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琉璃劍始終懸浮在吳痕的左右。
好像在警惕著那已經化作一灘尸體的窮奇會突然撲咬上來。
吳痕走了過去,確認沒有了生命跡象之后,這才用手去掀開……
“奇怪,怎么沒有魂息,不會是直接被轟的形神俱滅了吧?”吳痕感到一絲困惑。
既失去生命了,魂息一定會脫離骨肉,但卻沒有魂息飄出,這種情況倒是比較少見。
小義之所以還保持戒備,也是以防這窮奇裝死。
用腳踢了一下,吳痕發現一塊完整的窮奇皮掀了起來,而里面的肉骨卻沒有看見,包括臟器都沒有殘留一顆。
“不是,這家伙金蟬脫殼了??”吳痕驚訝的看著這一灘虎皮尸體,臉上滿是詫異。
虎皮下面,是一灘血霧,隨著時間這血霧不再撐起窮奇的形骸,徒留下一張皮在那里。
窮奇居然會金蟬脫殼???
什么時候施展的本領!
難不成是它被自己蒼峽拳所傷后,便鉆地直接逃跑了,之后飛到天空中的不過是它注入了血霧的虎皮??
好家伙,這居然都沒死!
“你以為窮奇是那么好獵殺的嗎,每修行千年,窮奇便會多一命皮,你剛才對付的是一頭三命窮奇。”葫蘆里的白澤此時開口說道。
“怎么不早說啊!”吳痕沒好氣道。
“早說你就會留實力,有沒有考慮過他發現你也是一個空架子握著神兵,它會舍去一命與你廝殺到底呢,到那個時候你確定自己真的能活著離開?”白澤說道。
“有道理,氣勢上鎮住它了,它舍命皮逃跑,我后續也沒什么能力了。”吳痕點了點頭。
這已經是自己全部的實力了。
這種情況下只能夠打掉窮奇一命皮的話,也足以表明窮奇在神話物種之中的兇悍。
收獲一張窮奇皮,也不算虧,古族之中能穿虎皮的都非常少。
扛上山豬打道回府,披上了虎皮御寒的吳痕,一下子受到了整個寨子的矚目。
他將山豬放到了自家的后院,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自己和窮奇是如何斗法的,一大群古族少年少女都圍了上來,露出了羨慕的小眼睛,不曾想他們的教主不僅充滿浪漫藝術細胞,還這么有實力。
“窮奇是很聰明的物種,我們一群人上山的時候,它會躲的很遠很遠,等到我們有人走丟了,或者單獨去狩獵了,它才會出現,這畜生傷了附近寨子不少青年性命呢,你竟然能剝掉它一層皮,非常厲害了。”古族青年小姜也給予了很高的肯定。
“這虎皮夠大的了,我給你改改,為你做件虎披掛之外,還能給你家宮琴也做一件虎紋裙。”婦人堯晴說道。
仙子穿豹紋??
好像別有一番野性韻味!
吳痕將虎皮交給了堯晴,隨后詢問道:“嬸,咱叔穿的是窮奇真皮嗎?”
堯晴點了點頭,開口道:“是只十命窮奇,當年重犁山和它耗上了幾個月,家里都揭不開鍋了。”
十命窮奇???
吳痕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得修行了萬年啊,還是窮奇這樣兇狠的神話物種,叔果然是叔,太猛了!
歇息了一天,吳痕又出發前往山中了。
吳痕其實也很好奇,損失了一命的窮奇會躲到什么地方呢。
假如能夠將它的老巢找出來,想必對自己和小義都是一層大滋補。
可窮奇逃走之后,便沒有遺留半點氣息,茫茫大山,吳痕根本無法尋覓。
還是老老實實打山豬吧。
寒紀馬上來了,自己這個冬天可不想靠毒蘑菇度日,那東西吃多了,感覺它能夠在自己的腸胃之中再生出蘑菇來……
自己一個人的話,吳痕沒敢太冒險,尤其是寒紀到來,神話物種中那些兇悍的掠食者也會趁著這個時間出來辦年貨,山中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實在尋覓不到山豬這樣的低等物種,它們便會廝殺,打的山色都變了。
吳痕不僅是要囤肉,還得囤一些果子。
根據神獸白澤的指引,吳痕前往了一片窟中林。
窟中林內還算暖和,這里還能夠看見大量的神禽在這里建巢,這一次吳痕的目標便是一只碧落玄鳥,它長的肥碩,羽毛如孔雀,身上不僅散發著玄鳥靈氣,更透出了神禽的兇惡。
原本碧落玄鳥是群居的,即便是古族人也很難狩獵到這種神話物種,大概是這只碧落玄鳥為超雄體質,受到了整個玄鳥族群的排斥,以至于它自己安營扎寨,給了吳痕可以狩獵它的機會。
當然,多數碧落玄鳥是溫順、靈善,超雄玄鳥就不大對勁了,比猛禽還要猛禽,比惡鷲還要歹毒,其他玄鳥辛辛苦苦搭建過冬巢穴的時候,它不僅破壞巢穴,還將其他玄鳥的蛋推到地面上摔碎,性質惡劣。
這頭碧落玄鳥還有著一個非常社會的特征,那就是左眼有一道疤,雖然沒傷及眼球,卻足以表明它的迥異。
可在白澤眼里,玄鳥就是美食,還管它丑陋還是俊美,肥碩便是最秀色可餐了。
“一般這種超雄玄鳥,不太容易長腦子,我們未必要武力解決,可以智取。”吳痕說道。
“自己看著辦。”神獸白澤在葫蘆里,一副即便看到了自己的口糧也堅決不會主動出擊的姿態。
想馴服本君,那也得拿出點投喂的誠意。
憑什么那把劍包吃包住?
“之前對付你時,彩虹巖茶的葉毒還剩一些,這超雄玄鳥應該會上當的。”吳痕說道。
聽到這句話,神獸白澤破防了。
它在葫蘆里,小嘴跟抹了蜜一樣,將這段時間在古寨子里學的所有垃圾話都宣泄了出來,然后鄭重警告吳痕,不允許提這件事,否則它與這破葫蘆自爆!
吳痕嘿嘿一笑,調戲完神獸白澤后,開始心思慎敏的干活。
從重犁山那學會了很多本領,一個獵人最重要的就是膽大心細,根據吳痕的觀察,這超雄玄鳥估計體內非常火躁的緣故,它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含一塊泉冰,一方面澆滅體內的惡火,另一方面也補充身體的水分。
泉冰上,可以做點文章,將神獸白澤都可以全麻的彩虹巖茶葉汁涂抹在泉冰上。
想到了對策,便開始實踐。
這個方案的難點就在于,如何確保超雄玄鳥一定會飲下自己涂抹了茶麻的那根泉水棒棒冰呢?
“砰砰砰”
就在吳痕犯難的時候,躲在泉洞之上的他卻看到了超雄玄鳥又在搞破壞了。
這只超雄玄鳥正用自己堅硬的喙去撞擊那些從泉洞中流垂下的冰柱,那上百根冰泉柱被它統統敲的粉碎,變成了冰渣落在了灌木林中。
到了寒紀,玄鳥取水的方式也很簡單,它們一般都是叼一塊冰柱,放入到樹洞里,需要水分的時候舔一舔就好了。
似乎是到了整個碧落玄鳥集體出來取冰的時候,可以看到一片青色的靈羽從另一個方向飛了過來,顯然是要到這里取冰的。
結果超雄玄鳥洞悉了族群的行為,竟提前抵達這里,將一塊又一塊凍住的冰泉給砸碎,導致其他玄鳥根本無法叼走一塊完整的冰柱了……
“哇,這不打死它啊!”
吳痕看了也很生氣,這只超雄玄鳥到底是嫌命長啊,其他玄鳥也確實太圣母了,如此都不鳥均給這超雄玄鳥一翅膀,竟掉頭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打算去更遠的地方找冰封水源。
本來,吳痕還想著怎么精準投毒的。
現在事情直接明朗了,超雄玄鳥只留了一根它自己要叼走的冰泉柱,都不需要什么技術含量,在那只超雄玄鳥向自己族群炫耀它如何威猛時,吳痕將葉汁滴在了冰泉柱上,等待著超雄玄鳥叼走。
超雄玄鳥果然沒長什么腦子,發現這冰上有一滴其他顏色也完全不在意,叼走了冰塊就往自己的巢穴飛……
這一晚,它睡的格外香甜!
在窟中林里,吳痕還采了許多碧落果實。
大概是吳痕帶走了它們族群的著名禍害,在玄鳥地盤采摘碧落果實的過程異常順利,這些散發著香氣的果子也夠白澤吃上一陣子了,宮琴仙子也偏愛吃素,還能給她囤一大籮筐。
又順利回到了住處,帶回了碧落漿果,仙子眼眸中滿是喜悅,首次寒暄溫暖,擔心吳痕在上山有沒有受傷。
“神獸白澤呢,奇怪怎么沒聽它嘟囔了?”仙子宮琴有些疑惑的問道。
平常,白澤在葫蘆里也是會喋喋不休的,習慣了她優美的聲線,今天格外安靜反而有點不習慣。
吳痕聽到宮琴仙子的詢問,卻笑了起來。
宮琴仙子不解的問道:“你笑什么呀?”
吳痕這才道:“你知道圣斗士絕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嗎?”
宮琴仙子聽不懂吳痕中二話語。
只見吳痕打開了那葫蘆,放出了那頭被半麻了的白澤,笑如大惡人:“但神獸會!”
神獸白澤全身癱軟,又像是喝醉酒了一樣,面部癱成了比它更享有盛名的神獸羊駝,瞳孔中全是羞愧與憤怒!
“這是又怎么了?”
“我在山里用彩虹巖茶葉抓了一只玄鳥,然后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神獸白澤就迫不及待的把玄鳥給吃了……”
“有什么問題嗎?”仙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問題是,它就是這么被我和大叔抓住的。”吳痕笑的臉都變形了。
仙子宮琴聽懂了,美麗臉頰也綻開了笑容,如盛開的美艷桃花。
神獸白澤,居然在一個地方跌倒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