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這四個字叫嵬名延鳳。后面這幾個字是齊王世子。”
就在袁文紹吩咐王鳳的時候,剛剛那個小吏捧著番漢合時掌中珠到了袁文紹跟前邀功道。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王鳳對著袁文紹道喜道。
“一個偽夏宗室子不值得夸耀什么。”袁文紹擺了擺手。
。。。。。
在興平城下都西夏大營之中,幾個退回去的西夏千夫長連忙下令清點了一番損失,八千西夏兵這一夜損失兩三千,其中被火燒死的,自相踩踏著的占了七成,喪生在袁文紹等人手中的不足千人。
軍中營帳大多都被燒毀,西夏人忙著戰后重建,幾個千夫長商量著將消息傳給了埋伏在葫蘆泉的野力偉力和距離他們最近的埋伏在歸德川附近等待著環州慶州援軍上鉤的仁多本貴部。
本來按照野力偉力的打算便是封鎖興平城附近的消息對周軍進行圍點打援,他親自帶兵在葫蘆泉附近打造器械,隨時等著環州空虛之際,對環州發起襲擊。
亦或是與仁多本貴部合兵一處對興平城的援軍發起進攻。
興平城還在封鎖之中,但是嵬名延鳳死了,他們這一行沒了主將,嵬名延鳳又是宗室子,這件事野力偉力只怕也要擔責,不是他們能壓下去的,所以只能上報。
一天之后的九月十一日傍晚,距離嵬名延鳳死后的一天半,還在葫蘆川野力偉力接到刺事人消息。
他也顧不得在環州正在集結的周軍,連忙放棄所有的部署,率輕騎連忙的回了興平城。同時下令刺事人將嵬名延鳳死了的消息傳給了沒藏訛龐。
“你們是怎么搞的,蠢豬廢物,一群蠢豬,你們怎么不去死,只有幾百人敵人就讓你們就亂了分寸。”興平城下的于九月十三日,多繞了不少路先行帶著騎兵抵達興平城的野力偉力對著嵬名延鳳手下的幾個千夫長怒吼道。
那些陷落在西夏陣營的興慶城騎營士卒有些承受不住黨項人的逼供,袁文紹和興平城里的情況早就被他們摸清楚了,他們也知道了昨夜來襲的周軍騎兵只有三百。
野利偉力怒不可遏,用馬鞭抽打著幾個千夫長的身體,嵬名延鳳的戰死打亂了他的所有布署。
雖說如今西夏掌權者是沒藏訛龐但是如今隨著沒藏黑云的死,沒藏訛龐雖然依舊大權在握,把持著朝政,但是久在邊關的沒藏訛龐畢竟根基不穩,急需要支持者。
這個時候作為西夏齊王嵬名成遇的獨子嵬名延鳳死了,而且還是因為他的布署死在了興平城下,那么一直中立的嵬名成遇必然會遷怒于沒藏訛龐。
到時候原本被沒藏訛龐壓下去的西夏朝堂只怕又會掀起風浪。
西夏眾臣也只會覺得沒藏訛龐和自己無能,屢屢在周境損兵折將。
更會有陰謀論者覺得自己等人是不是故意折損宗室的力量,以此為沒藏訛龐的篡位剪除威脅。
畢竟嵬名延鳳是如今宗室下一代中最能打的將領了。
沒藏訛龐必然會在政治上陷入不利。
所以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便是打下興平城用袁文紹的腦袋祭奠嵬名延鳳。
“袁文紹。薄鼎臣的弟子。”野力偉力嘴里念叨著袁文紹的名字,如同野獸一般的目光盯著不遠處的興平城。
他魁梧的身軀籠罩在黑夜之中,黝黑的皮膚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通知在歸德川的仁多本貴不用等下去了了。留下小股部隊,讓他們撤回來,咱們換目標了。”野力偉力對著一旁的刺事人說道。
如今他作為西夏衡山一線的最高統領,又是歿葬訛龐的親信,所以在永興軍路等地的西夏刺事人都統一接受了他的管轄。
“你們幾個的腦袋先記在你們的頭上,過些日子攻打興平城,你們便是先鋒,記住只有打下了興平城你們才能活。”野力偉力撫摸著他濃密的虬須說道。
“諾。”幾個千夫長原本死灰的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神色,本以為是必死之局,若不是家人都在西夏,士兵也不會愿意,他們此時都想降了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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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平城那里還是沒有消息嗎?”九月十六日遠在長安薄鼎臣問向一旁的皇城司副使郭愷。
“沒有,西夏人對興平進行了封鎖,咱們如今就連興平附近有多少西夏軍的數量都探查不到。”郭愷一臉嚴肅的回答著薄鼎臣的話。
“其他地方也探查不到黨項人的蹤跡?”薄鼎臣面露疑惑。
“不是差不到,而是太多了,上次有十余處都有西夏人活動的跡象,到今日已經有二三十處,就連慶州,保安軍甚至河東路等地都有跡象,咱們只有探明了六處,都是只是小股部隊。”
郭愷說著在地圖之上將標注存疑的地方給薄鼎臣標注了出來。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又大張旗鼓的故布疑陣。看來這野力偉力要比歿葬訛龐更難對付。”薄鼎臣感慨了一聲。
“另外有一處經過確定,至少有兩三萬黨項人待過幾天。”
“在哪里?”
“這里,葫蘆川。”
“葫蘆川,這里距離環州只有不到五十里?”薄鼎臣猛然抬頭。
“是。”
“若是環州出兵支援興平城的話,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野力偉力就能趕到。那么現在呢?他們去了哪里?”薄鼎臣分析著情報詢問著郭愷。
“還尚未探明,或者已經探明了但是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諸路大軍到了哪里。”薄鼎臣扭頭對著一旁的的副將鄭麟詢問道。
“從長安出發的左廂一萬大軍應該已經到了慶州,秦鳳路的大軍離得最近,四天前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于六天前便已到了環州。”
“他們沒動吧?”
“沒有,敵情不明,他們沒敢輕舉妄動,而是打算等著河東路的支援。”
“看來,咱們不能在這里待了,不然等消息傳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薄鼎臣感嘆道,這一次與上一次不一樣。
戰爭的主動權不在他的手上,野力偉力又故布疑陣讓人摸不清他們的脈搏,繼續待在長安,就得看在前線將士的決斷了。
他決心親赴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