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在咸豐靈前好一陣貼臉開大,終于讓自己壓抑了許久的心情徹底變得舒暢。
對于當年道光選擇咸豐繼位,而非自己,奕一直都很在意。
如今,他終于如愿以償的登上了皇位,成為了那個最后的勝利者,他如何能不興奮激動?
若非道光早已下葬多年,奕甚至想要前往道光靈前也顯擺一下。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平靜,奕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隨后,一群妃嬪內侍魚貫進入乾清宮,繼續為咸豐守靈。
奕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咸豐的皇后鈕鈷祿氏的身上稍有停留。
他忽的發現,鈕鈷祿氏的身段竟也意外的不錯。
身穿一身白衣孝服更是顯得尤為俏麗。
奕心中名為欲望的野火悄然蔓延,逐漸燒了起來。
但奕知道,自己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乃是繼位以及穩定朝政,而不是將有限的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等朝野大局穩定,自己坐穩了皇位,想要把鈕鈷祿氏給搞到手,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
離開了乾清宮,奕來到了養心殿,開始和一眾軍機大臣商議咸豐之死的善后,以及他的登基事宜。
奕坐在了以往只有咸豐能坐的御榻上,剛剛向他表了忠心的安德海在一旁斟茶伺候。
肅順,勝保,祁寯藻,何汝霖,瑞鱗等清廷重臣齊聚一堂,各自落座議事。
奕端起濃茶喝了一口,然后開口說道。
“以朕來看,當前我大清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封鎖先帝駕崩的消息,以及籌辦朕的登基大典。”
“除去這兩件大事之外,其余一切均當押后再議。”
其實也就是商議登基大典的事情。
至于說封鎖消息的事情,肅順早已經在做了,不用刻意商量。
大家都懂奕的意思。
這是對正式登基有些等不及了!
老狐貍祁寯藻開口詢問道。
“敢問皇上,這登基大典是個什么章程?”
奕稍稍沉吟一陣,然后說道。
“盡快辦,盡快往大了辦!”
“先皇遇刺駕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正是需要一場規模浩大的登基大典來提振人心的時候。”
“這次登基大典的規模自然不能小!”
當初咸豐還活著的時候,奕表現的完全就是一個乖寶寶,一個忠誠孝子好弟弟。
生活簡樸,愛好讀書,禮賢下士,可謂是一個再典型不過的賢明王爺的形象。
但是,現如今咸豐才剛死,奕才剛剛繼位,便忍不住原形畢露了。
登基大典他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的,否則都對不起他這些年來的隱忍。
祁寯藻聞言,張了張嘴,本想說如今大清國庫空虛,連練兵都沒錢,登基大典最好一切從簡。
但是,他話到嘴邊,還能說出來,一旁的勝保便開口拍馬屁道。
“皇上所言有理,大操大辦一場,確實有利于提振我大清上下的軍心民心。”
祁寯藻見此,也是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點頭默認。
奕見此,這才微微頷首。
“不錯不錯!”
何汝霖開口詢問道。
“那年號呢?皇上可曾想好年號要取什么了嗎?”
奕稍稍沉吟一陣,然后詢問道。
“諸位卿家可有什么建議?”
何汝霖聞言,開口說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命禮部那邊擬定了幾個年號,皇上可以擇一取之。”
說話間,何汝霖將一本奏折呈遞給了奕。
奕接過奏折翻開看了起來。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就只是幾個待選的年號,至于說其他則是沒有的。
祺祥,同治,光緒,保慶,宣統 看著奏折上的幾個待選年號,奕沉吟一陣之后拍板決定道。
“便選祺祥為年號吧!”
眾人聞言,紛紛下拜應是。
其實吧,這個年號歷史上原本是屬于同治的。
同治剛登基的時候,年號就是祺祥。
等到慈禧和奕兩人發動辛酉政變奪權之后,才改祺祥為同治。
可如今這個年號卻是被奕給用了。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宿命的輪回。
商議完這些,眾人又接著議論起了咸豐的謚號。
謚號,便是對一個皇帝的蓋棺定論,自然不能馬虎大義。
思索一陣之后,奕開口說道。
“先皇在位時雖盜寇群起,天下大亂,唐賊流毒東南半壁,長毛肆虐關中,捻匪橫行中原,社稷傾頹……”
“但從德行上來說,先帝卻并無失德,若要擬定謚號,該當選用美謚才是。”
雖然咸豐是被奕刺殺身亡的,但奕的皇位卻是從咸豐那里順位繼承而來,非是政變得來。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繼位名正言順,給咸豐一個美謚就是理所應當。
祁寯藻詢問道。
“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奕點點頭,然后說道。
“行見中外曰顯,受祿于天曰顯,中外仰德曰顯,德美宣昭曰顯……”
“先帝的謚號便定為顯吧!”
眾人聞言齊齊下拜道。
“吾皇圣明!”
奕繼續點頭說道。
說罷這些,眾人又聚在一起商議起了其他事宜。
奕又將目光看向了肅順,冷聲詢問道。
“肅順,爾護衛不利,乃至于皇上遇刺駕崩,爾可知罪?”
肅順是咸豐的心腹,真正的心腹,非但是軍機大臣的一員,更是掌握著宮廷禁衛。
奕登基后若想坐穩自己的位置,必須得先處理掉他才行。
正好,咸豐是在肅順的護衛下遇刺的,給了奕發難的由頭。
奕豈有輕易放過他的道理?
肅順聞言,一張臉的臉色頓時蒼白,只是噗通下跪道。
“奴才失職,罪該萬死!”
“還請皇上降罪!”
肅順知道,此時的自己爭辯是沒有用。
咸豐在自己的護衛下遇刺身亡,這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奕以此為理由發難,除非咸豐復生,親口表示要赦免于他,否則的話,誰都救不了肅順。
所以,肅順只能是跪下請罪。
奢望奕能夠寬宏大量,饒他一命!
奕聞言,冷哼一聲說道。
“從現在起,革除肅順領侍衛內大臣,軍機大臣等官職,押入大牢,移交三法司問罪。”
“除此之外,京城的禁衛工作轉交由康泰來負責。”
“調查先帝遇刺之事的事情,則是交由王勉。”
奕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所以,即便肅順請罪,他也沒有饒恕他的意思,直接罷免了他的官職,然后準備走程序弄死他。
雖然溫水煮青蛙也是一種手段,但那得是占據大優勢才能使用的懷柔手段。
現如今的朝野局勢,奕需要做的是殺雞儆猴,然后穩定朝政。
要殺雞儆猴,自然得用霹靂手段,而不能懷柔。
還有就是,被點名頂替肅順職位的人選,則是他奕自己的心腹。
康泰是恭王府的護衛頭目,王勉則是奕身邊的親信師爺。
嗯,刺殺咸豐這件事,就是由王勉來具體操辦的。
很明顯,奕讓王勉來調查咸豐遇刺之事,屬于是典型的“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準備徹底把行刺之事的后續都被抹除,將事情的發展掌握在自己手上。
換句話說也就是把屎盆子徹底扣在大唐腦袋上!
眾人聞言,齊聲應是。
隨后,奕揮手屏退了軍機處眾大臣,然后準備休息。
待奕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他起身更衣洗漱,吃罷早飯,然后便往乾清宮行去。
嗯,在登基大典正式舉行之前,奕還得裝一段時間的好弟弟才行。
為咸豐守靈自是應當!
奕行至半路,忽見安德海一臉倉惶的從遠處小跑著向他而來。
奕在原地站定,等待安德海上前來敘話。
很快安德海便小跑了過來,奕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小安子緣何如此著急?可是出了什么要緊事?”
安德海在奕面前站定,喘著粗氣說道。
“回,回皇上的話,江南急報!”
“江寧,江寧又丟了!”
奕聞言,不禁瞳孔緊縮,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我大清主力不是在江寧嗎?好好的江寧怎么會丟呢?!”
安德海一邊喘氣,一邊將自己懷中的一本奏折呈遞給了奕,以供奕查看。
奕接過奏折,翻開看了起來。
隨著翻閱,他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凝重,呆滯,難以置信等等情緒不斷翻涌上來。
深吸一口氣,奕合上奏折,然后說道。
“怡良,僧格林沁,琦善等被俘,和春被殺,張國梁投敵,我大清之主力全軍覆沒。”
“甚至就連那些洋人也是盡數被殺被擒。”
“完了,江南局勢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奕能夠判斷的出,江南局勢的無法挽回。
但最為要緊的還不是江南局勢的無法挽回。
而是大清的主力在江寧折了個干凈!
一但唐賊繼續北伐,大清很難匯聚起兵力來進行抵抗。
還有就是,現如今關中那邊的長毛偏師也是正鬧騰的厲害,潼關已經數次告急。
接下來,大清所面臨的局勢說一句危若累卵,也是毫不為過。
剛登基便要面臨如此嚴峻之考驗。
不怪奕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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