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
“臣等恭迎陛下!”
趙興在百官恭迎聲中從后殿走出,來到御臺之上。
“平身!”
趙興看抬手說道。
“謝陛下!”
趙興落座,文武百官起身。
諫院的官員被宮門口的事弄的一肚子怒火,正準備出列進言,可是有人比他們還快。
曾慶軒快速出列道:“陛下,臣要彈劾參知政事楊勝奎,此人昨日密謀逼宮,臣懷疑之前宮門口搜出兇器的官員,皆是其安排的。”
“曾慶軒你血口噴人!”
楊勝奎本來等著看戲,沒想到曾慶軒竟然會出來高發他。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陛下自有分辨。陛下還未開口,楊相公就急著反駁,豈不有些做賊心虛?”
“你…”
“肅靜!”
趙興冷臉道:“朝堂之上,大聲吵鬧,成何體統?”
“陛下息怒!”兩人連忙躬身道。
趙興看向曾慶軒說道:“你說楊副相密謀逼宮,可有證據?”
“回陛下,臣這么說自然有證據!”
曾慶軒躬身道:“昨日楊相公也邀請了臣,臣本想入宮告發,又怕楊相公派人監視臣,殺人滅口。臣只能等到今日早朝告發。”
“口說無憑,朕要實證。”趙興淡淡道。
“陛下,楊相公不僅邀請了臣,還有朝中許多官員,這其中就包括了…”
曾慶軒念出了一大堆的名字。
等曾慶軒念完,當即就有幾個被他念到名字的人臉色蒼白出列認罪。
楊勝奎在這些人出來指認他的時候,面如死灰,癱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
昨天他確實邀請過這些人去他家里,這件事一查便知。
此時這么多人指正他,哪怕剩下的人為他辯解也沒用。
“楊愛卿可有話說?”趙興看向癱軟在地的楊勝奎淡淡道。
“臣無話可說!”楊勝奎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心,此事朕也不會只聽曾愛卿一面之詞,來人,先將楊愛卿等人拿下,等調查后再說。”趙興淡淡道。
“是!”
殿外走進一隊禁軍,把楊勝奎和之前曾慶軒點出來的官員全部帶了下去。
如此一來,朝中官員居然少了三分之一。
本身趙興之前就下令抓了三十多人,今日在宮門口又抓了好幾個。
雖然一些致仕的老臣都到了,也只有十幾人罷了。
現在一下子又抓走這么多,可不是少了三分之一么。
一時間朝堂之上甚是安靜,那些諫院的官員也熄火了。
并不是他們怕了,而是楊勝奎雖然沒有認罪,卻也沒有激烈喊冤。
如今事態不明,讓他們說什么?
其余人一部分是被嚇到了,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那些死諫的官員都被抓了。
曾慶軒的組合拳,就等于是把戲臺子拆了,讓他們還如何唱戲?
趙興深深的看了曾慶軒一眼,此人倒是狠,不管是誣陷那些要死諫的官員,還是對他自己都狠。
曾慶軒說他昨日沒敢入宮告發,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這一切和曾慶軒脫不了關系。
以后朝中官員大多數都會對曾慶軒敬而遠之,畢竟誰也不敢相信一個背后捅刀子的人。
曾慶軒這么做看似得罪了很多人,卻讓趙興能夠放心用他。
因為朝中太多人想讓他死了,他只能依仗趙興。
趙興懷疑,這就是曾慶軒算計的。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曾愛卿揭發有功,暫代參知政事。”趙興說道。
“臣遵旨!”
曾慶軒聞言很是激動,他這么做不就是為了升官么。
雖然只是暫代,但這不是因為楊勝奎的罪名還未坐實么?
趙興見沒人上奏,直接宣布了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趙興離開后,大殿內的官員看向曾慶軒的目光有鄙夷,有憤怒。
有人想要質問曾慶軒,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曾慶軒能告發誣陷楊勝奎,此時要是說什么,誰知道會被曾慶軒如何構陷。
“諸位,我就先走了!”
曾慶軒微微一笑,離開了大殿。
“有趣。”
趙興看完曾慶軒的資料,微微一笑。
曾慶軒剛剛四十出頭,就已經是禮部侍郎了,即便熱衷權勢,也沒必要如此做。
畢竟以他的年紀,只要不犯大錯,正常熬資歷,五十多歲就有機會入相了。
趙興讓人調來曾慶軒的檔案,也沒發現任何問題。
此人反而很是清廉,能夠升任禮部侍郎也是靠著功績,并沒有任何異常。
這樣的人,趙興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便讓殷漢章詳細調查。
因為時間原因,并未查到確切消息,不過殷漢章卻送來一份關于曾慶軒父親的消息。
曾慶軒父親官職不低,在世時曾在西北任知州。
宋夏之戰的時候,所在州城被西夏攻破,逃走后被貶,沒幾年便郁郁而終。
被貶并非流放,子孫不會被禁止參加科舉,曾慶軒能夠入朝為官倒也正常。
“陛下,曾侍郎到了。”一個內侍稟報道。
“讓他進來。”趙興說道。
不一會,曾慶軒走了進來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
趙興擺了擺手道:“你看看這個。”
趙興把曾慶軒父親的檔案給三水,三水送到了曾慶軒手里。
曾慶軒看到上面的內容,面色并沒有變化。
“說說吧。”趙興淡淡道。
曾慶軒自然明白趙興讓他說什么,沉默了一會說道:“陛下可知當初宋夏之戰,大宋為何會敗?”
“朕記得是因為西夏有人詐降,騙取了大宋的情報,知道了大宋的行軍路線和時間,遭遇埋伏,導致了大敗。”趙興說道。
“這只是表面上,真正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韓大相公。”曾慶軒咬牙道。
“哦?”
趙興眉頭微皺,古代史書記載都喜歡用春秋筆法,對于勝利記的比較詳細,而敗仗則記的很模糊。
一般只有大概經過,并不會記錄詳細內情。
因此趙興對于當年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當年西夏自立,準備充分。范大相公主張采取守勢,而韓大相公卻主張進攻。開始太上皇采納了范大相公的建議,后來卻被韓大相公勸說,發動了進攻。”
曾慶軒恨聲道:“前線潰敗,抽調后方守城兵馬救援,卻遭遇了西夏埋伏。臣父當時擔任靈州知州,城內空虛,守城兵馬不足千人,面對西夏數萬兵馬。
靈州城并非堅城,根本守不住,這才棄城而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