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是這樣，我剛才和我老板溝通了一下，您是說您要單獨帶團隊是么？”
“是？”
“那意思是說，您已經有了目標客戶是么？”
“我目前還沒有什么目標客戶，不過等我入職以后，我會找到客戶的。”陳婉很堅定的說。
“額，是這樣的，陳小姐，我們可能還要商量一下，因為目前我們公司總共也就兩個團隊，如果再開創一組的話，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壓力。請您理解。”
“沒事，我可以理解。”
于是就這么掛了電話，陳婉在找工作的時候，周煜文的仙林策劃已經一躍成為金陵比較知名的一家策劃公司，所以在知道陳婉以前在仙林策劃工作以后，公司老板以為自己撿到了寶，心想怎么也能靠著陳婉和周煜文那邊搭上關系。
可是誰知道，陳婉上來就要獨自帶團隊。
這可難度不小。
老板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犯嘀咕，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要調查這個陳婉一下，畢竟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讓她帶團隊，實在是有點為難。
結果不調查不知道，調查以后，老板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直接把HR叫到辦公室罵了一頓，說他找的什么人啊？還什么年輕好糊弄，性價比高，對方明明是被仙林策劃開除的！
而且還聽說得罪了仙林策劃的老板！
有一點成績就開始忘乎所以，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取得的？
開公司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然后老板把陳婉的簡歷看了一遍，忍不住吐槽道：“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擔任學生會會長期間，舉行過什么什么的！？這不就是普通的畢業生簡歷嗎？”
“我還真以為你給我找個大才，結果就這？”
“還要一萬二的工資？她能給我帶來客戶？”
老板越說越是有些生氣，老實說，二線的公司，水平都差不多的，主要就是看人脈，有點客戶群體就可以生活的很舒服，像是陳婉這樣，得罪前東家，而且自己沒有客戶群體的，不僅要工資高不說，還要自己幫她組建團隊？
開什么玩笑，公司資源是拿來給她過家家的？
老板直接讓hr自己去反省。
而HR在被老板罵了一頓以后也很郁悶，忍不住想到陳婉之前說的話，說什么在仙林策劃待著太舒適，想鍛煉自己。
現在自己想想，不就是瞎忽悠么？！
虧自己竟然還對她用敬語？
現在想想，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當然，她也沒心思說去打電話給陳婉，再把陳婉罵一頓。
大家都是比較現實的，時間寶貴。
只不過陳婉在得到他們的禮遇以后，心中自然心潮澎湃，等著對方打來電話，然后自己重新在職場攪動風云。
甚至在等待的期間，陳婉逛街看了兩件價值不菲的衣服。
雖然說這對陳婉來說是有一點奢侈的。
但是陳婉想到，為了步入職場不被人看扁，咬咬牙，買就買了。
錢不夠沒關系。
剛好有周煜文剛推出的借貸軟件，普通大學生只能貸個幾百塊錢，但是陳婉這種流水很好的，可以貸兩千塊錢。
剛好夠買一套衣服。
于是陳婉一咬牙，想著買就買了。
大不了發了工資再還給他！
于是陳婉換上了一身新的ol制服，期待著對方給自己回消息。
這么一等就是一個星期，陳婉再也等不了，忍不住就給對方回撥了一個電話。
至于對方的HR此時估計已經忘記陳婉了，接通電話直接說：“喂，您好？”
“您好，我是陳婉，咱們上次說的。”
“陳婉？”
對方楞了一下。
陳婉立刻表示：“對，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哦，我知道你。”
此時hr的語氣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這一句帶著漫不經心不說，甚至還帶著一點怨氣，不等陳婉說話，卻聽對面直接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你還好意思打電話過來？”
“你小丫頭，年紀輕輕不學好，怎么學會撒謊了？”
“撒謊？額，王姐，我們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什么誤會？我問你，你從仙林策劃出來，真是因為不喜歡太安逸么？”HR直接問道。
這讓陳婉沉默了。
而對面直接表示：“你把我們公司當什么了？你真以為我們只聽你一面之詞么？難道你以為我們不會做背調？”
“還要我們給你組建團隊，我問你，你連成熟的客戶群體都沒有，你要團隊做什么？”
“王姐.”
陳婉硬著頭皮說：“我只是沒有成熟的客戶群體，但是我會自己去找的，而且我雖然和仙林策劃鬧了些不愉快，但是我實力在這里，另外我以前是擔任學生會會長的，有很多策劃的經驗。”
聽了陳婉的話，那人更是冷笑一聲：“所以呢？”
“你當什么會長部長，和我有個屁的關系？”
“我這里每天大把的人投簡歷，別說什么學生會部長，就是以前的大學老師，又不是沒有，可是那又有個屁用，要不是看你在仙林策劃干過，你以為我會和你說這么多話？”
“媽的，就因為你，老娘就這么被老板罵了一頓，你還好意思打電話過來？”
“我不怕告訴你，你唯一的價值就是你在仙林策劃干過，你現在和仙林策劃鬧掰了，你連屁都不是！”
說完這個，HR終于解氣了，一把甩掉了電話。
聽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聲音，不知道為什么，此時陳婉的心情特別平靜，她有一種無力感，但是這種無力感卻又不知道該誰說。
離開學校以后，沒有找到工作，身邊也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掛了那個電話以后，有一段時間，陳婉是完全屬于一個靜默的狀態。
她每天在出租屋里蓬頭垢面，就這么躺在床上刷手機。
餓了的時候就給自己下一碗泡面。
開始的時候會清理一下垃圾，等到時間久了。
卻是連垃圾也不愿意清理了。
久而久之，垃圾便堆積成山。
就這樣，昔日光鮮亮麗的學生會會長，陳婉學姐，在實習期的好一段時間，成了一個頹廢的女人。
她每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面陳婉是把身上所有的錢花光了，然后信用貸也逾期了，手機發來短信，她當然是直接選擇了無視，甚至把趣校園的app都給卸載了。
后面是父母給陳婉打了個電話，問陳婉在金陵工作的怎么樣？
是不是缺錢了？
陳婉聽著母親的聲音，忍不住有些想哭，她說沒有，自己在金陵一切都好。
然后陳婉的母親說，今天接到了一通電話，說你借了錢。
“婉婉啊，沒錢和家里說，家里有錢。”
“你剛畢業，正是用錢的地方。”
“今天你爸去銀行給你轉了五千塊錢，你看一下。”
此時，陳婉卻是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就從眼里流了出來，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在那邊抽泣的叫了一聲媽。
而陳婉的母親卻只是溫和的笑了笑，問她怎么了。
陳母說，剛出社會，肯定會很累的，我和你爸當時也這樣，以后就慢慢好了。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回來啊，咱們家還是能養活你的。”
打完這一通電話以后，陳婉便不再墮落，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
趣校園的信用貸已經和個人征信掛鉤，即使陳婉卸載了趣校園，還是會有短信催收，另外還會打電話給她的親朋好友。
陳婉雖然煩得慌，但是為了不被信用貸騷擾，只能先把錢還掉，連本帶息還了2200元，之后，陳婉把自己身上能賣的東西全部賣了，換了一些錢。
開始重新找工作，說真的，以前陳婉沒想過去聯系那些之前工作認識的客戶。
但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陳婉想到他們對自己的夸獎。
想著他們說，如果自己不在周煜文手底下干了，就聯系他們。
陳婉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覺得還是要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去試一試。
于是陳婉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傳來冷漠的聲音：“喂？”
“喂，吳哥，是我，我是陳婉。”
“陳婉？”對面很疑惑。
“您忘了么？我給您策劃過孩子的周歲宴。”
“哦，你有什么事嗎？”吳哥想到了陳婉是誰，就是被周老板開除的那個，聲音越發的冷漠起來。
“唔，沒，我從仙林策劃離職了”陳婉小心翼翼的說。
“嗯，我知道。”
“您知道？”
“嗯，你剛離職我就聽說了，唉，關于這件事，小陳，我得好好說說你，仙林策劃這么好，你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呢？”
“你不會真以為，大家這么看好你，是因為你的個人能力吧？”
吳哥一個反問，直接把陳婉給問沉默了。
吳哥則繼續好為人師的教育道，唉，你們這些年輕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喜歡把平臺當做是自己的能力。
“說實話，我們當時對你這么客氣，就是因為有周老板給你撐腰，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么選擇你給我們當策劃？”
“你現在離了仙林策劃，我能和你說這么多話，就算是對你客氣了。”
“對了，小陳，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吳哥問。
“沒，沒事.”
“嗯，沒事啊，那我就掛了。”
說完這話，吳哥毫不猶豫的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刻，陳婉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
事實上，陳婉早就應該知道。
偏偏她就是不信邪。
金陵這個地方，她已經沒心思再待下去了。
最終，她投了一個滬城的簡歷。
其實滬城的那家公司，她聽都沒聽過。
但是她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金陵了。
就這么，她離開了金陵。
在聽到她的傳聞的時候，聽說她已經在滬城的一家外企工作。
至于真實的情況，誰也不知道。
然而對于沈鈺來說，這個傳聞還是可信的。
畢竟在她看來，陳婉是很優秀的。
這一天，學生會的晚會，大家都有些傷感。
因為畢竟朝夕相處了三年，可能明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大家在禮堂聊天，喝酒。
在搖曳的燈光下，合唱了一首歌曲，叫做《友誼地久天長》
這一天，李強喝了好多的啤酒，也督促著讓其他人喝的多一點，這些啤酒都是免費的，不喝白不喝。
“媽的！老子當上外聯部部長還沒有一年就要走了，真舍不得！”李強很是無奈。
在擔任外聯部部長期間，李強利用職務之便，組織了不少同學當苦力，從中中飽私囊，賺了不少錢，還睡了一個小學妹，可以說，李強是臭名昭著，現在大二提到李強這個人，沒有人不皺眉的。
其他學校的學生兼職，頂多抽20塊錢提成。
這個李強直接五五分賬的抽。
最坑爹的是，學校有個徐淮會，免費幫大家找兼職。
結果他倒是好，剛開學的時候，這些新生不知道徐淮會的兼職群，李強就先從徐淮會接到兼職，然后再派他們去，兩百塊錢的兼職費，他只給一百。
每個夜晚的男生宿舍，李強的各個親戚總要被問候一遍。
然后李強卻無所謂，他那段時間過的真的瀟灑，開個酒店，摟著不懂事的小學妹，把周煜文和常昊的事情都安在自己身上。
“哎呀，這個世界賺錢最簡單，我大一的時候賣電話卡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呢？”
“其實我是在京城長大了，所以說話還帶著一點京腔。”
只可惜，這樣美好的生活沒過幾天就被拆穿了，很少再有人找他做兼職。
再到后面，李強的外聯部部長都被孤立了。
沒辦法，他只好繼續去做婚慶的兼職。
如今一晃眼就要實習了。
這天李強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感覺昏昏欲睡，然而他渾濁的眼睛里，卻盡是迷茫。
大學三年，大一的時候，他沉迷于找一個女朋友。
大二的時候，又和呂慧勾搭。
他很少去上課，基本上都是逃課去兼職，賺的錢不少，然而都花到了女人的身上。
所以三年下來，李強并沒有存多少錢，而且幾門主課也都是不及格。
眼看著現在要實習了，李強發現，平時那一個個只知道在宿舍上網打游戲的舍友，竟然都有工作？
隔壁宿舍的趙陽，和常昊向來不對付。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卻是可以坐在一起聊天。
趙陽說，家里給找了一個設計公司，拿錢不多，但是離家近。
打算混幾個月直接轉正。
“可以啊，趙陽！”
“真羨慕，到底是金陵人，我們只能住出租屋。”
“陽哥以后多照顧！”
趙陽的舍友在那邊吹捧趙陽。
而趙陽卻只是擺擺手：“小事，都是小事！”
然后趙陽看了一眼常昊：“噯，京爺，你去哪啊？”
常昊對比三年前，的確成熟了很多，他平淡的說，家里給安排了國企單位，明天就回去了。
“我湊！到底是京爺！”
趙陽直接豎起大拇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