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李奕聞言,也不惱火,這樣被俘之后依舊態度死硬的當官的他見多了。
甚至對著他破口大罵的也不在少數。
李奕并非不在乎,他只是不想崩人設而已。
他還指望著自己將來能憑借“禮賢下士”的人設,吸引人才主動來投呢。
李奕深吸一口氣,依舊笑呵呵的說道。
“徐老大人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怎的就心甘情愿的做了漢奸?”
“不說別的,光是您現在腦袋后面吊著的這根老鼠尾巴,您死后要是帶著它下葬,到了地底下,有顏面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去見儒家的諸子先賢嗎?”
“小子我從小沒讀過什么書,也沒什么文化,要不您老幫忙翻譯翻譯,什么叫做服章之美,什么叫做禮儀之大?”
“您老現在這副樣子,真真是羞死先人了!”
李奕話音落下,徐廣縉當即無言。
因為不管他怎么狡辯,都沒辦法說金錢鼠尾是華夏衣冠。
李奕以往和被俘的清廷官員辯論勸降時,這金錢鼠尾就是他們最大的死穴,只要被點到,那就絕對無話可說。
徐廣縉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說道。
“賊子,我看你以前也曾是綠營的將佐,你李家也是世受大清國恩世襲武官,你有何立場羞辱本官是漢奸?”
“本官若是漢奸,伱又算什么東西?”
“叛賊爾!”
李奕聞言,依舊不生氣。
“人的出生是自己無法選擇的,但出生之后要走什么道路,卻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我的祖輩確實做了些錯事,這點我不會否認,但既然我已經意識到了祖輩曾經的錯誤,那我就不會再繼續一錯再錯下去。”
“現在我所在做的一切,便是為了挽回我家祖輩此前犯下的錯誤。”
“我一定要滌蕩中原大地上的胡虜妖氛,我一定要讓光復我漢家河山,讓我漢家百姓可以剪去腦袋后面的奴辮,可以堂堂正正的直起腰來做人,而不是永生永世做那異族的奴才。”
“不知徐大人可愿助我?”
徐廣縉聞言,仍舊不愿降,只是梗著脖子說道。
“本官乃進士出身的天子門生,食君之祿便當忠君之事,又豈能屈膝事賊?”
“賊子,爾要殺便殺,要刮便刮,不必再拿勸降來羞辱本官!”
李奕聞言知道徐廣縉心意已定,一心一意的只想做滿清的奴才。
也就沒有再繼續勸降,只是搖搖頭說道。
“徐大人何必呢?”
“做韃子的奴才,怎么還上癮了呢?”
“罷了,既然徐大人不愿降,那本督便也不強求了。”
“只是本督這里還需徐大人幫本督個忙,交代一下廣東清軍的兵力部署。”
“希望徐大人能老實交代,不要讓本督難做。”
“您老畢竟上了年紀了,再給您動刑,只怕您遭不住,到時候,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徐廣縉聞言,只是嗤笑道。
“賊子,癡心妄想。”
“本官即便是死,也是不會出賣大清的!”
李奕聞言,笑笑說道。
“不,你會的。”
語罷,李奕示意自己的親衛將徐廣縉拖下去審訊。
不管是上刑也好,還是用吐真劑也罷,李奕有的是辦法把徐廣縉的嘴給撬開。
面對可以爭取的人才,李奕不介意禮賢下士。
但是,如果是死忠于滿清的死硬分子,李奕該殺的時候也不會留情。
在徐廣縉被帶下去之后,李奕則是繼續一邊處理軍務,一邊等著梧州之戰的具體戰果統計出來。
不看到詳細的戰后報告,李奕今天晚上是肯定睡不著的。
沒讓李奕等多長時間,葉致勝前來求見。
詳細的戰后報告被他呈遞到了李奕面前。
“大都督,梧州之戰我軍的具體戰果和戰損都已經統計出來了。”
“請您過目!”
李奕接過報告,先是示意葉致勝先坐,然后翻閱了起來。
梧州之戰,光復軍前后傷亡4256人,其中戰死1167人,重傷889人,輕傷2200人。
這個數字是把昨日光復軍擊潰清軍偏師的戰損,以及桂江水戰的戰損都給統計在里面。
四千多人的傷亡總數,對于總兵力只有兩萬人的光復軍而言,這個傷亡率絕對不算低。
當然了,這個兩萬人說的只是當前光復軍投入在梧州戰場的兵力。
如果算上潯州,郁林州,信宜三個方向,以及留駐岑溪的兵力,現在光復軍的總兵力數已經達到了三萬人左右。
而在戰果方面,也是同樣輝煌。
梧州之戰,光復軍前后殲滅清軍有生力量三萬一千余,這其中包括陣斬和俘虜兩項。
其中,陣斬的數字大概在萬人上下,之所以有這么多,主要是因為戰后光復軍對清軍的傷員進行了補刀。
這部分人也被算進了陣斬數字之中。
而俘虜的數字就更多了,足足兩萬人左右。
雖然依舊有為數不少的清軍趁亂逃離了戰場,但不管怎么說,光復軍能在梧州之戰取得如此驚人的戰果,絕對可以說是相當的輝煌。
除去戰果和戰損之外,就是光復軍在此戰中的繳獲了。
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方海洋帶著水師突襲清軍水寨后所繳獲的若干清軍戰船,以及攻破清軍營盤之后糧餉方面的繳獲。
光復軍此戰繳獲了官銀十三萬兩,糧食七萬石,藥材一萬斤,以及其余物資若干。
梧州之戰后,光復軍原本有些緊迫的財政壓力,瞬間便緩解了下來。
除此之外,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光復軍繳獲了一批戰馬。
數量不多,也就七八百匹。
但對目前嚴重缺馬的光復軍來說,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深吸一口氣,李奕臉上出現了一抹十分明顯的笑容。
思索一陣,李奕抬頭對葉致勝說道。
“我軍傷兵營那邊要重點關注一下。”
“藥材,大夫都不要短缺了,葉先生盡量幫著籌措。”
葉致勝聞言,點頭表示明白。
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李奕又抬頭說道。
“對了,今日我軍在戰場上不是撿到了好些戰死的馬匹嗎?別浪費,處理一下,都拿來燉湯吧。”
“優先供應給傷兵營,傷兵們多吃些好的,也能好的快些。”
“將士們為了本督拼命,還受了傷,本督定然不能虧待他們。”
葉致勝聞言,點頭表示明白。
“大都督放心,卑職明白。”
李奕聞言,接著又交代起了軍功核算,以及處理戰俘的事情。
交代完這些,葉致勝告退離去。
李奕則是繼續埋首處理起了軍務。
傷兵營內,傷兵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隨處可見郎中大夫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除此之外,還有輔兵在幫著清洗染血的紗布,幫著照顧傷員。
趙河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發白。
傷口處傳來的陣陣抽痛,讓他的額頭不斷的冒汗。
趙河現在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該說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說運氣好,是因為今天一天的仗打下來,他雖數次隨隊沖鋒,但卻始終一點傷都沒有受傷,甚至連點油皮都沒破。
這要是都不算運氣好,那誰還敢說自己運氣好!
至于說運氣差,則是因為可是好不容易仗打完了,清妖投降了。
趙河卻是在跟著隊伍一起打掃戰場時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把腳腕給摔骨折了。
這尼瑪的叫個什么事情啊!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的一百天,他可是就沒辦法繼續上戰場立功了。
就在趙河自怨自艾之際,一名背著藥箱的郎中走了進來,簡單檢查了一下房間內的幾名傷兵的傷勢,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瓶,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粒藥丸,然后開口說道。
“你們的傷勢都不算重,好好養著就行,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記得上報。”
“這是止疼的藥,一人一片,吃了傷口就沒那么疼了。”
趙河聞言也沒懷疑,伸手接過藥片,然后混水吞服。
剛吃下去還沒什么感覺,但沒多長時間,趙河發現傷口的疼痛確實沒那么明顯了。
他額頭上不斷冒著的冷汗,也是逐漸不再冒了。
趙河舔了舔嘴唇,然后詢問道。
“大夫,這藥片還有嗎?再來一片唄!”
郎中聞言,搖搖頭說道。
“不成的,一人一天最多一片,這是大都督的交代,我可不敢抗命。”
這止疼藥說白了就是典型的嗎啡類藥物,從煙土中提取的。
止疼的效果很好,但相應的成癮性也很大。
當然了,少用一點的話其實也沒多大問題。
所以,李奕嚴格控制下面人對于止疼藥的使用。
只提供給傷兵,且嚴格限量。
就怕有人因此對藥物上癮。
聽完這話,趙河瞬間便止住了話頭,訕笑著說道。
“大夫說笑了,我也不敢。”
既然是大都督交代的,那他肯定照辦。
至于說原因為何?
趙河實際上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誰給自家分田,自己就跟著誰干。
其余幾名傷員見此,也是各自息了再要一片止疼藥的念頭,各自躺下開始休息。
郎中則是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郎中離開后,趙河臨床的一個漢子忽然傻笑道。
“嘿嘿!嘿嘿黑!”
“要發了,這次老子是真要發了!”
趙河聞言,轉頭詢問道。
“弟兄怎么了?怎么受傷了還高興成這樣?不是中邪了吧?”
田二牛聞言,卻是擺擺手說道。
“中個屁的邪。”
“老子踏馬是真高興啊。”
“今天在戰場上,我一共隨軍沖了三次陣,算起來這是三點功勛,在這個過程中,我一共殺了四個清妖,這就又是四點功勛,再加上受傷獎勵的一點功勛。”
“加起來這尼瑪就是八點功勛,足足能換八畝良田啊!”
“哈哈哈哈,這可是八畝地啊,我踏馬當兵之前,一輩子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一天給自家掙回八畝良田啊!”
田二牛家的家境并不好。
所以,為了十畝軍功田,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當兵去戰場上搏一場富貴。
但他沒想到,等上了戰場之后,富貴竟然來的這么快。
一場仗打下來,自己竟然就能撈八畝地。
這命賣的真踏馬的值!
要知道,在咸豐年間我大清的人均土地擁有量還不到兩畝。
并且由于土地兼并,這本就少量的土地,還大多都集中中少數人手上。
可想而知現在的土地究竟有多珍貴!
趙河等人聞言,也是紛紛默默盤算了起來。
片刻之后,整個病房內響起了好幾道嘿嘿嘿的怪笑。
眾人的情緒都有些亢奮。
一時間,就連身上的傷勢好像都沒有那么疼了。
就在這時候,病房外再次走進來一隊輔兵。
這群人推著一輛小推車,小推車上是一個個鐵質的飯盒。
帶頭的人趙河也認識,正是自家排長李以文。
不過梧州之戰后,就憑自家排長的功勞最少也能升成連長,甚至是副營長也說不定。
李以文從小推車上拿下幾個飯盒,給趙河等人一人發了一個,然后開口說道。
“今天你們可是有口福了。”
“戰場上有不少死馬傷馬,都被大都督下令處理了,做成了肉湯,與將士們分食。”
“現煮出來的香噴噴的馬肉湯,一人一碗,大都督特意交代了,肉要緊著你們這些傷員先吃,等你們吃飽了,其他人再吃。”
趙河等人聞言,紛紛開口說道。
“謝大都督恩典!”
“大都督大恩,吾等永生不忘。”
“愿為大都督效死……”
雖然李奕不在他們面前,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隔空表忠心。
然后便是紛紛打開飯盒,準備開動。
一股肉香味在鼻尖彌漫,不少人都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雖然馬肉不好處理,處理不干凈會有異味。
但是,這年頭的人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葷腥,有肉吃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至于說肉有沒有異味,那其實完全不重要。
窮人可沒有這么多講究!
是夜,星月高懸。
李奕的書房依舊亮著燈,桌面上放著茶水和點心。
就在李奕埋首處理軍務之際,外邊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李梁帶著徐廣縉的供詞,前來求見李奕。
李奕接過供詞翻看,片刻之后,他臉上的表情一陣變幻,下意識的取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