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終于下山了。
劍仙一脈的法術吳痕是一個印記沒記住,倒是將自己初高中所學的那些知識溫習了一遍,偏偏劍仙一脈的許多法決明顯是有公式化的。
這就好像許多看上去無比繁復的數學題,在你只會加減時,你永遠不可能在幾秒鐘內算出答案,也因此劍仙一脈的絕學在外人看來是那么困難深奧,可一旦掌握了公式,將公式全部背下來,那多數劍仙絕學就可以遂心應手,施展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總之,吳痕學會了,又好像什么都沒學到。
放學后·—吳痕開始覓食。
他暫時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了,害怕又有哪個人族神明跳出來,指著自己說你們地球上沒有什么好苗子,跟我學進化法門吧。
明明是全球一起進化,到頭來好像就自己一個人在猛猛進化,全方位無死角的飛升,等到了高維世界,怕是自己一個人可以打一百個高維生命了。
吳痕需要放空一下,他找了一家美食店,酒足飯飽之后,決定再喝點小酒,
找一點勾欄聽曲的項目。
很不巧,在無限城方族共城處,吳痕看到了一群著裝異服的女子們,她們載歌載舞,賣力的向那些上等人展示著她們身子的優勢,在進化方面她們深知自己是比不過那些擁有傳承的人族,但在繁衍生息方面,她們絕對不會比任何人族差,也確實通過這個方法能夠實現階級躍遷吳痕也是方萬沒想到在異度荒塵,居然還有類似于相親角的地方。
話說回來,自從女媧一脈自告奮勇后,整個無限城和諧了很多,少了勾心斗角,更多的是文化交融,看來自己黑仙之名,無形間也造福了全人族蒼生。
反正是閑逛,吳痕也走到這熱鬧非凡的方族共城中,滿足一下自己的獵奇心。
但沒走幾步路,吳痕便看到一位女子迎面朝著自己走來。
她的裝扮很特別,既有幾分未來宗教的圣潔端莊,又帶著些許賽博文化的時尚優雅,及肩處的短發烏黑亮麗,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透出一股成熟女子特有的柔情與溫婉。
吳痕看著她,思緒飄飛。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正是大軒的那兩位皇室兄妹里的妹妹,敬天儀式上,
她一身白色的袍,不發表任何言論,只是無數次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吳痕當時沒有去仔細打量,現在她人就在自己面前,倒可以好好端詳。
「你也相親啊?」吳痕打趣道,還故作灑脫的道,「不過這年頭找個稱心如意的伴侶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精心挑選的往往只是荷爾蒙的濾鏡,隨機匹配的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激情。」
「我們大軒先輩們做了不少準備,異度的種種侵蝕源自于高維,并在我們整個滄楚呈現出千奇百怪的災害法則,這就意味著你們在補天的過程中,也將遭遇更純粹、更殘酷的法則傾軋,你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使得你可以將一些看似拙劣的法則踩在腳下,但你真的了解了那些法則,真的知道了如何破解它們嗎?」白袍女子沒有理會吳痕的調侃,直入主題道。
「那個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我們能不談工作嗎?」吳痕哭笑不得。
這位大軒的皇室女子,是來傳授自己法則知識的,問題是自己才下課放學啊,他就想要放松放松。
「我問過了,上午你需要接受圣宗的洗禮,下午你在獲取劍仙一脈的傳承,
那么只剩下晚上有時間了,你需要跟隨我踏遍滄楚的每一個角落,熟悉這異度中最細微的規律,了解最恐怖的陷阱,擊碎最詭異的法則,只有這樣你們才有希望在補天過程中活下來。」白袍女子認認真真的說道。
「你找別人不行嗎??」吳痕問道。
「我們應該見過。」白袍女子說道。
「我也覺得你很眼熟,氣質上很像我一位故人,但你和她長得不一樣。」吳痕說道。
「我為大軒的晝游神,我的半生都在滄楚各地游走,我們的意識可以投射到一些人族身上,與你們驚醒能力很相似,但我們完成了使命之后,只會保留對異度法則的知識,就像是一個種族刻錄下生存基因那樣,其他的記憶會被清除。」白袍女子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講明了自己的身份。
看得出來,這位大軒的女子不似冷血女采嵐那般,是抹除掉各種人欲的,反而這位女子身上展現出來的氣質,更像是經歷了無數紅塵洗禮,最終綻放出所有人性之美的類型,有看很強烈的親和力,連語氣語速,都獨特且柔和。
吳痕直覺不會有錯,他最早覺醒的就是聽覺,吳痕很清晰的記得那個人說話的語調和節奏,此刻正與眼前的白袍女子極其吻合。
「日游神的每一段記憶不會保存,那豈不是很痛苦?」吳痕問道。
「無數生命都在找尋著永生之法,希望與天齊壽,但永生真的合理嗎?永生意味著所有的情感,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生命都變得毫無意義,永生世界即便真的存在,它也最終不可能長存,任何真摯的情感都會被沖淡,所有的仇恨與恩怨都會因為日積月累而放大。生命有限,才賦予了生命的意義,賦予了生命的可貴,包括我們人族在內,即便在無文明的情況下,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在通過基因傳遞給了下一代,卻不傳承你的記憶給下一代事實上,我們大軒早已經掌握了將記憶植入給后代的技術,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嗎?」白袍女子說道。
「是什么?」
「最淪喪的滅絕。記憶可以植入另一個生命后,幾乎所有的父母最終都會將自己的記憶植入到自己的孩子上,在自己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身上實現永生。他們通過這樣的方式實現永生后,就會不斷用自己的思維去調整自己的每一具‘棲體’,最終整個大軒的永生人都走向了一個固有的基因鎖里,基因疾病沒有稀釋,形成一個巨大的基因病變染缸。」白袍女子平靜的講述著這段險些讓整個大軒走向毀滅的歷史。
「我明白你要表達的,消除記憶是為了你們大軒更好的傳承,只是這樣對你個體而言,是不是太殘忍了,你有沒有想過,在你意識投射到其他地方的時候,
那里所發生了一些很美好的事情?」吳痕問道。
「我了解過你們的世界,你們有網絡,虛擬網絡終究是虛擬網絡,無論在那里經歷了什么,人終歸要回到現實。」白袍女子說道。
「網戀畢竟是網戀,是吧?」吳痕笑了笑。
白袍女子愣了愣,忽然間覺得這個詞匯似乎很符合自己的經歷。
「那你說說,我們在網絡上做了些什么?」白袍女子問道。
「你都不記得了,我說的還有什么意義,倒是你找我不可能和我談這些的吧?」
「嗯,太陽下山后,你到我這里來,我們意識會投射到異度任意一個角落,
我們將以異度最底層的生靈來領略異度叢林法則,她們傳授你異度武藝,我將傳授你荒塵智慧·—.」
吳痕美美的心情瞬間消散了,一方面自己念念不忘的啟蒙老師蘇梨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另一方面自己夜里還要被抓去高強度補課!
「蘇梨老師,我想歇一歇。」
「這是我的網名嗎?你可以叫我這個名字—走吧,開始吧!」白袍女子點了點頭。
「別啊,小姑,總得容我喘口氣先!」
「嗯,嗯,這個稱呼才對。」她漸漸的展露出了笑容,似乎也終于尋覓到了一個困惑多日的答案了。
「你不是刪除記憶了嗎?」
「記憶會刪除,感覺會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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