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其實不光是石祥禎,太平軍上下都很振奮。
洛陽之戰敗的太過憋屈,這一路逃跑更是憋屈,他們早就受夠了。
不就是清妖嗎?
有什么好怕的?
他們這些人一路從廣西殺出來,何曾如此狼狽過?
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石祥禎跑去傳令,而石達開則是下令召集諸將議事,準備布置反擊。
西王娘洪宣嬌主動開口說道。
“翼王,此戰請讓我為大軍前鋒,我要親為西王報仇。”
在蕭朝貴戰死洛陽城下后,西殿諸將便自發的聚集到了洪宣嬌身邊,接受洪宣嬌這個西王娘的轄制。
也就是說,現在的洪宣嬌其實是這一路太平軍中,實力和話語權僅次于石達開的存在。
石達開聞言,卻是斷然拒絕道。
“不可!”
“西王兄新喪,我不能再讓西王娘去冒險,否則,若有意外,石某將來九泉之下,如何向西王交代?”
石達開為人豪爽仗義,他和蕭朝貴關系不錯,既然現在蕭朝貴不幸戰死,那他自然會照顧蕭朝貴的家小。
洪宣嬌聞言,并不領情,只是依舊態度堅決的說道。
“還望翼王不要拒絕,給我一個親自為西王報仇的機會。”
石達開聞言,也是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并開始安排諸將準備誘敵,以及分兵埋伏等諸項事宜。
負責追擊石達開這一路潰兵的,并非是僧格林沁。
洛陽之戰后,僧格林沁馬不停蹄的便率軍趕赴江南,準備去同太平軍主力作戰去了。
負責追擊石達開的,乃是清廷新任的河南巡撫,赫舍里·英桂。
之所以是英桂這個巡撫文官領兵追擊石達開,而不是提督總兵之類的軍將。
則是因為早在康熙十八年,河南提督便已經被裁撤。
而自乾隆五年開始,由河南巡撫兼提督銜。
也就是說,英桂即是巡撫,也是提督,雖無總督之名,但卻已有總督之實。
絕對能夠被稱為是一方大員!
一匹快馬一路飛奔至英桂面前,馬上的騎士翻身下馬,開口稟報道。
“報!啟稟巡撫大人,我軍于前方二十里處尋到賊兵蹤跡。”
“賊兵正在扎營,埋鍋造飯!”
英桂聞言,眸子一厲,當即說道。
“哈哈,看來賊兵也跑不動了,如此正好。”
“傳令下去,全軍追擊。”
“再派快馬傳令給南陽府,讓他們出兵堵住賊兵南逃道路,配合本撫臺一起殲滅這支賊兵殘余。”
“好不容易抓到了賊兵的尾巴,這次決不能再叫賊兵脫身。”
傳令兵聞言,當即抱拳應是,翻身上馬,縱馬離去,向清軍各部傳令去了。
很快,隨著一陣號角聲響起,英桂所率的清軍迅速開拔,氣勢洶洶的向著石達開所部追殺而去。
“翼王,清妖要追上來了!”
一名騎士快馬加鞭來到石達開面前稟報道。
石達開聞言,點頭說道。
“很好,讓將士們準備撤退,誘敵深入……”
隨著軍令下達,石達開所部開始做起了戰斗準備。
不多時,便見地平線盡頭出現了一片煙塵。
馬蹄聲陣陣,轟隆不止。
石達開見此,從那邊收回視線,當即說道。
“傳令下去,撤兵!”
語罷,石達開一勒馬韁,帶人向著身后博望坡的方向撤去。
在石達開的命令下,太平軍干脆一把火燒掉了己方剛剛才營建完成的營寨。
在熊熊火光中,濃煙不斷騰起。
然后又是一路不斷的丟棄鼓令旗幟,刀矛鳥槍等武器,營造出一副他們逃跑的很是倉惶的假象,向著博望坡方向撤去。
博望坡的地形較為特殊,一側為山嶺,一側為密林,中間僅余一條林間山道可供通行,這條山道就叫博望坡。
雖自漢末以來,一千多年過去,滄海桑田,原來的密林已經被開發成了成片的農田。
但是山嶺卻依舊存在!
太平軍可以伏兵于山嶺之中。
這也是為什么石達開會選擇在博望坡反擊清軍的原因。
河南到處都是成片的大平原,山嶺少見,太平軍想要對付清軍的騎兵實在太難。
博望坡確實是當前他們最好的選擇!
清軍迅速追殺而至,眼見太平軍點燃營寨,丟盔棄甲的逃跑,英桂并沒有多想,當即大喝道。
“將士們,長毛喪膽,不觸已潰。”
“隨本撫殺!”
馬蹄聲陣陣,清軍騎兵縱馬追殺。
他們繞過了正在燃燒的太平軍營壘,一路沿著太平軍逃跑的方向追殺了下去。
很快,他們便一路追擊到了博望坡。
眼見前方的長毛賊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英桂大喝著讓清軍加速。
但卻震驚的發現,他有些指揮不動部隊了。
正在縱馬追擊太平軍的清軍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馬速,甚至有人翻身下馬,在地上撿拾著什么。
英桂下意識低頭看去,只見地面上散落著大量的金塊,銀錠,以及一串串的銅錢,名貴精致的金銀珠寶等財貨。
一群窮怕了的清軍在看到這些之后,當即便走不動道了,完全不顧軍令,開始爭搶起了地上散落的金銀錢財。
英桂見此,連忙大喝道。
“不許亂,都不許亂!保持陣列,繼續追擊!”
“所有人,立即放下手中的財貨,繼續追擊賊兵,若有違抗,軍法從事。”
但是英桂的大喝卻并不能影響一群大頭兵。
這些綠營兵都窮怕了,見到白花花的銀子哪里有不撿的道理?
滿地的銀子,你說不撿就不撿?
你英桂以為自己是誰?
你只是上官,而不是大家的親爹,沒人會聽伱的。
再說了,白花花的銀子就在面前,即便是親爹的話也不一定管用。
混亂,在清軍陣列中蔓延著,甚至有人為了搶奪錢財,開始拔刀相向。
“滾開,這是老子的!”
“把銀子交出來,老子叫你把銀子交出來啊!”
“艸,敢搶老子的錢,老子砍死你!”
英桂眼見部隊失控,當即心中便是一個咯噔,心中直道壞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驚呼。
“火油,地上有火油!”
“賊兵要放火燒我們,地上有火油啊!”
英桂聽到了驚呼,鼻子里也嗅到了火油的味道。
但還不等他做出應對,忽然,山道旁的山嶺上響起了一陣號炮。
旋即,只見一面面令旗忽的出現,在山風的吹鼓下飄搖著。
一支支點燃的火箭向著山道射來,油罐也是被投擲了下來。
與此同時槍炮聲隨之響起。
硝煙彌漫間,密匝匝的彈丸向著山道上亂做一團的清軍射去。
瞬間,清軍士卒身上爆出一團團血花,慘叫著倒地。
轟的一聲,地上的火油被火箭點燃,大火猛地燃起,將四周的一切全部吞沒在了火海之中。
一名清軍被油罐砸中,沾染了一身的火油,然后又被火箭命中,瞬間整個人便變成了一個火人。
發出一聲聲慘叫,所過之處,清軍爭相逃命。
戰場上的局勢變得更為混亂!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一千多年前博望坡一側的密林已經變成了農田。
而且現在還正是冬天,農田中的冬小麥現在也就半尺高,碧綠碧綠的,壓根燒不起來。
太平軍的火攻最多也就讓清軍亂一亂,清軍只要往麥田里一跑,太平軍的火攻也就沒什么威脅了。
真要分勝負,還得真刀真槍的廝殺才行。
但太平軍所想要的,也正是讓清軍亂一亂……
“弟兄們,殺啊!”
“為西王報仇!”
洪宣嬌大喝一聲,帶著西殿兵馬從山嶺中沖出,向著山道上亂做一團的清軍殺去。
瞬間,雙方便交兵廝殺在了一起。
原本就因為搶奪財貨和太平軍的火攻而陷入混亂之中的清軍,瞬間便被沖的潰敗不止。
就在這時候,原本正在倉皇逃跑的石達開所部也是停下了腳步。
石達開騎在馬背上,大喝一聲道。
“弟兄們停步回頭,跟我上,殺清妖了!”
語罷,他勒馬轉身,帶人向著身后亂做一團的清軍殺去。
呼喊聲中,激戰開始了,戰場上槍炮聲不斷的響起,太平軍十分悍勇的同清軍拼殺在一起,殺的清軍節節敗退。
麥田中的冬小麥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樣子,來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餓肚子……
英桂拼死呼喊,想要指揮軍隊反擊。
但此時的清軍亂做一團,英桂的軍令根本無法約束部隊。
洪宣嬌臉色漲紅,帶隊于戰場上沖殺。
身姿矯健,躍馬揮鞭的她衣袍染血,散發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石達開也是帶兵殺入戰場,一陣沖殺間,幾乎殺到英桂面前。
駭的英桂亡魂大冒!
勝利的天平正不斷向著太平軍一方傾斜。
“頂住,都給本撫頂住,賊兵在洛陽城下剛剛大敗,如今不過是一群秋后的螞蚱,只要我們能堅持住,待到援兵抵達,賊兵必敗!”
英桂扯著嗓子大喊,但這卻依舊無法改變戰場上清軍不斷敗退的大勢。
清軍士卒懷中揣著金銀,只想逃回家去,根本無心和長毛拼命。
英桂親手格殺了一名潰兵,刀光閃過,鮮血噴灑。
一名清軍綠營兵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
如此一幕,震懾到了不少清軍的潰兵。
然后,英桂又繼續指揮著自己的親兵督戰,想要穩住戰局。
但這卻根本無法做到。
太平軍的攻勢很猛,一邊喊著“殺清妖,上天堂”,一邊悍不畏死的沖鋒。
在這個過程中,清軍士卒手中的鳥槍幾乎成了擺設。
混亂之中,太平軍根本不給他們裝填的機會。
而太平軍的刀矛冷兵器確實發揮出了相當大的作用,揮舞劈砍之間,清軍不斷敗退。
英桂所做的一切和整體戰場局勢比起來,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恰此時,戰場外再次騰起一陣煙塵。
接到英桂命令的南陽清軍從城內殺出,來到了戰場外。
見此一幕,英桂大喜,當即大喝道。
“將士們堅持住,援兵來了!”
“朝廷的援兵來了!”
眼見己方援兵到達,原本士氣低落的清軍難得雄起了一把,局部甚至展開反擊。
但就在這時候,一聲大喝響徹了戰場。
“清妖,拿命來!”
石祥禎帶著石達開的親衛于戰場上縱馬揚鞭,直驅英桂而來。
阻擊的清軍眨眼間被沖散數道陣列,壓根無法阻擋石祥禎的攻勢。
英桂見長毛賊將直奔自己而來,驚懼之下,下意識的撥馬欲走。
但也正是他這一走,使得原本就在不斷敗退的清軍,徹底崩潰了。
石祥禎用力擲出手中短斧。
噗呲一聲,英桂后背中斧,被砸落下馬。
英桂是背后先著的地,斧頭在他墜地的力道的沖擊下,深入肺腑,直接斷掉了英桂的生機。
他抬頭望天,看著頭頂碧藍的天空,他的眼神中滿是不解……
怎會如此?
好好的戰局,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了?
石祥禎仰天長嘯。
“殺啊!”
“殺清妖!”
喊罷,他繼續帶隊沖鋒,如同一柄利劍,在清軍陣中肆虐,將清軍殺到崩潰。
隨著英桂這個巡撫陣亡,清軍徹底崩潰,開始爭相逃跑。
而從南陽趕來的清軍,也是正好目睹了己方大軍大敗的一幕。
沒用太平軍再去攻打,他們當即便自己潰散了。
石達開見此,神情滿是振奮,帶人向南陽府城殺去。
旋即,太平軍攆著清軍的敗兵,再破南陽府!
石達開率軍進入南陽府之后,則是開始了修整。
既然解決了清軍的追兵,那他們自然也就不用再著急逃跑。
修整一下,盡快恢復部隊的戰斗力,就是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
滿清咸豐二年,正月初一。
廣州城,大都督府!
李奕坐在大都督府的大堂上,神情淡然。
大都督府外,是一陣接一陣的歡呼聲。
這已經是第四次勸進了!
第一次,是光復軍諸將一起勸進。
第二次,是軍中的普通士卒也參與了進來。
第三次,廣州城內的士紳商賈,還有百姓們,也是被組織參與了進來。
第四次,則是這三波人一起來到大都督府外,集體勸進。
李奕若不答應他們的請求,他們便要在大都督府外長跪不起,直到李奕答應了為止。
“望大都督順人心,應天命,稱王建制,揚威天下!”
“望大都督順人心,應天命,稱王建制,揚威天下!”
大都督府外的呼喊聲如浪濤般此起彼伏。
仿佛整個廣州都參與了進來!
李奕深吸一口氣,從座位上起身,在一隊禁衛的擁簇下,往大都督府外走去。
他走出內院,穿過門廊過道,一路走到了大都督府大門前。
幾名禁衛上前去,將外釘銅釘的朱漆大門打開。
一瞬間,一陣陣聲浪,伴隨著一道陽光迎面而來。
陽光照灑在李奕身上,為他整個人描摹上了一層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