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的感覺確實不錯。
難怪圣宗弟子就沒有一個心懷悲憫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多余的情緒都毫無意義。
高閣之上,師君采煌坐在絨蒲上,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對于吳痕的這種囂張跋扈,他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相反越發覺得這個私生子順眼許多。
采煌其實也沒有見過這采七郎幾面,她的母親死了之后,就被自己直接丟給手底下的人照顧了,多年來帶給采煌的印象就是懦弱、膽怯還有一些愚鈍。
大概是環境導致的,經過了生死磨煉后,這小子的潛能逐漸發掘了出來,也越來越有狼性了。
在圣宗這樣的地方,兩種可以存活,當奴狗當到極致,沒有一絲絲反抗,骨子里就是卑賤的將主人伺候得極其舒服的。
另一種就是充斥著血性的,骨子里就是靠啃食別人的血肉成長起來的,讓周圍的人不敢有一絲覬覦之心,這才能夠活得更長久。
剩下的,基本上都不可能有什么大作為,而且是最容易暴斃的!
一共八個孩子,死了有三,剩下四個都還不錯,尤其是老二,已經在神度中擁有了很高的地位,等自己處理好了這里的事情,便可以去投奔她了。
“父親,您給了他很大的權利啊,不怕這小子有反骨嗎,畢竟您過去可沒有把他當人看。”長相與采煌有幾分相似,繼承了俊美容顏的少女說道。
“采霓,以后要叫哥哥。”采煌說道。
“他還不配。”少女卻撇撇嘴,沒將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家伙放在眼里。
“我觀過他圣嬰,比我想象中的渾厚,興許他會比你更快將圣格晉升到圣童。”采煌說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什么圣決都沒有掌握!”
“實力上,他或許不如你,那只是他沒有機會接觸到我們圣宗的高級圣決,可圣格上他并非拔苗助長,是自己突破上來的……另外,你要知道派遣出去的辛風手底下的青蒙和古岳,可都不遜色于你,他們卻沒有能夠活著回來,有些事情你不能都歸結于氣運。”采煌平靜的說道。
“那父親對他有何打算,要帶他一起去二姐那嗎?”少女略帶不滿道。
“你二姐對我有很強的芥蒂,但對你們這些弟弟妹妹,卻有情誼在。她在神度也需要信得過的血親,尤其是值得栽培能成為她左膀右臂的,假如你們都不能夠入她眼,我們以后的路不好走。”采煌說道。
“爹,什么時候您也要看二姐臉色了。”少女說道。
“她如今乃天穹之辰,而我這個年紀了依舊不見辰芒,她只會越來越耀眼奪目……”采煌說道。
“二姐當真那么厲害?”
“這看似繁華雄厚的赤港,她一人便可以泯滅,而我們還只能夠蟄伏在此蓄勢待發。”采煌目光掃過這空泛、貧瘠、又毫無生機的無限赤港,猶如是一塊被流放在苦寒之地的地界。
“采廷和二姐是什么關系?”
“她們母親是姐妹。”采煌說道。
少女聽罷也沒覺得什么。
在圣宗地位高的男子本就三妻四妾。
這么說二姐的母親是父親正妻,采廷的母親是妾,而這兩位母親又是親姐妹。
父親的每個孩子基本上不是同個母親生的,但很顯然二姐的母親和采廷的母親多一層血緣關系。
少女突然間明白,自己父親為什么突然間這么重視這個最沒用的七郎了。
二姐的崛起,讓她已經站在了比父親還要高的位置上,甚至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父親采煌過去造下的孽,導致二姐極其厭惡親父,所以她根本不會接濟被貶到這外宗去的父親,哪怕投奔的話,估計也會被拒之門外。
但如果采煌是帶著采廷去登門,尤其是采延現在展現出了很不錯的潛力,看在那層母親血緣上,多半是會接納的,畢竟在二姐那一家陷入苦境時,是采廷的母親照顧的二姐……
忽然間,少女采霓看待父親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心說,父親看人怎么這么不準,不喜歡的孩子都逆襲了,偏愛的要么死了,要么修為沒特別大的長進?
“別使性子,知道嗎,即便你再不喜歡你哥哥,近些日子多去登門修復一下你們兄妹關系,等到了你二姐那,你也能順帶得到照料,這對你能否晉升非常重要。”采煌說道。
“我記住了。”
采霓猶豫再三,覺得現在去哥哥那逛一逛最好不過。
他基本上沒有在這座師君府上待過,對這里的大小事務都不了解,自己現在按照父親說的去交好是最合適的。
于是,采霓前往了哥哥的新院。
剛進院子,便聽到有管弦之樂,里頭不大的雅致院子里,一個男子正蒙著眼睛,神情向往,雙手不斷的在空氣中摸索著,一副要抓住香美的蝴蝶那般……
院內,還有好幾位女子,一個個身姿窈窕、衣裳輕薄,燈光之下肌膚若隱若現,她們光著玉足,在院子里時而舞動著妙曼身姿,時而嬌笑逃藏,欲拒還迎的和那個蒙布男子玩著低俗的游戲。
禮樂崩壞、俗不可耐!
采霓不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哥哥,還當真是繼承了父親優良癖好啊,這大白天就在院子開這種美人宴,是過去壓抑太久了嗎,必須馬上釋放??
采霓話未說出口,卻見這個哥哥徑直摸了過來,手掌近乎伸到了自己胸前。
采霓根本沒反應過來,對方看似緩慢質樸的步伐,又感覺在自己出神的一瞬間就按上來了,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怎么做到的!
“咦,不是說了男管家別進院子嗎,打擾本少爺雅興,拖出去彈碎咯!”吳痕眼罩都懶得摘,將一個紈绔子弟演繹得淋漓盡致。
事實上他也是本色演出,以前自己家也是很闊綽的,有事沒事也組織這樣的小游戲。
本來被冒犯,就已經是奇恥大辱了,結果對方下面的那句話,讓采霓更加崩潰,她一把扯下了吳痕的眼罩,極盡全力的壓制胸腔的怒火道:“哥哥倒是好雅興啊,妹妹還以為你適應不了這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