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清冷,如霜灑在監獄的高墻上。
在小鎮中生活了有些日子了,吳痕這還是第一次正式進到監獄之中。
監獄警戒森嚴,壘砌的高墻近乎與小鎮生活區完全隔絕,無論是從外面進去還是從里面出來,都需要經過重重厚重的金屬門。
監獄內金屬居多,多數是吳痕不了解的冶煉方式鍛造的,內部就像是一座有一定歲月的鋼鐵壁壘。
“真沒想到,本以為會是給你戴上厚重的鐐銬,然后將你沖洗干凈,再丟到看不見太陽光的牢房里,結果居然是以高人的身份受邀進來協助我們。”監獄長列威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幽默,看到吳痕后就主動上來。
女長官范珂則是翻了一個白眼,有些反感監獄長這種老男人不分場合的開玩笑,畢竟他們有一位同僚死在了里面。
“我還需要在指揮室坐鎮,這監獄里的問題多數時候是范獄長在處理,但邪靈的問題確實棘手,考慮到你是我們小鎮唯一擁有超凡能力的人,皮糙肉厚,生命力頑強,即便遭到邪靈的攻擊也比普通人更不容易死亡,便想要讓你來協助范小姐處理這件事,同時也希望你保護好范小姐,免得她被邪靈所害。”監獄長列威接著說道。
“您若一開始說讓我來保護范小姐,那我連報酬都不會要,畢竟守護這座小鎮僅存不多的嬌艷妙齡花朵,是這個小鎮臨時公民本應該履行的職責與義務。”吳痕說道。
兩個男人同時露出了略微猥瑣的表情,盡顯中年油膩感。
范珂已經開始犯惡心了,她邁開步子朝著監獄深處走去。
列威指了指,示意吳痕趕緊跟上。
“交給我名偵探吳痕吧!”吳痕也是加快了步子,跟著范珂踏入到了監獄內部。
監獄內部,獄警們數量其實也不是很多,整座監獄呈現出一種半自動化的監管方式,里面的犯人也必須遵照牢房守則,將自己的刑期渡過,每隔一段時間,犯人們會佩戴上吳痕之前戴過的那種脖銬,到鎮子上去勞作。
小鎮除了那些工人之外,其實最牢靠的勞動力應該是這些犯人。
“這個邪靈相當狡猾,它隱藏在犯人之中,每每在我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出來行兇。”范珂一邊走,一邊給吳痕詳細說著那只邪靈的情況。
“邪靈還能偽裝成人?”吳痕有些意外道。
“嗯,這是高級邪靈,它們擅長偽裝,且擁有生前的記憶與智慧,不過由于它們身體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異,需要吸食活人的血肉來維持它們的生命,白天它會像還活著的時候一樣,到了晚上才出沒狩獵……”范珂說道。
“這就棘手了。”吳痕說道。
“我們有巡夜的獄警,確保一些犯人的變異指數不會過高,但你也知道,入夜之后暗輻射對我們的身體都會造成影響,在沒有危機的情況下,健康的人應當減少夜間工作與活動。”范珂說道。
“你們獄警也是輪值,防止一個獄警長期在夜里工作,影響健康?”吳痕問道。
“是的,只是我們小鎮人手有限,有的時候難免會只有幾名獄警值夜,昨天夜里,一名老獄警為了節省巡邏時間,自己獨自前往了第五層牢房,在那里遇害了。”范珂說道。
“邪靈可以逃出你們的牢房嗎?”吳痕詢問道。
“暫時不清楚,但不排除它具備了這樣的能力,邪靈誕生于暗輻射,而我們的多數技術都依賴于暗能量,我們的科技在一些特殊的邪靈面前有失效的風險。”范珂說道。
吳痕點了點頭。
如果將邪靈比作鬼怪的話,物理超度肯定是比較困難的。
就像是一些恐怖片里,那些鬼怪出現的時候,電力系統經常會癱瘓,槍火什么的也基本上對這些靈鬼無效……
“五層一共有十二間牢房,多數為重刑犯。”
“我們現在比較懷疑是一名7號房間的殺人犯,因為我們獄警同僚尸體在靠近7號牢房處發現的。”范珂給吳痕說著昨天夜里的情況。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五層監牢處,其他獄警們都加班加點,在這里值守著了。
“那先去現場看看。”吳痕說道。
“聽聞你們玄真者不借助儀器裝備也可以看到我們見不到的東西?”范珂詢問道。
“嗯,我們叫靈醒,就是感知蘇醒。”
“哦,我們也有這樣的人,但很少會來這種小地方。”范珂說道。
打開了第五層的重門。
吳痕與范珂在兩名獄警的陪同下前往了7號牢房。
7號牢房里,一名整個腦袋沒有一根毛的男子端坐在昏暗的鐵牢里,當活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就像是藏匿在陰影中的獵豹,透著幾分莫名的兇狠與渴望。
“這家伙殺人成癮。”范珂有些厭惡的說道。
“我遠遠的見到過你,你沒有被送進來真可惜,我們都為你做了歡迎儀式了……”7號牢房的無毛男子說道,他眼睛死死的盯著吳痕。
似乎到了監獄中,也無法壓抑他內心的殺戮。
“昨天是你行兇,你是邪靈嗎?”吳痕直接張口就問。
范珂還以為吳痕有什么特殊的本領,可以開靈眼,可以施展什么玄妙法術,結果是直接真誠的發問。
“嘿嘿,我看到他怎么死的,脖子里的血都涌到了喉嚨,就那樣被自己的血給活活嗆死……真可憐啊,我還挺喜歡他值夜的,他時不時會和我聊上幾句,像老朋友那樣。”無毛囚犯說道。
“回答問題!”范珂被惹怒了,呵斥道。
“他向我這里爬了幾步,希望我能夠救他。他當時一定很疼,疼到神志不清了,要知道他是獄警,我是囚犯,他居然指望我真的像他的老朋友一樣幫助他。”
“閉嘴!”范珂感覺到這囚犯是在故意羞辱他們這些獄警。
“能打開牢房嗎?”吳痕詢問道。
“可他是邪靈的話……”旁邊的獄警說道。
“打開。”范珂下達了命令。
獄警只好拿出了鑰匙,將牢房給打開。
開鎖的過程,無毛囚犯整個人向后縮了一些,但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明顯蓄勢待發。
“喀!”
鋼鐵牢房上下打開,下一秒這無毛囚犯獵豹一樣撲了出來,目標正是身材高挑的范珂。
范珂反應很快,立刻拔出了禁磁槍械。
但沒等她開槍,吳痕已經抬起了腳,將這無毛囚犯給踹進了牢房之中。
這一腳力量很大,把這殺人犯直接踢成了一只蛆,蜷縮在了地上扭動著。
吳痕人狠話不多,上去就是一頓連續的暴踢。
殺人犯哪里見過如此精湛的腿法,每一腳避開他的要害,卻又踢得他痛不欲生,還有幾腳更是直接往他大腿交叉處落下,怕是再加幾分力道,他就全身都不會再長一根毛了。
“別打了,別打了!”殺人犯哀嚎了起來,“我說,你們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們。”
“你看到的邪靈長什么模樣,有什么特征,殺人的方式又是什么?”吳痕盤問道。
“你……你怎么不問我是不是邪靈了?”殺人犯不解道。
“就你這弱雞,邪靈要是你這能耐,還需要你爺爺我親自動手?”吳痕也是不屑說道。
吳痕直接詢問。
無非就是走個流程。
反正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打個半死不活,能還手的,會暴揍的,亦或者來一個桀桀桀大變身的,那邪靈沒跑了。
都被打成這逼樣還不現原形,那多半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殺人犯。
“昨晚,我看到了兩個獄警,另一個獄警我不認識,是他殺了老趙。”殺人犯說道。
“胡說八道,我們有執勤日記,昨夜只有老趙一人在五層值夜巡邏。”范珂說道。
“我沒有必要欺騙你們,那邪靈也威脅著我們這些犯人的生命。”殺人犯說道。
“有監控嗎?”吳痕詢問了一句。
“這些影像畫面是無法捕捉邪靈的,而且邪靈出沒時,影像都會失效。”范珂說道。
“那肯定有影像記錄了昨夜是老趙單獨執勤,還是和別人一起。”吳痕說道。
“都說五層的監控失效了,還怎么查啊?”一旁的獄警說道。
范珂卻很快明白了吳痕的意思,瞪了那理直氣壯的獄警一眼道:“他的影像失效,難道不會去看其他值夜獄警的嗎,其他值夜獄警的影像都在,就表明他確實是自己一個人,若有其他人的影像不完整,要么他是邪靈,要么他殺了老趙。”
“啊??邪靈難不成在我們獄警中?”兩名獄警都愣住了。
“也得考慮進去。”吳痕說道。
“趕緊去!”范珂催促道。
吳痕觀察了一下五層的構造。
老趙死在的位置正好是轉角,能看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的,就只有7號牢房的殺人犯。
殺人犯說的是實話,那邪靈就是昨天值夜的獄警之一了。
“不是還有其他囚犯被殺了嗎,他們是死在自己牢房中嗎?”吳痕詢問道。
“對,都是死在自己牢房中,因為都偽裝成自殺。囚犯在牢房里自殺的事情常發生,起初我們也沒在意。”范珂說道。
“那就有意思了。”吳痕摸著下巴。
“怎么了?”范珂不解的問道。
“邪靈一開始都是殺囚犯,因為它知道死的是囚犯的話,它就不容易暴露。為什么昨夜會鋌而走險,殺死一名獄警呢?”吳痕分析道。
這句話點醒了范珂,她立刻望向了老趙死去的位置,有些激動的道:“一定是老趙發現了什么,這邪靈不得不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