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第199章遺產(二合一)
離開藏書樓,高德心情愉悅。
又完成一件大事。
高德覺得自己除了開局以外,其實運氣一直都還不錯。
特別是在進入賽瑞斯學院之后,碰見的貴人其實不少。
不論是給了自己一大筆資金援助的潔莉卡,還是導師何西·奧肯利。
“該去和導師說一下晉升一環的好消息了。”高德暗暗道。
昨天在升環成功之后,他先是到委員會過了一遍流程,又去藏書樓走了一趟。
辦完這些事后,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就沒去打擾何西。
這種大事,理當在第一時間告知導師的。
所以,高德當即是向符文系所屬的加文樓走去。
走進樓中,他向往常一樣,一路往里走。
然而,原本就較為冷清的加文樓,不知怎地,今天甚至是冷清到一個人都看不到。
直到他來到符文工作間的大門前,才發現大門竟然是緊閉的。
而在工作間前,他看到了幾個穿著賽瑞斯學院制式服飾的人,應當是學院官方的工作人員。
他們沒有符文工作間法陣的進入權限,所以并不能進去,只是在大門外等著。
“高德學員?”看見來人,其中一個領頭的中年人問道。
“是。”
“通知你一件事,何西主任病倒了”
高德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病倒兩個字在他心頭轉了一圈。
他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是心頭莫名一酸。
可能是因為清楚明白,這個年紀的何西,病倒將意味著什么。
“導師.他現在在哪?”高德低著嗓子問道。
離開加文樓的時候,正好是下起了蒙蒙細雨。
高德沉默著,趕向學院的醫所。
“一定要竭盡全力給何西主任治療,何西主任在學院這么多年盡心盡力,如今更是累倒在地,是學院虧待了他啊!”
醫所內,生有尖銳刻薄之相的中年男法師唾沫橫飛,咋咋呼呼地喊著,生怕別人聽不見。
似乎是學院委員會的副委員長。
還算寬敞的醫所長廊上,擠滿了人。
高德一眼掃過去,很多面孔他都曾在加文樓碰見過。
這些都是符文系的導師,一大半都在這了。
除了他們,還有就是學院委員會這邊的人了。
“你怎么才來!”
說話的是唐尼·厄瑟,符文系當前的首席學員,他神色高傲,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劈頭蓋臉地指責道。
“作為何西導師當下唯一的學生,他都病倒一晚上了,你竟然現在才來?”
隨著唐尼·厄瑟的指責,長廊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看了過來。
高德恍若未聞,也沒有選擇回應唐尼。
他徑直走到門口,詢問站在門口的醫所法師情況。
“何西導師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那法師搖了搖頭,“不容樂觀。”…。。
高德作勢推門要進,想要看看何西現在的情況,卻沒想一只手伸出來,按住了門。
“何西主任說了,不想被人打擾,需要好好休息。”
是那個副委員長,正臉色不善地看著高德。
雖然高德并不知道他的敵意從何而來,但很明顯能看出此人對自己并不友善。
高德皺了皺眉頭,正想說些什么。
此時,門內傳來了何西熟悉的聲音。
“是高德嗎?讓他進來。”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同樣是一門之隔。
只是以前是在符文工作間,并且那個蒼老的聲音還沒有如今這般虛弱。
高德抬頭看了眼那副委員長按住門的手,并沒有說話。
“哼!”那副委員長不滿地甩開手。
沒人阻攔,高德推門要進。
他的手猛地頓了一下,動作放輕了許多。
房間里,空間還算大,擺著一張大床與桌子。
高德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床前。
何西正躺在床上,氣色并不大好,眼睛微閉,似正在休息。
“來了。”見高德進來,他睜開眼,看著高德。
“導師.”高德看著何西,心中百感交集。
也就是最近這些時日,他與何西才真正熟悉起來,開始有了符文學以外的交流。
但是這時間太短了。
“我昨日晉升一環法師成功了。”他說道。
聞言,何西那渾濁的眼睛瞬間是亮了一些。
“不錯,不錯,”他連連夸道,夸到一半,他又擺了擺手:“先坐。”
同時,何西自己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何西的年紀很大了。
高德先前就已經發現老人臉上的黃褐色斑點越來越多。
但沒想到的是,病倒的老人,此刻臉上竟然是異常的容光煥發。
“我這次怕是撐不過去了。”
一起身,何西的第一句話就讓高德開始沉默。
“我昨晚就讓人去喊你了,你怎么才來?”他問道。
高德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并沒有人來通知我。”
“怎么會.”何西下意識的反問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什么。
何西“哦”了一聲,半天才長出一口氣。
“干擾常數是對的,”他說道:“我怕來不及告訴你,所以昨晚才著急讓人去喊你。”
說完,何西滿足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嘴里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一邊咳,一邊在身上摸索,然后摸出了一張羊皮紙與一張契書。
“給你。”
高德接過羊皮紙與契書。
羊皮紙是遺囑。
落款的日期,是今年年初。
契書是何西當初與加文院長簽的契約。
在契書上,表明符文工作間永久轉讓于何西,下方有著加文院長的蓋章以及賽瑞斯學院的公章。
“符文工作間留給你了,包括里面所有的東西,我的資料、材料還有研究成果,也都留給你。”…。。
“在最后的時光中,找到個繼承人,也算是對我幾百年研究出的東西有個交代了。”
“這是符文工作間法陣的秘令,你且記住”
“本來還能給你留一筆錢的.”何西說道:“但是最后為了驗證干擾常數,我把所有積蓄全用了。”
“在奧肯利商會圣西恩城分會處,我還存了個東西,也是留給你的,不過我沒寫在遺囑上。”
“這個東西,不要被外人知道,你也記得保密。”
高德放下羊皮紙,看著老人,眼神泛起異樣的神色,久久無語。
何西喃喃自語起來:
“從小,我就跟著父親學習煉金學,資質平平,不上不下。”
“后來在我十六歲的時候,父親他在為家族測試煉金武器時遭遇意外離開了,至此,我對煉金學就產生了排斥心理。”
“可我的家族,正是以煉金技藝而聞名的,作為家族子弟卻排斥煉金學怎么行?”
“我只能努力隱藏著我對煉金學的排斥。”
“.直到二十歲的時候,我頭次接觸到符文學,我才發覺我真正感興趣所在,自那之后就一發不可收拾。”老人喉頭涌動,眼神開始飄忽起來。
“三十歲的時候,我就成為了二階符文師,不是成為二階符文師需要花費我十年時間,是法師等級限制了我成為二階符文師的速度。”
“那時我就在想,為何法師百藝,偏偏就符文學要受法師等級限制呢?”
“9326年,我三十五歲,我發現了符文排列可能存在邏輯與規則。”
“我開始全身心投入到符文規則的研究當中。”
“9365年,我七十四歲,三十九年研究,法師等級原地不動,但是初步發現了六大規則,雖然并不完整,但已有雛形。”
“我帶著我花費三十九年時間做出的成果,上報給家族,結果那份成果連家族初審都沒過,就被當做垃圾一樣丟了出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蹶不振了好久,一氣之下更是將那份成果扔到了垃圾堆中,卻不知母親竟是偷偷將它撿了回來。”
“9366年,在我已經放棄符文六大基本規則的時候,母親興沖沖地跑回來跟我說,家族有人認可了我的研究成果 我信以為真,可是等了又等,卻始終沒等到任何后續。”
“后來我放下面子,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竟然是母親拿出父親的撫恤金,賄賂家族的審核人員,才把我扔掉的成果送進了家族的靈思樓。”
“你說可笑不,近四十年的研究成果,通過賄賂這種方式通過了初審,但最后依然沒逃過被視為垃圾的結局。”
“隨后,整整二十三年,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曾外出過一步,也不再碰符文,這個我曾認為我將投入我一生熱情的學科。”
“9389年,春天,母親病倒了,臨走前她拉著我的手說,她相信我的研究成果是了不起的,希望我證明給所有人看.不是我的成果不行,而是他們的眼光不行。”…。。
“我知道,她的本意從來不是想證明什么,她哪里會在乎這些?”
“她在乎的從來只有她的孩子,她只是知道我放棄符文這些年來的痛苦,想要幫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想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她也從來沒看懂過我研究的東西,她只是相信她的孩子是好的。”
“那年,我已經九十八歲了,卻還未懂事過,甚至讓母親臨走前都還要操心我,高德,你說我是不是不孝啊?”
何西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急促。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高德雙手緊緊握住老人的手。
“可是過不去啊。”何西喃喃。
“母親走了之后,我就離開了家族,遠走他鄉,埋頭繼續研究符文六大基本規則。”
“期間,我輾轉過許多地方和國家,最后在賽瑞斯學院中留了下來。”
“我的運氣真的很好,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碰見了你。”
“在你的幫助下,我做到了,我證明了符文六大基本規則是對的,是存在的,可是太遲了,她看不到了。”
從9389年到現在9656年,其間多少風云雷動,多少心酸坎坷,最終化成了此刻何西口中寥寥幾句。
“她看不到了,我做到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別人說我固執,你說我純粹,我都認了,其實.其實我有后悔過,如果我從未接觸過符文,好好陪著她,結局會不會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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