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天京城內,天王府。
洪秀全穿著一身明黃色冕服,衣服上紋繡著星辰日月,山水魚蟲。
他的頭上則是戴著冠冕,胸前掛著一枚十字架。
中西結合的穿衣方式顯得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倫不類。
而在洪秀全的面前,則坐著一個洋人傳教士。
傳教士穿著一身神甫袍子,胸前同樣掛著一枚十字架,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慈祥。
此時,兩人正在辮經。
“尊敬的天王閣下,請問你為何自稱是上帝次子,耶穌的弟弟?”
安德烈神甫強忍著心中罵娘的沖動,開口詢問道。
他在前來天京之前,本來還對太平天國這支人均基督徒的清國叛軍感到很親切。
但當他抵達天京之后,才知道壓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以為的拜上帝教教義:
人人信仰上帝,是耶穌的狂信徒。
實際上的拜上帝教教義:
洪秀全自稱上帝之子,耶穌之弟,是神在人間的化身,且還時不時的讓上帝和耶穌下凡顯靈……
在神甫看來,這踏馬簡直是在瀆神!
該上火刑架的那種!
洪秀全聞言,搖搖頭說道。
“朕這不是自稱,而是事實。”
“朕前些年曾大病一場,夢中得遇一老翁,老翁自稱上帝耶火華,乃是朕在天上的父親。”
“還有一青年名為耶穌,自稱是朕的兄長,曾在人間歷劫,后回歸天堂。”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詢問道。
“那你有什么證據嗎?”
“據我所知,圣經不管是新約還是舊約,可從來都沒有過上帝有第二個兒子,耶穌還有個弟弟的事情。”
洪秀全并不惱火,只是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是你們的圣經錯了。”
“圣經成書于一千多年前,而朕是近些年才誕生的,伱們要從圣經中找朕的存在,那豈不是刻舟求劍?”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圣經為歷代先知所作,先知怎么會錯?”
洪秀全繼續說道。
“誰說先知不會錯?不會錯的只有上帝。”
“是上帝親口告訴的朕,圣經有所缺漏,并夢中授三冊朕天書,一曰《原道醒世訓》,一曰《原道覺世訓》,一曰《原道救世歌》,讓朕據此補全圣經。”
“回頭神甫離開的時候,可以帶幾本回去看看。”
安德烈神甫反駁道。
“但這也并不能證明天王您是上帝的兒子。”
洪秀全有些不快,皺眉道。
“若非看在爾等為上帝信徒的份上,朕不欲與爾等計較,就憑爾剛剛的那句話,朕便能讓人把你拖出去,穿一身大紅袍。”
安德烈聞言,繼續說道。
“天王閣下,即便您讓我做紅衣大主教,我也無法認同您是上帝的兒子。”
安德烈沒能弄明白太平軍的穿大紅袍是凌遲的意思,以為洪秀全是想用紅衣大主教的職位來賄賂他。
洪秀全聞言,差點被氣笑,但還是繼續說道。
“不管你們認不認同,朕都是上帝的兒子,這是上帝下凡親口所說的事情。”
“不信的話,朕可以讓人請東王來,讓上帝借東王之身下凡,親自與你分說……”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上帝于人間只會顯圣,而不會附身在誰身上。”
洪秀全聞言,卻是擺手道。
“一派胡言!”
“上帝之所以不能借你們的身下凡,那是因為你們都是凡人,自然承受不住上帝的神威。”
“可我天國的東王卻和朕一樣,也是上帝在人間的兒子,和爾等肉體凡胎豈能相同?”
“上帝自然可以借東王的肉身下凡來。”
洪秀全此言一出,安德烈瞬間無語。
尼瑪,上帝竟然又平白多了個兒子,這叫個什么事啊!
其實吧,雙方雖然是在辯經,可思維卻壓根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安德烈企圖用圣經連辯倒洪秀全。
可洪秀全干脆連圣經都不認,直接說圣經是錯的。
且他還要把上帝給請下凡來,讓上帝來和安德烈辯。
不管安德烈說什么,洪秀全一舉自己是上帝的兒子,擁有對上帝的最終解釋權,就能把一切都給否定。
在這樣的前提下,別說安德烈只是一個神甫了,哪怕是把教皇和紅衣大主教團都給拉過來,那也是辯不過洪秀全的。
見安德烈無語,洪秀全繼續說道。
“朕知道爾等對教義有所誤解,已經走上了邪路。”
“不過,中國有一句古話,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只要爾等能及時改正,想來仁慈的上帝是不會怪罪爾等的。”
“而朕,愿意為爾等修改教義,讓爾等迷途知返,重歸上帝懷抱……”
安德烈:“……”
他發誓,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想把一個人送上火刑架過。
就在洪秀全準備繼續乘勝追擊的時候,蒙得恩一臉急切的從外邊走了進來。
他大步來到洪秀全身邊,俯身說道。
“天王,臣有要事需單獨稟報……”
洪秀全看了一眼蒙得恩緊張的面色,知道他應該是真有事情,當即揮揮手屏退了安德烈,讓他下去休息,然后詢問道。
“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急成這樣?”
蒙得恩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然后說道。
“稟天王,河南那邊出大事了,西王戰死在了洛陽城下……”
洪秀全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
“什么?蕭朝貴死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秀全有些不敢相信蕭朝貴的死訊。
蒙得恩見此,開口解釋道。
“回天王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西王和翼王本來正在進攻洛陽,西王甚至親自帶隊沖鋒,率軍攻城。”
“但是,西王于戰場上被流彈射中,身受重傷,由于西王受傷,大軍不由陷入了混亂之中。”
“就在這時候,清軍的援兵忽然殺入戰場,我軍大敗,西王死于亂軍之中,翼王正帶兵往南陽方向撤去……”
很顯然,蒙得恩對蕭朝貴和石達開頗有認同,在稱呼他們的時候,不由得帶上了我軍這樣的稱為。
洪秀全聞言,臉色當即難看了下來。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就在這時候,外邊再次響起一陣嘈雜,一名侍從進來匯報道。
“報,啟稟天王,東王等人在外求見。”
洪秀全聞言,心下當即明白了楊秀清的來意,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快!快去將東王請進來!”
侍從領命而去,不多時便見東王楊秀清,北王韋昌輝,以及秦日綱,胡以晃,朱錫坤,黃文金等一眾人等從外邊走了進來。
看著這些人全部都跟在楊秀清身后,洪秀全不知為何,感覺有些不舒服。
但他并沒有發作,等著楊秀清等人上來見禮。
待眾人行完禮,洪秀全這才開口詢問道。
“不知東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楊秀清也沒賣關子,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回天王的話,河南那邊出事了……”
楊秀清將剛剛蒙得恩所說的內容又給敘述了一遍。
洪秀全聞言,開口詢問道。
“東王以為我天國該如何應對?”
楊秀清思索一陣,然后說道。
“回天王的話,臣認為我天國原定的策略不應該變。”
“依舊要派人發動北伐,吸引清軍的注意力,為天京城分擔壓力。”
“但與此同時,我們可以派人去聯絡一下翼王,讓翼王重歸天國。”
“如果能得翼王側應,從湖廣向江南方向殺來,那我軍便可以在北伐的同時發動西征,打破清妖對天京城的封鎖。”
說白了,楊秀清想要接著蕭朝貴之死這個機會,把石達開給拉回來。
雖然他看石達開也不順眼,但這并不妨礙楊秀清利用他。
大不了過河拆橋嘛!
洪秀全聞言,當即點頭道。
“可以,就照此執行吧……”
對于軍政事務洪秀全是沒什么興趣的。
否則的話,他也不至于讓楊秀清去全權處理天國的各項事務。
楊秀清點點頭,然后又和眾人當著洪秀全的面,商議起了北伐事宜……
“翼王,過方城了,前方不遠就是博望坡。”
國宗石祥禎牽著馬來到石達開身邊,開口說道。
石達開揉了揉臉,眼神中滿是疲憊,臉上的胡茬十分明顯,整個人都有些頹喪。
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再看一眼四周疲憊的軍士,石達開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開口說道。
“博望坡,好地方啊!”
“讓弟兄們準備停下修整吧。”
“逃了這么長時間,也該緩口氣了。”
石祥禎聞言,有些遲疑的詢問道。
“那清妖的追兵?”
石達開深吸一口氣道。
“我等逃了這么長時間,非但沒能擺脫清妖的追擊,還損失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被清妖的追兵拖死。”
“日他姥姥的,傳令全軍,準備反擊!”
“我們也效仿劉皇叔,給清妖來一個火燒博望坡……”
石祥禎聞言,瞬間提起了精神,抱拳應道。
“是,末將明白!”
“這就去傳令!”
自從洛陽城下大敗一場,太平軍便一路在逃,被清軍不斷追殺。
石祥禎早就受夠了,憋屈的不行。
如今聽聞石達開決議要反擊,他自然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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