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心怡不是說要給周煜文織毛衣,她是想看看,織毛衣到底有多難。
于是今天難得不讓周煜文送,自己去商場買了毛針和毛線。
回到家以后什么都不干,就是這么關上門在房間里鼓弄。
看視頻的時候,明明感覺自己全部都學會了,可是為什么自己動起手來,連打圈都很困難啊。
忙活了快一個小時,結果除了把毛線弄的亂糟糟的一團,其他什么收獲都沒有。
劉靜明明剛才聽到了動靜,說蔣心怡回家了,結果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劉靜不由有些好奇,心想女兒在房間里到底在忙什么呢?
于是劉靜走到蔣心怡的門前,卻發現蔣心怡的門是虛掩著,她自己坐在桌子前煩惱。
咦?她到底在忙什么呢?
劉靜推開門,悄悄的走進去查看。
“你竟然在織毛衣?”
身后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把蔣心怡嚇了一跳,蔣心怡忍不住惱火的說:“媽!你下次進來能不能敲門啊!我差點被戳到!”
劉靜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說:“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沒有關門,不過我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你竟然在織毛衣?這是給誰在織毛衣呢?”
“誰告訴你打毛線就是為了織毛衣?我打著玩不行么?”蔣心怡的心情明顯有些不美麗,甕聲甕氣的說。
看著女兒的模樣,劉靜暗自好笑:“你不會是在給周煜文織毛衣吧?”
“沒有!”蔣心怡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十分堅定的說。
“哦?”劉靜的嘴角挑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蔣心怡實在是服氣了,忍不住無語的說道:“媽!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哈哈,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織毛衣,伱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劉靜是真覺得新鮮,寶貝女兒在家里嬌生慣養了24年,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竟然在織毛衣?
劉靜越發佩服周煜文了,心想也就周煜文,能制得住自己的女兒。
而蔣心怡顯然沒有劉靜那么開心,見母親取笑自己,蔣心怡卻是心情低落的說:“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我做了這么多事情,最后可能只會被別人笑話。”
聽了這話,劉靜不笑了。
因為她聽出了女兒心情低落,于是她問女兒怎么了。
蔣心怡說沒什么。
“我就是覺得,媽,你覺得我和周煜文能行么?他十八歲,我24歲,他比我小了六歲,而且他這么優秀,身邊全是比我年輕比我漂亮的女孩,我一個大六歲的老阿姨,厚著臉皮去追他?媽,我,我感覺太不靠譜了。”
長這么大,蔣心怡還是第一次這么不自信呢。
劉靜望著女兒患得患失的樣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說:“大六歲又怎么樣?你二姨和你二姨夫,不就相差八歲?人家現在不也蠻幸福?”
蔣心怡聽了這話更加不屑,她說:“她那是包養小白臉,我能和她一樣么?”
“怎么不一樣?”
劉靜安慰著女兒,輕撫她的腦袋,她說,凡事啊,看看自己的優點,別老是往自己缺點看嘛。
那些女孩的確比你漂亮,比你年輕。
“可是她們有你這么開明,聰慧的母親么?”劉靜笑著問。
蔣心怡不由輕蔑的笑了。
心說,這和您有什么關系。
而劉靜的意思卻是說,我們家的產業在金陵遍布各個行業,而我和你爸爸就你這一個獨女。
周煜文是個聰明人。
你找一個比自己小六歲的男孩又怎么樣?
你想找,就是小十歲也能找的到。
聽了這話,蔣心怡尷尬的牙都酸了。
她說:“我今年才24歲,比我小十歲?十四歲?媽,您還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提前當媽!”
“再說,我喜歡周煜文,又不是因為他比我小。”蔣心怡兀自的說道。
劉靜問:“你的意思是,承認你喜歡周煜文啦?”
蔣心怡現在沒心情和劉靜打鬧,因為有李詩琪在的原因,蔣心怡更是能看清自己的內心,她就是喜歡周煜文。
“他年齡雖然比我小,但是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有一種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被保護的感覺。”
蔣心怡在座椅上抱著雙膝,喃喃自語的說。
“被保護的感覺?”劉靜問。
“嗯,就是,從來沒有的感覺,在他面前我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老老實實的當個傻子一樣,而且和他在一起總會有新鮮的事情發生,我感覺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要和他一直當朋友,可是看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媽你說,我是不是得病了?”
只是說了幾句話,蔣心怡發現自己的臉蛋竟然燙的厲害。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有些煩惱的看著劉靜。
劉靜有些寵溺的看著她,摸了摸她滾燙的臉蛋,笑著說:“傻孩子,你這哪里是得病了?你這是戀愛了。”
“戀愛?我?”
“嗯,你這是單相思,戀愛了,你喜歡周煜文!”
“我,”
蔣心怡想說點什么,但是卻被劉靜制止了,劉靜說,你不要拿自己的短處去和那些女孩的長處比,你要多比比自己的長處,展現自己的優點。
比如,你很聰明,可以在事業上幫助他。
“再比如周煜文不是買了一套別墅嗎?你可以參與到和他的裝修中,對吧,說不定這就是你們的婚房呢?”
劉靜說完這話,蔣心怡的臉一下子紅了,張嘴就要否認母親的這種說法,然而卻被劉靜用食指按住蔣心怡的小嘴。
劉靜笑著說:“我就是說個可能,你別著急否認,再說,你是我女兒,你要真和周煜文成了,我怎么可能讓你住那里呢?”
劉靜說:“我的意思是,讓你用你有,別人沒有的資源,更好的幫助到周煜文,”
“周煜文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樣的女人。”劉靜很自信的說道。
她很欣賞周煜文,這是真的,但是她在這樣的家族里,肯定也有屬于她這個階層的優越感,就像是她之前說的,如果周煜文和蔣心怡結婚,那他們的孩子可能姓蔣 只不過,母親說的話,蔣心怡不是很贊成。
這意思不就是讓自己以勢壓人?
“怎么能算以勢壓人呢?就算是,那這‘勢’不也是你的優點?別人想有,還沒有呢。”劉靜說。
蔣心怡撇嘴:“您一點沒變過,拆散我和尤長金的時候,想以勢壓人,現在想讓我和周煜文成,也是以勢壓人。”
劉靜說:“你和那個金,本來也成不了,我只不過是想去考察一下他,是他自己先露怯了,煜文就不錯,我很喜歡,如果你和他成了,有人能照顧你,我和你爸爸都會很放心。”
“問題是成不了,人家周煜文又不缺錢。”蔣心怡嘟囔。
“他想要的,可不是錢。”
劉靜很自信,自己能幫到周煜文,而且周煜文也應該會選擇蔣心怡。
可是劉靜的自信不能傳給蔣心怡。
而且蔣心怡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夾雜了別的東西。
如果因為劉靜,就算周煜文選擇了自己,那自己會開心么?
劉靜說,我并不是讓你以勢壓人。
“我只是想給你加油,你自己說,你都24了,什么時候像是現在這樣,喜歡一個男孩子?”
“.”蔣心怡沉默,事實是周煜文是唯一一個讓她心動的男生,如果真錯過,她是可惜。
劉靜繼續問她:“讓你給的鋼琴票,給了么?”
“沒”
“沒有?為什么沒有?”劉靜很奇怪。
蔣心怡也感覺自己挺沒用的,這種小事都有點辦不好。
可是沒辦法啊。
“我本來是想給的,但是他有一個高中同學過來,人家長得漂亮不說,還心靈手巧呢,專門給周煜文織了圍巾,那您再看看您女兒,忙活了這么久,什么都沒織出來。”蔣心怡把自己的雙手鋪開給母親看。
母親瞧著她這一雙細皮嫩肉的纖細小手,握住的說道:“你這雙手,天生就不是織毛衣的手,你干嘛要和她們比啊?”
蔣心怡說:“這都是爹生娘養的,有什么不一樣的?”
“你這孩子,故意的是吧?”
“我哪里故意?我這說的是實話。”蔣心怡哼了一聲說道。
劉靜對于女兒這種性格也是無奈,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她說:“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織毛衣吧,織了送給煜文,你看煜文會不會喜歡?”
“我織毛衣可不是為了送給他,我就是看看有多難。”蔣心怡還不承認。
劉靜哼了一聲。
她說:“誰管你織毛衣送給誰,你不讓我管,我睡覺去。”
“去唄,本來就沒想讓你管。”
母女倆都是嘴硬的性子,蔣心怡其實被織毛衣搞得挺郁悶的,可是卻不愿意和母親說。
而劉靜,嘴上說著不管,怎么可能真不管。
女兒難得喜歡一個男生。
而且這個男生,自己也很滿意。
要是因為女兒這個混性格,給放跑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離開蔣心怡房間的時候,瞧著伏案在那邊為了一堆毛線球抓耳撓腮的蔣心怡,劉靜心想這傻丫頭,還是得你老媽親自出馬!
于是就這樣,劉靜今天什么話也沒說。
只留下蔣心怡在那邊挑燈夜戰,一直忙到晚上兩點多,才終于在一堆亂糟糟的毛線中理出頭緒,織倒是織出了一小塊,但是皺巴巴的,什么也不是。
織毛線好難!
蔣心怡投降了。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瓜皮吧。
可是想到今天周煜文和李詩琪有說有笑的場景。
蔣心怡是真的難受。
迷迷糊糊的就這么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蔣心怡大叫,問母親怎么不叫自己起床?
而劉靜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憑什么叫你?
搞得蔣心怡一陣郁悶,飯都沒來得及吃,匆匆離開。
劉靜在后面讓她慢一點。
“實在不行開你劉姨的買菜車去!”
話是說了,可是蔣心怡壓根沒聽,兀自的離開了家里。
蔣心怡原本想著趁著周煜文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去來著。
雖然說周煜文不會對她進行處罰。
但是被周煜文這么奚落兩句,也是很沒面子的好吧!
原本蔣心怡差點就成功了。
結果卻沒注意到,茶水間站著一個人,看到蔣心怡,那人很開心,直接就叫了一聲:“心怡!”
蔣心怡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嚇了一跳,一點一點的轉過身。
“尤長金?你怎么會在這里啊?你嚇死我了好吧?”蔣心怡很無語的說道。
尤長金額了一聲,被蔣心怡這么一弄,尤長金頗為尷尬,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算了,沒事,周煜文呢?你在這里干嘛?”蔣心怡發現周煜文不在,松了一口氣,問道。
尤長金說,他過來給周煜文送獎學金的申請表。
“他去對面辦公室了,讓我在這邊等一下。”尤長金撒了一個小謊。
哪有輔導員親自給學生送文件的。
說到底也不過是想過來看一眼蔣心怡。
結果蔣心怡一直沒來,他就一直在這邊等著。
好不容易看到蔣心怡,卻見蔣心怡一副驚嚇的樣子,尤長金便關心的問道:“他這邊的打卡很嚴格么?”
“也不是,但是遲到總歸是不好的。”蔣心怡把自己的大衣脫掉,里面穿著的是抹茶淡綠色的圓領毛衣,搭配深藍色的牛仔褲。
尤長金張口想要說點什么,蔣心怡卻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直接說道:“我在這邊挺好的,不要你和周煜文打招呼,額,長金,其實我倆已經分手了,你一直這樣,我反而不自在。”
尤長金臉色變了變,眼神先是躲閃,但是隨即又是尷尬一笑,道:“嗨,我這不是順嘴的事情么,畢竟你是我介紹到這里的,我怕你不舒服,但是不好意思說。”
“那倒沒有。”
蔣心怡掛起衣服以后重新回到了工位。
尤長金是想和蔣心怡打開話題的,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聊什么。
而蔣心怡只對周煜文的事情感興趣:“周煜文這學期能得獎學金啊?”
“對,我們班有四個同學有資格申請這次的獎學金,我尋思著,把申請表拿給周煜文看看。”尤長金笑著說。
“先給我看看。”蔣心怡說。
尤長金自然是聽話的,拿著獎學金的申請表遞給蔣心怡。
蔣心怡一看,還是一等獎學金八千塊。
蔣心怡說,這錢給他也是浪費。
“沒準又花在他某個小女友的身上了。”
尤長金聽了這話覺得好笑,說:“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啊,也就是讓他填一份表,能不能申請到,還要看上面怎么說。”
這個時候,周煜文從隔壁辦公室回來。
看到尤長金和蔣心怡在一起聊天,心下有些奇怪:“喲,你們倆舊情復燃了?”
尤長金是個臉皮薄的男孩,聽了這話,嗔怪的瞧了一眼周煜文,但是嘴角卻是不經意的往上挑:“煜文你這孩子,真是的!”
“周煜文你不會說話,就把你的嘴巴閉上!”蔣心怡倒是沒給周煜文好臉色,狠狠的瞪了周煜文一眼。
周煜文笑著說:“你這口氣啥意思,不想和我老師復合?”
“周煜文,”蔣心怡的臉色冷了下來。
有時候周煜文開玩笑是有些掌握不住度,和一個女生開這種玩笑,給誰都會生氣。
尤長金一看蔣心怡生氣了,便開始打圓場:“好了好了,煜文你有點過分了,我和心怡早就分手了,怎么能這樣開我們的玩笑?”
周煜文也注意到蔣心怡表情的變化,訕訕一笑:“好好,以后不開了,心怡姐,笑一個。”
“哼!”蔣心怡給了周煜文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