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夏燁收回了目光,旋即轉身走向一旁的藥柜,從其中取出了兩支玉瓶。
“呂家血”!
“拘靈真義”!
將二者共同攝入,兩股力量頓時在體內蔓延,而隨著真炁的催動,他的雙手浮現起紅藍之光、幽幽黑氣也升騰起來、又一閃而沒。
隨后,夏燁又回到了高二壯的身邊,將其斷裂的肢體重新對接好,旋即將右手放在其肢體之上,淡淡紅光閃爍、斷肢瞬間蠕動。
咕嗤咕嗤!
也就在這時,仙家留在其體內的禁制隨之觸發,一股漆黑的靈魂之氣自其體內涌出、浮于其頭頂,轉眼便凝聚成了一顆黃鼠狼的腦袋!
“嗯?”
不過,在現身之后,這只黃仙兒倒也并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打量了夏燁兩眼、想了起來:“你不是那個姓夏的小子么?”
在之前夏燁游歷經過東北時,許多仙家都通過弟馬的連接見過其面容。
“嘿嘿,我還以為高家小子會去找那個王子仲,沒想到竟找了你這么個毛頭,不過聽說你如今是華夏第一神醫、手段相當了得?”
說完,也不等夏燁回應,黃仙兒就徑直看向其正在施救的手掌、旋即眼神一凝:
“嗯?你這是什么手段?這世間還有這等醫術?!”
以它近萬年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這赤紅的真炁正直接改造著高二壯的肉體、令其斷肢強行重接,而非是像尋常醫術般激發自身潛力,頓時驚訝起來。
觀察了片刻……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些本事,連白老太太的手段都能破除,倒也是不錯。”黃仙兒稱贊道,面露欣賞之色。
“不過,到此為止了,這丫頭與我等有仇,你不能再繼續救治,收手吧,看在你這手段和身份的份兒上,可以算我等欠你一個人情!”
“……”
然而,不管這黃仙兒如何在一旁自說自話,夏燁都沒有絲毫的回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肢體斷口、專注于接合。
對于一名醫者而言,要么不接手、接手了就必須要盡心救治,這是醫者必備的德行、必要的責任,不會因任何外部因素而打破!
很快,黃仙兒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頓時面生惱怒,身為仙家的它從來是受人崇拜、坐享香火,一言出便八方動,何曾受過這等冷落?
于是下一刻……
“我說小子,你聽到本仙的話了嗎?”
它大喝一聲便直接出手,漆黑的靈魂之氣瞬間涌動,化為一只巨爪便抓向了夏燁,就準備先將這小子按住!
然而……
“呃?!”
還未等巨爪觸碰到夏燁,一陣黑氣便自然從夏燁的體內騰起、將之抵住,緊接著一股玄奧之力便灌注進黃仙兒的魂魄之內,令其魂體一震、凝滯在半空。
“聒噪……”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夏燁隨之皺起了眉頭,他最討厭自己在認真做事時有旁人打擾,更別說還要對自己出手。
“別著急,你的問題我一會兒再解決,現在沒空。”
只是匆匆一暼,他便看出了這家伙此刻的狀態,這是類似于“弟馬請仙”時“仙家附魂”,其整個魂魄都已經過來、肉身則進入了休眠。
既然其無法做到像涂君房那樣同時控制靈魂與肉體,那自然就不用著急,加之在其出現的瞬間、他也便暗中斬斷了其魂體與外部的聯系,已然將其封閉、它也就傳不出任何的消息。
這也便是夏燁這“明理”能力的一大好處,一經施展、諸般變化皆逃不過他的眼睛,無論對方有任何暗中手段,他都能看個分明。
確認這黃鼠狼這邊兒沒什么問題,他也便又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高二壯這里,而隨著“雙全手”的施為,很快便徹底修復了斷裂的肢體。
當接合完畢、又檢查了一陣,夏燁這才輕輕點頭……
“嗯,已經沒什么問題了。”
隨即面露笑容。
接著,他抬起左手、其上藍光閃爍,在高二壯的額頭處輕輕一抹,便將其靈魂暫時壓制、令其無法蘇醒。
“這是……呂家的明魂術?!”
看到這一幕,感受到那曾經感受過的奇特術法氣息,一旁的黃仙兒頓時瞪眼,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小子怎可能會呂家的明魂術,那不是血脈之術么!!!”
但不管它如何驚訝、如何掙扎,也依然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說,而與此同時,它也在這束縛住自己的術法中感受到了同樣熟悉的氣息……
“這感覺和當年王家的那小子好像,莫非是……”
剎那間,四個大字便在它腦海中浮起,令它心頭一震。
“是‘拘靈遣將’?!”
江湖皆知,那王家家主王藹自幼便喜歡關家的關石花,只是關石花看不上他、最終沒能結緣,也便成為了其心頭拔不掉的一根刺、始終存在著。
而或許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許是想要證明些什么,在王家得到“拘靈遣將”的十多年后、王藹特意邀請了東北眾出馬家族去王家作客,當著各家家主的面、展現了“拘靈遣將”的神異!
那一日,所有仙家便都知曉了這一奇技的強大,即便以它們這修行了成千上萬年的強大魂體、在其面前也依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令它們為之驚駭。
也正是從那一日起,出馬一脈漸漸龜縮、很少再踏出東北,這也是所有仙家共同的決定,以免弟馬在請仙的過程中被乘虛而入、毀了這多年的修行!
“沒錯,真的是‘拘靈遣將’,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作為當初在王家的親歷者之一,黃仙兒仔細感受下也便終于確定,一股強烈的不安也隨之浮上。
而還沒等它細想脫身的法子,便突然感受到一道森寒的目光,它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去、靈魂隨之一顫,只見那姓夏的小子正凝視著自己……嘴角微微上揚。
下一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好像是自稱為‘本仙’吧?”夏燁緩緩開口,雖面帶微笑,語氣卻冰冷異常。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畢生的追求被這頭黃鼠狼給褻瀆,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個連東北都不敢出、連凡塵術法都應付不了的畜生也敢自稱為‘仙’?”
“真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