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爵府不算后院的山林占地大約在五十余畝,在汴京諸多勛貴里不算小。
不過位置就難免有些不如人意了。
因為這處宅子是袁文紹的父親被起復之后朝廷另賞的,原先的宅子早就被皇帝賞給了朝中重臣。
如今這處宅子,雖然依著五丈河而建,但是卻地處外城,不在核心圈子里。
若是袁文紹一個人走,縱然有原身的記憶只怕也要在這諾大的宅子里迷了路不可。
每年光是維護府中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便要耗費過千貫。
袁文紹穿過亭臺樓閣,池館水榭,走了足有一刻鐘這才走到忠宣堂。
掀開帷幔,袁文紹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袁文紹的到來驚動了正在專心逗女兒的袁德。
“父親堂安,母親康安。”
袁文紹躬身行禮。
袁德與大章氏略微頷首。
袁德長相威嚴,臉型微方,濃眉大眼,嘴唇稍厚。加上那從尸山血海中打磨出來的氣勢更加令人不能忽視。不過此時在袁文纓面前,袁德收斂了氣勢,罕見的露出了自己慈父的一面,令袁文紹嘖嘖稱奇。
袁母大章氏雖是上了年紀,但是保養的還不錯,穿戴華麗,一雙吊梢眼和那薄薄的嘴唇顯得有幾分刻薄。
四歲的袁文纓看到袁文紹來了后,放開了抓在袁德胡子上的小手,從袁德的懷里掙脫開來。
小短腿噔噔噔的跑到袁文紹跟前。
“慢點,慢點。”袁文紹張開雙手連忙迎了上去,生怕她摔倒。
四五歲的小姑娘,長的粉粉嫩嫩的。加上今日穿了一件淡綠色的對襟小襖,更襯得幾分嬌嫩。
讓人忍不住愛護。
誰知袁文纓在袁文紹身前三米處便停了下來。
有模有樣的朝著袁文紹福了一禮。
“二哥哥安好。”
袁文紹愣了一下,然后笑著給她回禮。“妹妹妝安。”
隨后一把將她抱起,搖了兩下。
“別跟那里杵著了,坐。”
袁文紹聞言在大章氏下手的位置坐下。
“誰教你的?挺有模有樣的。”袁文紹忍不住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
“是今日傅母新教的。”得到了夸獎的袁文纓也忍不住開心的笑道。
“纓兒真棒,那今天傅母還教了我們纓兒什么?能不能展示給哥哥看?”
“沒有哎,就只教了問安禮儀。”小姑娘被這么問懵了一下,有些郁悶的說到。
袁文紹與袁德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開懷大笑。
小姑娘瞬間臉紅了,很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袁文紹的胸口處。
小拳頭捶打著袁文紹的胸口。
“二哥,壞。”
袁德和袁文紹笑的更加放肆了。
這時袁文純夫婦掀開帷幔走了進來。
袁文紹連忙站了起來。
等袁文純夫婦問安后,小丫頭故技重施的走到袁文純身前行禮問安。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在說快夸我,快夸我。
惹得眾人大笑。
袁文紹抱拳向著兩人行禮。
“兄長與嫂嫂安好。”
袁文純長相與袁文紹有七分相似,都只能算的上清秀,只不過袁文純身材不如袁文紹魁梧,長相更加酷似大章氏,眉宇之間也比袁文紹多了兩分陰鷙。
袁文純抱拳回禮,袁文純之妻章秀梅則端端正正的斂衽下福回禮,溫婉而笑,儀態萬千。配上那可人的容色,更添幾分文靜秀麗。
“行了,都坐吧。”主位上身為一家之主的袁德開口了。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
小章氏則是走到大章氏身前服侍。
“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說說紹兒的婚事。”
“是啊二弟年紀不小了,是不能再拖了。”袁文純接過話茬說道。
“今日在柳大人家中赴宴,席間聽聞揚州通判盛紘盛大人有意將嫡長女嫁到汴京來。”
聽說是揚州通判之女,袁文純眼中顯出高興的神色。
袁文紹看在眼里但也沒說什么,拿起一旁侍女遞過來的茶水默默喝茶。
“父親是有意與這位盛大人締結姻親?只不過六品,是不是有些委屈了二弟?”
“為父確有此意。如今官家上了年紀,我袁家總得吸取教訓不能再牽扯進儲位之爭了。所以在姻親方面自然要慎之又慎。官小些倒也沒什么,再說他家姑娘自小長在先勇毅侯獨女膝下,想來規矩教養是不會出錯的。”
“紹兒,你什么意見?”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做主便是。”
袁文紹雖然也想自己做主,選一個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不過他知道自己今天只是旁聽的,做主的權利并不在他手上。
況且盛華蘭在劇中評價不錯,是個賢妻良母的人選。
“好,那為父便托人問問盛家的意思。最好在盛老弟離京前見上一面。”
“謝過父親,是兒子勞煩父親費心了。”
整個談話,大小章氏仿佛隱身了,并沒有多說一句話。
大章氏雖然不贊同,但是也知道自己反對沒啥用,這件事從她的幾個人選被袁德否定了之后。她就明白了,事關袁文紹的婚事,她沒有做主的權利,后來她索性撒手不管,將此事推給了袁德。
況且在兒子與兒媳跟前她得跟袁德保持一致,維護袁德一家之主的地位。
“是我要有二嫂嫂了嗎?”窩在袁文紹懷里的袁文纓聽完大家的話仰起小臉好奇的問著袁文紹。
“是,那我們纓兒開不開心?”
“那二嫂嫂會像二哥哥一樣陪纓兒玩嗎?”袁文纓抓著袁文紹的衣角好奇的問道。
“等你二嫂嫂嫁進來,二哥哥讓她陪你放風箏,做花燈好不好。”
“好呀。那二嫂什么時候嫁進來啊?”
袁文纓興奮的拍著自己的小手。
“行了,我還得去書房寫折子,我先走了。”
“父親慢走。”袁文純兄弟起身相送。袁文纓也被袁文紹放了下來,牽著她的小手。
“難得你們兄弟今日都閑著,好好陪你們母親吃頓飯吧。”
“是。”
袁德點了點頭,加速的朝著屋外走去。他發現近幾年越發的厭惡自家那個短視的大娘子了,今日若不是袁文紹的婚事繞不開她,他都不想踏入忠宣堂一步。
袁德走了,袁文紹只得無奈的抱著袁文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