己女兒了。每當艾芙慌張時,都會身體僵硬,微微低頭不敢看人,雙手不自覺的貼在大腿外側,這是在擦手上滲出的汗水。
“艾芙!!”她猛地大叫一聲,聲音在樹林里不斷激蕩。
“是不是你!?”她咬牙,震驚的盯著女兒,雙眼有些充血,死死的盯著她,希望女兒嘴里回答一聲不是。
但艾芙的反應,讓她原本的希望迅速下跌,落空,直至變成絕望!
艾芙雙手捂住臉,站在原地,面色蒼白。
足足呆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轉過身。
果然,三人在她的左側臀部,隱約看到了一個小巧的黑手印。
為什么她會換黑褲子,目的顯然就是為了掩蓋身上逐漸浮現的黑手印。
若不是于宏提出質疑,艾芙自己經不住喝問,三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黑褲子上的手印在哪。
看到這個手印,于宏和許醫生二話不說,迅速遠離。
“這次的吃食找到了,大家先解散冷靜一陣再說。”于宏迅速道。
“詹妮。”許醫生叫了聲,她看到詹妮似乎根本沒有遠離自己女兒的意思。于是忍不住提醒起來。
“一個人被感染,或許還能靠大輝石擋擋...但兩個人就不同了!”她頓了頓,“還有。”
許醫生目光厲然,盯著艾芙。
“看好你女兒。”
她這話相當不客氣。
詹妮愣了下,雙眼發紅,仿佛沒聽到提醒,只是死死的扭頭,看著自己女兒。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胸膛劇烈起伏著,背對著于宏和許醫生兩人,和慢慢蹲下的艾芙一起,仿佛聾了一般。
許醫生沒再出聲,迅速和于宏提著東西離開。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也迅速相互檢查了下,轉圈查看身上有沒有黑手印。在確定都沒有后,兩人才松了口氣。
“艾芙肯定有想傳染我們的意思!”許醫生咬牙道。
“她為什么這么做!?”于宏從胸口取出一塊變色了一半的大輝石,吐了口氣。剛剛就是這東西提醒了他,原本他還不確定是誰進了石屋。但在大輝石出現異常后,他便迅速鎖定了目標。
“肯定有好處,否則她一個,老于一個,不會隱瞞和主動接觸別人。”許醫生猜測。
“我一直覺得有些怪。”于宏出聲道。“艾芙這樣的性格,在這種艱難環境里,怎么還是這么一點警覺心也沒?到處是詭影和蟲子,她就沒被嚇過嗎?”
“說起這個。”許醫生露出一絲回憶,“艾芙確實是和一般人不同。最早的時候我記得詹妮他們一家剛過來時,她父親還在,那是個身體很虛弱,臉上一點血色也沒的老男人。年紀很大,起碼比詹妮大了二三十歲。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時候,很少看到艾芙出來。一般都是她爸媽兩個露面。”許醫生回憶道。走到一顆樹下,背靠樹干。
“后來,艾芙她父親忽然有天說是要外出,之后就再也沒回來。而后面艾芙就開始出門了。這女孩很厲害,別看她傻乎乎的,實際上她是個語言天才,懂四門外語,對古代語言學有很深的研究。也不知道他們一家搬過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還有什么其他異常么?”于宏追問。
“還有一點。”許醫生忽然眉頭緊蹙起來。“她們的地洞,從沒人進去過。也不允許別人進去參觀。而且,好幾次高漲期,明明大家都差點熬不過去,還死了好幾人。可她們家一直都沒事。”
“這么看來,她們是有些問題。”于宏點頭,從許醫生這里得到的情況來看,她們是有什么隱藏的秘密。
“肯定的。之前艾芙去鎮上后,還帶過兩個追求她的男的回來,但后面很快就沒影了。不知道怎么的,我總感覺這女孩有問題。”許醫生皺眉道。
“先別再靠近她們,有什么問題及時來找我。有異常也及時過來給我說。”于宏從腰包里再摸出一塊大輝石。
“先賒你一塊大輝石,記得小心點,大輝石變色時會有細微熱量散發,你貼身攜帶,能分辨很多地方是否有危險。”
他將大輝石遞給許醫生。不管如何,這家伙是附近唯一的醫務人員,而且也算是他的熟人,本性也不錯。能幫就幫。
“多謝!”許醫生眼神一顫,面色隱隱露出一絲動容。她迅速接過大輝石,“我正在研究一種草藥,基本都是用附近能找到的野草和礦物質調和而成。對外傷感染很有幫助,就快成了,到時候免費給你用!”
“好!”于宏眼神一亮,沒想到還能有額外收獲,“小心點。”
“知道!”許醫生重重點頭。
兩人在樹下分開,各自返回自己住處。
等回到安全屋山洞,天色已經昏沉下來。
于宏將干柴放到角落,生了火,開始煮吃的。
坐在壁爐邊,他仔細回想詹妮和艾芙兩人的細節,眉頭越發緊皺。
‘惡影已經越來越近,居然悄無聲息就到了身邊的人。艾芙看來肯定死定了。詹妮和她一起,如果不狠心分離,也必死。這么一來,之后估計就只剩我和許醫生....食物問題還沒解決,就又減員兩人....’
他嘆息一聲。用木棍捅了捅柴火底部,讓氧氣能更流通進去。
通紅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忽明忽暗跳動不已。
加完柴后,于宏起身,檢查還在強化中的墻上符陣。他已經在山洞內壁的所有地方,都布置了符陣。但不是極限強化,而是普通強化。
此時一個個符陣密密麻麻布滿所有墻壁地面,為的就是防止能穿梭物質的詭影惡影進入山洞。
惡影的威脅近在咫尺,他必須最大限度的做好準備。
這布滿山洞各處的符陣,就是第一步。
第二步,則是制作可以隨身攜帶并使用的臨時陣盤。制作這個的目的,是為了前往其他地方尋找詭影測試符陣防護范圍。
一個符陣能防護多大的面積,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數據。
只有確定面積后,他才能將這東西強化到衣服和武器防具,甚至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