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羽步(變化系,1環):
在本法術的持續時間(10分鐘)內,受術者將忽略困難地形對移動造成的不利因素。
額外:在本法術的持續時間內,受術者移動所消耗的體力將減少。
霜金月,16日。
迎面吹來的是略帶咸腥氣味的海風。
周圍是大量穿戴著條紋短上衣,外罩一件深色但已經脫色且陳舊的粗呢或帆布材質短外衣的家伙。
他們中的許多人,將頭發打成小辮,再在上面掛上或玻璃珠子、或魚骨頭磨制的珠子等裝飾玩意兒,并且大多留著亂糟糟的胡須。
頭上往往還包著或紅或灰白或黑色的頭巾,如勤勞的蟻群一般,在港口到處穿梭著。
而在不遠之處,就是泛著白沫,廣闊無垠的洶涌大海。
這里就是多恩城的海港,多恩港。
港口的街道略顯擁擠。
高德將目光從港口內的海平面上收回。
港口與海面上空白鷗的叫聲,夾雜著港口酒館里傳來的風笛曲調,被海風撕得七零八落,最后落在港口的嘈雜喧囂聲里。
空氣中除了海水與魚腥味外,還飄著一股獨特的香氣。
那是一種甜蜜與酒香夾雜的芬芳味道,來自于港口數量繁多的酒館中,大量出售的朗姆酒。
朗姆酒,一種是用富含分和水分的新鮮甘蔗汁經過發酵蒸餾等工序得到的烈性酒類。
味道還算濃厚,價格卻很便宜,20銅就能買到一大杯(大約一品脫),盡情暢飲。
對于這些常年在水上漂泊,從事體力勞動的水手來說,這是一種極具性價比的享受。
整個港口的地面都是用光滑的石板鋪砌而成的。
對于經常遭受風雨的海港來說,這是一項必要的工程。
但如此巨大工程的建造與維護,卻又不是所有的海港都負擔得起,僅有小部分港口才能見到這般光景。
顯然,多恩港就是這小部分港口之一。
整個港口是十分熱鬧的,停歇著諸多的大船,路上更是能看到形形色色的物資。
這是因為許多大船停靠港口,往往是邊賣貨邊補貨。
高德在人群川流不息的港道上走過,見到了許多新奇玩意兒。
比如來自遙遠東方中庭大陸的瓷器,有色調清新淡雅,白底藍的青瓷,也有色彩柔和鮮艷的粉彩瓷,還有融合了中庭大陸以及金雀王朝繪畫風格的彩繪瓷器。
這些精美的玩意兒,是金雀王朝貴族的時尚標志,是他們裝飾家居的珍品。
家里沒個一兩件,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貴族,所以不愁銷量。
此外甚至還有體長二三十厘米的小猴子,毛色通常以橄欖色、灰色為主。
據說也是從異大陸漂洋過海運過來的,聰明伶俐且通人性,同樣是富裕人家的專屬寵物。
諸如此類的玩意數不勝數,讓高德大開眼界。
終于,高德來到了港口的一角。
這里是被專門劃出來供官方船只停靠的地方,所以并沒有太多閑雜人等,比多恩港其它處要安靜整潔許多。
此時,正停靠著一只大型的北海三桅方帆船。
船身通體由堅硬且耐用的橡木制成,嚴絲合縫,呈流線型。
船頭尖銳,有利于破浪前行,船尾則是相對較寬,呈現方形,能為船只提供較好的穩定性。
船體水線之處有一條黑紋,宛如一條黑色的絲帶,緊緊地纏繞在船身之上,將船身上下分隔開來。
高高的三根桅桿有多段木材拼接而成,每段木材之間通過鐵箍和繩索緊密連接,而且皆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取自魔樹。
主桅之上,還設有專門的瞭望臺。
此外,桅桿之上還掛著由地脈生物皮毛制成的船帆。
相比于傳統且常見的亞麻布材質船帆,地脈生物皮毛所制的船帆由于具備某些超凡特性,能更好地捕捉海風,轉化出更為強大的動力、具備防水能力乃至一些尚未知曉的奇特能力。
這艘大型帆船共有三層。
在登船口,有著穿著海軍制服的官方人員正在做著檢查。
是的,這艘大船便是海哨兵的復試地點。
剛進入這片區域,高德就被人攔下。
他遞上初試時得到的羊皮紙,上面既寫著復試的時間地點,同時也相當于一份“入場券”。
在驗明“入場券”沒問題后,高德就被人帶上了這艘名為“攔截號”的大船甲板上。
甲板是用至少五十年以上樹齡的橡木制成的木板拼接成的,不同于一般的商船或者貨船,它被擦洗得十分干凈。
潔凈的甲板不說安全性,單單是視覺感官上給人的感受就十分良好。
高德到的時候,甲板上已經是有近二十位神情略帶緊張與期待的年輕法師。
顯然,都是和他一樣通過遴選初試,來參加復試的人。
這些人在看到高德上船的一瞬間,都投來打量的目光,不過目光中并沒有太多的敵意。
因為海哨兵的考核并非競爭機制,也就是說只要達到他們的要求,就都能被加入海哨兵。
若是達不到,就算一個不要,也不會將就。
又等了大約十分鐘后,陸陸續續又來了十余人,就到了事先定下的時間。
如此重要的大事,自然是沒有人遲到的。
也就是說,持續了將近半個月的海哨兵遴選,最終通過初試的法師,也不過三十余位,平均一天兩個半。
而在復試階段,還會被篩去大半,甚至更多。
這就是海哨兵的門檻。
雖然已經到了時間,但是海哨兵這邊的主考官并未出現。
隨著時間流逝,甲板上三十余人漸漸開始有些焦躁,小聲議論起來。
高德倒是沒太大感受——拜托,“領導”慢出場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嗎?
還好,等待并沒有持續太久。
過了十分鐘之后,從甲板里的船艙里走出來了一個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臉型狹長的中年男子。
他穿著威嚴的海哨兵法師制服,質地柔軟的黑色皮革上,鑲嵌著華麗的金屬扣飾,上面鐫刻著海哨兵的徽記,肩膀上的金色的肩章奪目。那是一個皇冠圖案,代表著他的軍銜是準尉級法師。
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三位年輕一些,以及軍銜低一些的海哨兵法師。
“西林準尉。”一名負責后勤的工作人員將一沓文件資料送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逐個遞過去。
同時還有兩人齊力搬上來了一臺略有些復雜的煉金機器,在這臺煉金機器上有一個透明的板子,不知道是做何用的。
被稱為西林準尉的男人順手接過那幾張羊皮紙,“我沒遲到吧?”
“剛好到定好的時間,西林準尉向來準時,我們都知道的。”工作人員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語氣里滿是奉承。
“那就好。”西林準尉微微一笑,同時目光在羊皮紙上掃視起來。
他便是今日負責復試的主考官。
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羊皮紙便是通過初試的法師名單,后面還有一些簡略的個人信息介紹以及初試考官的點評。
“那就直接開始考核吧,不要浪費時間了。”西林準尉一邊專注地看著信息,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吩咐道,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收到。”
工作人員立刻大聲應道。
隨后,他挺直腰桿,向前一步,對著甲板上那三十余名參加復試的法師開口道。
“下面我報到名字的法師,請做好準備。”
“波恩·麥克。”
工作人員喊出了第一個參加復試的法師名字。
聲音在海風里傳得很遠。
隨后,人群中一個面容方長,看著大約二十歲的年輕男法師就站了出來。
那工作人員拍拍手,目光投向甲板外的海水之中。
下一瞬,隨著撲通的一聲,一只龐然大物從海水中猛地撲騰而出。
巨大的章魚,從海水中撲騰而出。
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魚,體型仿若一座小山丘,一大堆粗壯的觸手從皮質的身體上肆意伸出,肆意舞動。
它通體布滿黑色的溝壑,那溝壑蜿蜒曲折,乍一看,竟有些像是生殖器卵袋上的褶皺。
“這就是你們的考核對象,保羅,一只一環后期的變種巨章魚,你們無需打敗它,當然,你們也不可能做到.它已經將我們海哨兵所有的一環法師都虐了個遍,是真正的無敵手。”
“你們只需展現出自己最大的能力,與它戰斗,考官自會根據你們在戰斗中的表現,給予你們相應的評分,評分達到合格線,就算通過復試。”
工作人員簡單介紹了一下復試流程與規則,然后看向那名叫做波恩·麥克的法師。
“做好準備,就下水吧。”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離開甲板,即視為戰斗開始,保羅就會發動攻擊,友情提示,你可以事先給自己加持一些需要時間的增益法術。”
那名為波恩·麥克的法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緊張的心情。
他知道這場復試的重要性,在眾人的注視下,波恩開始給自己上了一個一環法術法師護甲與戲法提升抗性。
這都是極為常規的選擇。
其實還不止這些,因為他的身上還先后涌起過兩道魔力波動。
只是相比法師護甲與提升抗性,這兩道波動具體是什么法術,卻是光憑肉眼無法看出。
隨后,做好準備的波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雙腿猛地發力,從甲板上向著海面一躍而出。
這一跳,竟然就足足有五六米遠,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跳躍術。
看見這一幕的高德判斷出波恩額外加持的兩道法術中的其中一道。
高德思緒剛剛散發,一聲響亮的抽打聲就傳來,仿若清空霹靂。
只見保羅的其中一只觸手,看著粗大,表面還濕漉漉的,卻是一點都不笨重,就像是鞭子一般,裹挾著呼呼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猛抽了過來,精準無誤地徑直抽在了波恩的腰間。
這迅猛的一擊,不但是直接打斷了波恩正要施放的攻擊法術,同時將他抽入了水中。
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落水聲,伴隨著海量水轟然濺起,形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白霧散盡之后,波恩與保羅都瞬間沒了蹤影,只留下一圈圈不斷向外擴散的漣漪。
難怪不用其他人回避看見這一幕的高德心中暗道。
他剛剛還在想,這個復試存在著明顯的漏洞:后被抽到的人可以根據前面的法師與保羅的戰斗,提前做好一些應對策略,這樣明顯對于先參加考核的法師來說不太公平。
結果卻是,除了剛開始那下鞭撻,剩下的戰斗全是在水下進行的。
圍觀的眾人即使是伸長脖子、瞪大雙眼,也只能捕捉到偶爾翻起的幾朵浪,至于水下究竟戰況如何,全然無從得知。
問題是,他們看不到就算了,考官呢?
考官若是看不見具體戰斗過程,又如何給出評分?
帶著這個疑問,高德看向考官處,發現四位考官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那臺煉金機器的透明板子。
此時,那透明的板子正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雖然從他的這個角度,看不出板子上具體是什么畫面,但高德也反應過來,應當就是類似于“水下監控”一般的煉金機器,實時轉播水下的畫面。
高德還沉浸在這個發現里,思緒尚未回籠,“撲”的一聲巨響,仿若驚雷炸響。
名為保羅的巨章魚再度破水而出,龐大的身軀裹挾著海量海水,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它的一只觸手上,正死死纏繞、緊緊抓著波恩麥克。
波恩整個人被海水浸得濕透,發絲一縷縷貼在臉頰上,狼狽不堪。
保羅稍一甩動觸手,波恩就像個破布娃娃般被狠狠甩到了甲板上。
所幸,因為只是考核,保羅并沒有下重手,所以波恩落地之后,手腳并用,很快便爬了起來。
就是面色有些難看。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太過糟糕,肯定是過不了復試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西林準尉面色平靜地在羊皮紙上波恩·麥克的名字后面,不緊不慢打了個叉。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下一位。”他說道。
“下一位是帕奧·洛克。”工作人員連忙是站出來念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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