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汴京的規矩,新郎需要在第三日或者第七日前往岳父岳母家參拜,這在當時叫做“拜門。”如今叫做回門。
新婚第三日,袁文紹起了一大早。
自從新婚夜后,他這兩天覺得精力充沛,渾身上下像是泡在溫泉之中。
每日睡兩三個時辰也就是四到六個小時就已經神滿氣足。
袁文紹兩世完全相融,此時精氣神三寶,一強二弱,強者自然帶動著弱者,不過也會在這個過程中溢散,慢慢的三者歸于平衡。敏銳的五感也變得弱了些。
袁文紹推斷最后可能也就比他之前要強些。
袁文紹打了兩趟拳,又和華蘭一起吃了飯。
袁德早就吩咐了伯爵府備好了禮物和車架。
車架是石青帷飾銀螃繡帶的黑漆齊頭三駕馬車,這是有爵之家才能用的。
這輛車平日里只有伯府的當家人才能用。
像袁文紹與袁文純也只有結婚后回門時才會用。
袁文紹和華蘭今天要在盛家吃頓午飯,也就是歸寧宴。
袁文紹牽著華蘭的手上了馬車。身后跟了侍女家丁,一行二十來個人。
到了盛家,外面只停了一架牛車。
見到這輛牛車,華蘭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一半。
袁文紹和華蘭攜手下車,車外早就得到信的長楓和長柏也剛好從門內迎了出來,華蘭臉上的笑容又綻放了起來。
“二哥,你快點,大姐夫和大姐姐都到了。”長楓焦急的催促著長柏。
“你慢著些,靜氣,勿急。”長柏不急不緩的從屋內走出。
“大姐夫。”
“二弟,三弟。”華蘭打著招呼,向袁文紹介紹著盛長楓和長柏。
“回來了,快進屋,進屋說。”二人招呼著華蘭和袁文紹。
走進屋時長柏向袁文紹致歉:“今天一早母親和父親便起來了,就等你們來呢。”
袁文紹被請進門。
他和華蘭一道先去壽安堂拜見了老太太。
“華兒。”
“祖母。”二人緊緊相擁。
華蘭畢竟從小在老太太跟前長大,祖孫的感情還是很好的。
“讓我好好看看你。”
“天黑你就要走了,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了。”
“祖母,這咱們都在汴京,華蘭想家了,還不方便。”袁文紹不敢把話說的太滿,沒辦法他有個糊涂的母親,還有個不斷供火攛掇的的大嫂嫂。
內宅之事,他一個大老爺們,最多回護一下,不好摻和太深,還是得靠她自己,不然不止外面的面子不好看,還會被人說他一個大老爺們和女人一樣斤斤計較,名聲也就得毀了。
既已成親夫婦一體,只要自己不像原著中的袁文紹那樣漠視,在母親和娘子之間來回搖擺,她的日子就不會很難過。
“你父親母親也都在等你呢,趕緊去吧。”
“是。”
二人從壽安堂退出來,轉道去了葳蕤軒。
葳蕤軒內,三個蘭依著嫡庶排列。
大娘子和盛紘坐在主位之上,姻親康姨母坐在次位首席上。
華蘭和袁文紹見禮。
盛紘和王若弗都在打量著女兒,見到華蘭一襲大紅衫子,面色紅潤,光彩照人,這才放下心來。
行禮完,王氏開口道,“大姑爺,我家華蘭未曾你添麻煩吧。”
“華兒聰慧美麗,還要多謝岳母大人精心調教,我才能娶到這樣的大娘子。”
“那就好,那就好。”
“華蘭自幼嬌縱,若有什么不適之處,還望姑爺多多擔待。”盛紘滿眼慈愛的開口道,這個女兒終究和他其他的女兒有所不同。
“華蘭賢淑,能娶到她是小婿三世修來的福分。”
“姨母萬安。”華蘭和袁文紹一同給王若與行禮問安。
“嗯。”
“你們兩個一路車馬勞頓想來也都累了,快坐下歇歇。”王若弗招呼著二人坐下。
袁文紹讓華蘭先去坐,他則給三個蘭每人一塊玉佩作為見面禮,又將給長楓和長柏的筆墨紙硯,還有兩本帶著狀元注釋的書遞給二人后,才在華蘭旁邊坐下。
說了會話,袁文紹和盛紘長柏長楓一起到正堂說話,等待飯食。
華蘭則被王若弗叫進內室,母女二人說著私房話。
“我的兒,他們袁家可有給你委屈受?”
王若弗拉著華蘭的手,東看看,西看看,生怕女兒受了委屈。
“都好,官人體貼我,君舅也和善。女兒在袁家一切都好,母親放心。就是離了母親,孩兒有些害怕。”華蘭說著眼里噙著淚水。
母女兩個抱頭哭在一起。
“我兒好就好,大喜的日子別哭了。”王若弗用手帕給華蘭擦著眼淚。
“不知道的讓人以為你在袁家受了委屈,要回娘家哭呢。到時候傳到袁家的耳朵了只怕上下都對你有了偏見。”
“女兒知道。”華蘭接過手帕擦拭著眼淚。
母女二人說著私房話,華蘭的情緒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書房中,盛紘和袁文紹沒有談論朝堂之上的事情。而是說些書法兵書之類的。
盛紘很是能照顧到袁文紹,二人相談甚歡。
長柏只在他知識范圍內發表意見,嚴謹的像一個老學究。
而長楓則和盛紘一樣健談,不過卻還沒學到盛紘的圓滑。
怨不得盛紘喜歡這個表面上看起比較像他的兒子,長楓長相酷似盛紘,又與他同樣是庶子,自然也就多了共情感。
為了不讓長楓重蹈自己的覆轍,盛紘自然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再加上林小娘受寵,長楓也算是被愛屋及烏。不過他大多是言之無物,雖看似博學,實則就如同繡花枕頭一般,中看不中用。
午飯時,男賓在外一桌,女眷一桌,涇渭分明。
盛家大房在宥陽老家,王家在外地,親戚就康家姨母一個。
老太太在壽安堂沒有出來。
女眷桌上,“如今華兒高嫁了也不能忘了娘家。”王若與說道。
“華兒,才嫁人,還沒在伯爵府立足根基,說這些干什么,來來來,吃飯。”王若弗將她的話打斷。
吃過飯又在盛家呆了會,袁文紹和華蘭在老太太屋里坐了會。
便告辭離去了。
臨走時,王若弗一直送到盛家門口,抱住華蘭不肯松手。
“母親,好了,您這樣是要讓人笑話的。”
“誰愿意笑話,誰笑話去。”王若弗用帕子擦了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