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這玩意，想要移動方向只能指望空中的氣流。
有經驗的駕駛員會不斷調整熱氣球的高度，以此來做到方向上的調整。
但毫無疑問，呂白在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
只能是被風吹到哪算哪。
日頭西斜，殘陽如血。
鄉間小道上，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頗有些風塵仆仆的味道。
“你確定這么走沒錯嗎？”姚宜捶了兩下自己的大腿，忍不住開口詢問。
熱氣球降落的位置很不理想，落在了一條很偏僻的山溝里。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轉悠了快倆小時，才找到這條有人類活動痕跡的小路。
“耐心點嘛。”
呂白笑呵呵地安撫了一下。
熱氣球在空中隨風漂流的時候，他留心觀察過地面的景象。
繼續沿著這條路，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座小縣城。
姚宜嘆了口氣，神色略顯不解：“我們為什么不直接呼叫救援呢？”
“那你怎么解釋你女朋友的死？告訴救援人員你女朋友變成怪物了么？”
呂白稍微放緩腳步，瞥了姚宜一眼，繼續補充道：“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怪物還在你體內。”
這話一出，姚宜頓時神色一滯，下意識地伸手觸摸自己的胸口。
沉默著又走了一段路。
他掏出一根香煙叼到嘴里：“還有其他原因吧？你身上肯定也有秘密。”
“算是吧。”
呂白點點頭，長牙憑空出現在他手中，像雜耍般手腕翻轉，那柄修長的野太刀再次消失。
事實上，武器庫里獲得的武器，都是可以主動收納起來的。
只是這種便攜的好處，唯有武器庫原本的擁有者才能享受，別人就算把武器搶走，系統也不會配備這個收納的功能。
這一點，在上一輪死斗對決中范丁憑空取劍以及超市里雙人組大大咧咧送槍這些事上，也多少能窺出些許端倪。
呂白對這個功能還是挺滿意，畢竟長牙這種奇怪的武器，如果一直隨身帶著，屬實是有點顯眼。
看著一柄長度超過兩米的野太刀反復出現，姚宜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不管看幾次，都感覺很神奇啊。”
嘟嘟～
貨車刺耳的喇叭聲從遠處傳來，不太清晰，但也不至于被忽略掉。
“你聽到沒有？”姚宜不是很確定地詢問道。
“嗯，看來快到了。”
江玉縣。
一座常住人口不到十萬人的小縣城。
由于距離市區只有半小時左右的車程，所以縣城的年輕人自然都選擇去大城市工作、生活。
導致的結果，便是六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占了縣城居住人口的一半以上。
而像這樣的縣城，黑夜總是會長一點。
太陽剛落山，街道上就已經看不到多少行人了，年久失修的路燈釋放著昏黃的光線，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蕭索。
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性騎著小電驢緩緩駛過路口，停留在縣城最北邊的一間廢品回收店前。
汪，汪汪！
約莫兩三歲的中華田園犬看到主人，離得很遠就迫不及待地叫了起來，只是被繩索套著，無法撲上去。
“嘻嘻，布丁，想不想姐姐啊？”佟書娟蹲下身子，開始怒搓布丁狗頭。
不過，反常的是，這條土狗并未像往常那樣向她表達親昵，反倒是繼續“汪汪汪”地叫，聲音還越來越大。
“怎么啦布丁？”
佟書娟有點奇怪，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即注意到到旁邊狗盆里沒有剩飯：“原來是餓了啊。”
吱嘎～
就在這時，側門被緩慢地打開。
幾個老年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皆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佟書娟。
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佟書娟的父母，雖然這些老人悄無聲息的出場有點詭異，但她也沒想太多。
繼續蹲在狗子邊上，仰頭詢問道：“媽，你是不是忘記給布丁準備晚飯了？”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土狗叫得更激烈了，甚至還朝著這幾個老人齜牙咧嘴。
“怎……怎么了？”佟書娟逐漸感覺情況好像不對勁。
幾個老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
率先開口的是佟書娟的母親，語氣聽上去很是僵硬：“我們，需要更，年輕的肉體。”
“你們誰，換？”
“我需要更換。”看上去年齡至少七十歲的老太婆說道。
“可以。”
佟書娟的父親表達肯定：“娟，娟，進屋。”
幾人談話的場景落在佟書娟眼中，讓她情不自禁地感到脊背發涼。
特別是老人話語中的一些詞匯，更是讓她頭皮一陣一陣的酥麻，連說話都不受控制的出現了顫抖：“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吧？”
“玩笑，不開。”她的父親如是說道。
這分明就是自己的父母，為什么感覺這么詭異？！
佟書娟鼓起勇氣詢問道：“那你們怎么會這么說話？”
聽到這話，幾個老人面面相覷。
“她發現，疑問。”
“還不，夠自然。”
“這種語言，不好學。”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佟書娟圍攏過來。
見狀，佟書娟拿出手機，在撥號界面按下110，將手機屏幕展示給幾個老人看。
她又慌又怕，聲音里都隱約帶著哭腔：“如果伱們是在跟我開玩笑的話，就趕緊停下！”
老人們沒有理會，動作僵硬地朝著她圍攏過來。
此刻這種無聲的景象，在佟書娟眼中顯得異常恐怖。
嚇得她渾身顫抖起來，連手機都拿不穩：“夠了……停下！”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抱歉打擾了，我想請問一下，這附近有飯館嗎？”
呂白好奇地看著廢品收購站這邊的情況。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他和姚宜雖說在傍晚就看到了縣城，但真正抵達這座小縣城的時候，天已經是徹底黑了下來。
站在路口，他和姚宜放眼望去，公路兩旁的店鋪大部分都關著，只有一家雜貨鋪還開著燈，不過雜貨鋪周圍也沒看到什么看店的人。
如此一來，即便旁邊這家廢品收購站的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呂白依舊決定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