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佛子?”
寇囚徒面色大變,驚駭的看向陳袆。
妖魔們頓感頭皮發麻,一個個惶恐不已。
先前它們有一個算一個,可是沒少說這瘋和尚的壞話。
任誰能夠想得到,這長著三顆腦袋,細皮嫩肉的家伙,竟然那位曾大鬧龍宮的佛子!
“哈哈哈,俺大哥是佛子!”
相較于惶恐不安的妖魔們,寅將軍與它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本還擔心,會不會被瘋和尚牽連的寅將軍,此刻欣喜若狂。
寅將軍可沒有忘記,陳袆曾答應它,高府女婿非它莫屬。
佛子開口,這件事豈不是板上釘釘,沒跑了!
陳袆挑了挑眉,這高老爺還真有點東西,這都能忍得住……
至于高老爺在這個時候,點破他佛子的身份,倒是并未讓他意外。
此番他既然開口,本來就沒打算藏著掖著。
眼下算算時間,若是情況順利,蛤蟆精應該已經救出高小姐了。
在這種情況下,披上佛子這層皮,扮作大妖魔,反倒對他有利。
“哈哈哈,吾倒是玩的開心。”
“就是怕誤了招婿,讓佛母不開心……”
陳袆言語間,意有所指。
周遭那股惡臭,變得格外濃郁。
高老爺面色變幻,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怪哉……
佛母不是說,這位佛子只是銀槍蠟頭,很可能并不是什么大妖魔嗎?
如今怎么感覺這佛子,底氣這么足,甚至好像還知道些什么?
高老爺心中念頭閃爍,不由得開口試探:“佛子能參加招婿,那可是翠蘭那丫頭的榮幸。”
“若是能與佛子,結成親家,佛母高興都來不及,怎會不開心呢?”
眾妖魔聽到這里,一個個面面相覷,卻不敢吭聲。
寅將軍數次張口欲言,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陳袆面色不變,然而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
就在剛剛,他悄無聲息的利用他心通,洞悉了高老爺一瞬間的所思所想。
表面上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好一個摩利支佛母,眼睛倒是挺毒!”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才剛來高老莊沒多久,竟然就讓那摩利支佛母,瞧出了幾分端倪。
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正常……
畢竟他終究不是大妖魔,僅僅只是因為龍君與破戒佛,這才披了層大妖魔的皮。
摩利支佛母本身就是大妖魔,能夠看出些什么,并不算太過讓人意外。
只不過,眼下這位摩利支佛母,既然沒有如模擬當中那般,直接對他出手。
想來對他還是有所忌憚的……
僅僅不到一息的時間,陳袆便想通了這些。
意識到眼下處境的他,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高老爺說笑了,吾只不過是聽聞佛母招婿,特來湊湊熱鬧。”
“至于高府女婿,實在擔當不起。”
“不過吾倒是可以,舉薦一位郎才……”
陳袆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寅將軍。
寅將軍十分激動,笑得跟個地主家傻兒子似的。
然而高老爺,卻看都沒看它一眼。
佛子果然知道些什么!
高老爺心中微驚,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問題,讓這家伙察覺到了不對勁。
它張了張嘴,正欲開口說些什么。
然而而在此時……
周遭頓起,難以言喻的惡臭!
“佛母,佛子,本就是一家子……”
“若是佛子都擔當不起,還有誰能當得起?”
“咯咯咯,莫非佛子……瞧不上翠蘭那丫頭?”
霎時間,眾妖魔只覺……天黑了!
它們下意識抬起頭,緊接著便瞧見了,足以終生難忘的一幕……
便見一座肥膩膩的肉山,遮住了逐漸西下的大日。
肉山環繞紅綾,其中蛆蟲遨游。
豬首高高在上,俯視眾妖,壓迫感十足!
這還是陳袆,第一次真真正正,直面摩利支佛母!
大妖魔獨有的壓迫感,使得方圓數里,隱有異象滋生。
黑壓壓的妖云,緩緩匯聚,遮天蔽日。
眾妖魔目眥欲裂,呼吸困難。
哪怕是寇囚徒這等妖魔,此刻都不禁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摩利支佛母發出咯咯的笑聲,絲毫沒有收斂氣息的打算。
很顯然,祂……這是在給陳袆下馬威!
陳袆面色微變,這可和人皮紙所預言的不一樣!
摩利支佛母,竟在此刻提前現身了!
“破戒佛,龍君,還等什么?”
陳袆心中低吼,頸上龍首與佛首,頓時有所異動。
一股似是而非的大妖魔氣息,驟然蕩開!
尸山血海,若隱若現。
一時之間,在這等壓迫感下,眾妖魔肝膽俱裂。
難以想象,它們之前竟敢出言挑釁,這等恐怖的存在!
寅將軍看著陳袆的背影,恨不得大吼出聲。
告訴所有妖魔,這是它認得大哥!
“昔日龍門宴,佛母走得匆忙。”
“如今吾,倒是終于有幸,能夠見著佛母了。”
陳袆沉聲開口,雙目漸漸爬上血絲,盡可能的不露狼狽,彰顯底氣。
錦襕袈裟微微散發毫光,抵擋住了摩利支佛母,所帶來的壓迫感。
若非如此,恐怕此時的他,就連說話都極為困難。
摩利支佛母死死地看著陳袆,試圖從其身上看出什么。
一息,兩息……
突然!
“咯咯咯……”
摩利支佛母怪笑連連,笑得渾身肥肉亂顫。
陳袆見此情況,不禁心中微沉。
他不動聲色,時刻準備取出人皮紙。
“佛子倒是好手段……”
“這身妖味和龍君與那破戒佛,倒是如出一轍……”
摩利支佛母緩聲開口,隨后話鋒一轉。
“只可惜佛子身上的人味,實在是太過誘人。”
“藏都藏不住啊……”
此言一出,陳袆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人味……
這老東西鼻子倒挺靈……
先前人皮紙死亡預言,曾提到過佛母嗅到了人味。
那個時候,他就主動調動蓮花與寶肉,盡可能的遮住了,自己身上的人味。
沒有想到,竟然還是被嗅出了端倪。
“佛母此言,讓貧僧有些惶恐啊……”
陳袆面色陰沉,見裝不下去,索性也不裝了。
人皮紙悄然出現手中!
眼下這種情況,寫遺言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效仿當初的龍門宴……
雖然這會導致他,在數月內失去人皮紙,但起碼也比死了強!
“佛子何故惶恐?”
“咯咯咯,老身只不過是想借佛子,助我生個娃子罷了……”
摩利支佛母咯咯咯直笑,身下腐爛生蛆的肥肉,緩緩蠕動裂開。
其頸上那顆金鈴,似是有搖晃的跡象。
此情此景,亦如當初人皮紙所模擬的一般。
“呵?生娃子?”
陳袆嗤笑出聲,擔心遲則生變的他,直接揉扁了人皮紙,一口吞了下去。
“咕咚!”
陳袆咽下人皮紙,雙臂大張,面露癲狂。
“吾倒要看看,你生得到底是哪門子的娃子!”
然而一息,兩息……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