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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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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天下一統,朝庭非常忌諱士族公卿招募門客,那些世家大族就開始豢養死士。

  這些死士多是從流民中選一些年紀不大的孤兒,從小培養。

  也就是說,死士都是黑戶,要想從身份上查,根本查不到任何線索。

  “刺客有多少人?”趙興問道。

  “扮作商隊和埋伏在農田的弓手,一共三百人。”顧廷燁回道。

  趙興沒有問有沒有人跑了這種問題,死士死士,出動了成與不成都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死士若是逃跑,只會給人順藤摸瓜的機會。

  “曹勉!”

  “臣在!”

  “你的罪責,孤回頭再跟你算,現在你帶人快速趕往陽武縣,把陽武縣縣令及其家小全部拿下。”趙興吩咐道。

  刺客的身份肯定是要查的,就算是死士,但是他們所用武器和弓箭,還是有跡可循的。

  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既然如此,趙興就準備采納王安石的建議,同時讓派出刺客之人放松警惕。

  若不能把幕后之人查出來,趙興以后寢食難安。

  “殿下,臣若是走了,伱的安全……”

  “孤的安全不用你操心!”趙興揮斷了曹勤的話,說道:“你就按孤說的辦就行了。”

  趙興也想過刺客會不會還有后手,但是仔細想想幾乎不可能。

  這里可是開封府,在這個地方藏三百死士,刺殺儲君,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可是…”

  “怎么孤都指使不動你了?”趙興再次打斷了曹勤的話。

  “是!”曹勤聞言不敢再說什么,起身行了一禮,匆匆而去。

  “收拾一下,咱們繼續前往陽武縣。”趙興吩咐道。

  “殿下,如今情況不明,要不還是先回汴京吧。”顧廷燁說道。

  “不用,三百刺客應該是幕后之人能拿出的全部死士了,接下來不會有危險了。而且此處距離陽武縣已經不遠了,若是掉頭,天黑前根本趕不到別的縣城,在野外更危險。”趙興說道。

  “是!”

  顧廷燁仔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刺殺太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為了萬無一失,肯定會把手中全部死士派出去。

  即便還有,敵暗我明下,在野外過夜也不安全。

  顧廷燁指揮士卒把車廂上的箭矢拔掉,把死亡將士的尸體收斂好。

  弄完這些已經半個時辰后了,再次啟程之時,天邊已經有了晚霞。

  “介甫,你覺得是誰想殺孤?”趙興問道。

  “殿下心里應該已經有了猜測吧?”王安石微笑道。

  “孤只能有個大致方向,不能確定是何人所為。”趙興說道。

  “巧了,臣也只有大致方向,看來臣和殿下所想一樣。”王安石說道。

  “你既然不愿意說,孤也不勉強你了。”趙興搖頭道。

  “多謝殿下!”

  王安石他哪是不愿意說,他是不能說。

  太子遭遇刺殺,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別的皇子。

  當今官家就這么一個兒子,自然不存在這種可能了。

  但是真因為官家只有趙興一個兒子,那么宗室的嫌疑就變大了。

  官家已經五十出頭了,幾乎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若是趙興死了,官家就只能過繼宗室了。

  因此,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幾個在趙興死后,最有機會繼承皇位的人。

  當然了,也不排除是因為趙興下令清量田畝的原因。

  但是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

  畢竟趙興下令清量田畝,至今也沒說對隱田的人如何處罰。

  這種情況下,誰瘋了去刺殺太子。

  更何況,能拿出三百死士的,身份能簡單么。

  涉及到了宗室,王安石不敢多言。

  趙興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不太確定。

  詢問王安石的話,倒是讓他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而宗室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邕王和兗王了。

  原劇中,官家就是在兩人中搖擺不定,最后選擇了邕王。

  這兩人也是宗室中,和官家血脈最近的兩個人。

  趙興心里更傾向于兗王,畢竟這位可是敢造反的主。

  兗王為了皇位,刺殺他這個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些只是猜測,還得有證據才行。

  曹勤為了趙興的安全,不敢多帶人,只帶了十余人先行前往了陽武縣。

  離開了一段后,他又派了兩人繞路躲過后面的趙興,前往汴京把太子遭遇刺殺的消息稟報給官家。然后帶著剩下的人,趕往了陽武縣。

  快到陽武縣城的時候,碰到一個縱馬而來的衙役,曹勤讓人把衙役攔了下來。

  亮明身份,一番詢問后,曹勤臉色巨變。

  陽武縣縣令張秀廷一家,竟然被人毒害了。

  而這個衙役就是被縣丞派往汴京報信的。

  曹勤派人前去找趙興報信,自己則前往了陽武縣。

  “拜見殿下!”

  趙興從馬車上下來,一言不發,直接走進了縣衙。

  陽武縣一眾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跟著進去。

  “曹都指揮,你看現在…”石景波看向曹勉。

  “等著就行了。”曹勉說道。

  “哎。”石景波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臉苦悶。

  他現在還不知道趙興遇刺,只以為是因為張秀廷一家的死。

  等了一會,三水走了過來,讓他們前去縣衙大堂。

  一行人連忙來到縣衙大堂,躬身道:“拜見太子殿下。”

  趙興面無表情,看向了石景波,說道:“說說縣令一家的情況。”

  “是!”石景波把縣令一家遇害的情況說了一遍。

  陽武縣縣令張秀廷是個孝子,時常會去陪老母親一起用飯。

  今日中午的時候,張秀廷一家都在老母親的院里用飯,結果飯菜里被下了毒,一家人除了幾個沒有資格出席的妾室外,全都被毒死了。

  “查到什么現索沒有?”趙興問道。

  “臣已經名人把張家下人都帶回來審問,還未發現線索。”石景波說道。

  趙興沉吟了一會,說道:“都下去把,盡快查到兇手。”

  “是!”石景波松了一口氣,本以為太子殿下會發怒,沒想到這么簡單就過去了。

  “介甫你怎么看?”趙興問道。

  張秀廷之死他倒是不在意,但是死的時間有些太巧了。

  “欲蓋彌彰。”王安石言簡意賅的說道。

  “是啊,這是在欲蓋彌彰。”趙興冷笑道:“不過這也暴露了很多線索。”

  自己在陽武縣遇刺,縣令張秀廷無論如何都有責任,但偏偏一家人被毒害了,沒有任何線索,好像是畏罪自盡一樣。

  但是實際上卻破綻百出,若真和張秀廷有關,刺殺太子是誅九族的大罪,可能會做最壞的打算。

  就算知道自己跑不了,也該提前送走一個子嗣,為自己保留血脈。

  然而張秀廷一家老小卻一個沒少,全都中毒身亡了。

  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并不是做出一副畏罪自盡的樣子,而是想做出殺人滅口的假象,誤導追查的方向。

  通過這一系列的事,趙興得出一個結論,這次刺殺既是預謨已久,也是臨時起意。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那三百死士不可能是在汴京附近培養訓練出來的。

  幕后之人早早的把死士調集到汴京附近,顯然就是為了刺殺他的。

  自己平常都是在城內,即便出城也是在馬球場和金明池,幕后之人找不到機會。

  這次自己出城,給了對房機會。

  幕后之人會想到毒殺張秀廷一家來轉移視線,就證明一直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這次刺殺,包括毒殺張秀廷一家,都顯得過于倉促。

  說明幕后之人的眼線,并不是他身邊之人也不是父皇身邊的人,沒有能提前得知消息,來不及精密部署。

  但是對方又不想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趙興自己都不知道下次出城會在什么時候,幕后之人也知道,趙興出城的機會難找。

汴京城  此時已經深夜,天氣涼爽,城頭上值守的士卒站在城頭上打盹。

  從大宋建國開始,百年間從未有人攻打過汴京城。

  汴京城守城將士都非常的松懈。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打破了安靜。

  城頭上的士卒瞬間清醒了過來,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然而茫茫黑夜,哪怕城頭上有許多火盆,宛若白晝,能夠看到的方向卻也有限。

  不過士卒也沒認為是有人造反什么的。

  畢竟馬蹄聲雖然急促,卻也不密,一聽就知道只有一兩騎。

  一個火長連忙吩咐人去請都尉,這個時候縱馬奔著汴京城來的,說不定就是八百里加急的急報,守城的士卒也做不了開門的主。

  很快都尉匆匆趕來,而縱馬之人也到了城頭之下,隱約可以看清是兩個身穿禁軍的將士。

  “城下何人?”都尉大喝道。

  從兩人的裝束,都尉能夠分辨出兩人并不是送信的差役。

  “奉太子殿下之命,有急事需要稟報官家。”城下的兩個禁軍大喝道。

  城頭上的都尉聞言猶豫了一番,讓人準備馬匹放下吊籃。

  事關太子,他也不敢疏忽大意。

  等兩人被吊籃拉上城頭,驗明身份后,都尉連忙安排人互送他們前往皇宮。

  “看來是出大事了。”都尉喃喃道。

  半個時辰后,皇宮宮門大開,禁軍副都指揮使榮顯率領數千殿前司禁軍出了皇宮。

  一騎直奔魏國公府而去,沒多久,一身戎裝的魏國公曹安和榮顯匯合,帶領禁軍手持圣旨從東城門出了城。

  此時雖然已經深夜,但是汴京城內沒有宵禁,這么大的動靜很快那些官宦勛爵人家就收到了消息。

  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是深夜宮門打開意味著什么,這些官員勛爵豈能不知。

  哪怕是八百里加急的急報晚上入京,也只會開側門。

  但是這次開的可是正門,更別說還有數千禁軍出城了。

  甚至有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官家不行了,所以才命人召回太子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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