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到了坤寧宮,先給徐皇后行禮。
徐皇后黑著臉盯著朱高熾,然后冷笑的說道:“你們父子兩個好算計啊,把我趕去祈福,你們在這里,收拾我侄兒?”
“沒收拾啊,今日釋迦保看是大顯神威,讓那些文臣們都無可奈何了,現在他們估計還在家里想題目呢。”朱高熾裝著糊涂說道。
徐皇后就冷冷的盯著朱高熾看著。
朱高熾開始冒冷汗了,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底是誰的主意?到底想要如何坑保兒?”徐皇后對著朱高熾呵斥道。
“娘,都是我爹的主意,沒想坑釋迦保,真的,就是想要看看釋迦保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另外,我本來想要請釋迦保來東宮,但是釋迦保不來,他怕了你,估計是擔心伱會讓他去織造局。
為了打消他的顧忌,爹才讓你去祈福的,娘,這真是爹的主意,你可以問爹。”朱高熾馬上一股腦全部說出來了,沒辦法,在別人面前,自己是一定會挺住,絕對不會說實話的,但是在老娘面前,自己真不敢。
“哼,我就知道是他的主意!”徐皇后咬著牙罵道。
“娘,這一切都是爹安排的。”朱高熾繼續補充說道,反正自己不說,倒霉的自己,自己說了,老爹也會收拾自己,反正老爹哪天不收拾自己,多一項也無所謂。
“你爹呢?”徐皇后盯著朱高熾問道。
“不知道!”朱高熾立刻搖頭說道,這個可不能說,什么事情能說,什么事情不能說,朱高熾內心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告訴老爹在何處,現在老娘就能殺過去,到時候老爹面子上掛不住,反正老爹早晚要來坤寧宮,老娘和老爹關起門來,怎么打都沒事。
“哼,就知道躲著,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時候去!”徐皇后咬著牙罵道。
朱高熾站在那里,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徐皇后開口問道:“保兒今天真的壓住了那些文臣?”
徐皇后一聽,知道沒有自己什么事情了,馬上抬頭對著徐皇后說道:“娘,真的,而且釋迦保好厲害。爹現在也是完全相信了,釋迦保背后是沒有高人的,否則,釋迦保不會這么厲害的。
而且,就算是有高人,也沒辦法教他這么多,又會畫圖,又懂格物,又會算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高人,爹不可能不知道。”
“我早就說過,徐府是沒有這樣的人才的,若是有我豈能不知道?哼,天天懷疑我侄兒,現在好了,我侄兒不信任他了,我看這個織造局的事情怎么辦?”徐皇后非常生氣的說著。
徐皇后內心是有遺憾的,沒有親眼看到自己侄兒大發神威,非常的遺憾,保兒可是自己自喜歡的侄兒啊,沒有之一的,也是自己最抱有期待的侄兒,這個侄兒只要有一點點本事,徐皇后都會開心。
更何況這個侄兒到現在,都是非常不錯的,給自己長臉了。
“是,現在爹也是難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管給釋迦保什么好處,釋迦保也不要了,關鍵是不信任了。”朱高熾點了點頭,嘆氣的說道。
“哼,此事我不管了,他這樣瞧不起我侄兒,欺負我侄兒,還想要讓我去找我侄兒說情,娘都不好意思去說了,再去說,你大舅都能趕我出來。”徐皇后冷哼一聲說道。
“娘,接下來,估計還要靠你才是。”朱高熾考慮片刻,對著徐皇后說道。
徐皇后聽后沉默了,接著搖頭說道:“娘不能去說了,沒臉說了,保兒為何不來皇宮,你是知曉的,如果再去說,一旦出現什么變故,到時候保兒估計再也不來了。
讓你爹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去,如此不信任保兒,保兒豈能沒有意見?”
朱高熾聽后,不再相勸。
到了晚上,朱棣都沒敢前往坤寧宮,而是躲在乾清宮睡覺。
而晚上,徐欽還在書房忙著,徐輝祖敲開書房門,徐欽抬頭發現是老爹,馬上站了起來喊道:“爹,你怎么來了?有事?”
“恩,沒什么事情?我聽說你在東宮那邊做算術題,讓那些文臣毫無顏面?”徐輝祖點了點頭,對著詩月幕風一擺手,她們兩人馬上出去了。
“嘿嘿,不是想要讓他們顏面掃地的,主要是想要賺他們的錢,今天大表哥找我過去,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計是陛下的意思。”徐欽走了出來,拿起一個空茶杯,開始給徐輝祖泡茶。
“爹后面一想也是這個意思,朱棣估計之前是不信任你,認為你背后可能有人,想著背后的人,推你出來,是不是別有目的,他就是這樣多疑的。”徐輝祖坐下來,對著徐欽笑著說道。
“我估計也是這個意思,反正不管,愛信不信,之前我去織造局的事情,幫他們做完了那一次,后面,嘿嘿!”徐欽得意的笑著。
“你小子,當初弄紡紗織布染布的時候,說有朱棣求你的時候,一開始你做這個就是有這個打算?
包括讓那些織工有生計之危,逼著朱棣走海上貿易,然后一步步到最后你去詔獄,現在甩手不干,全部都是你算計好的?”徐輝祖坐在那里,微笑的看著徐欽說道。
“嘿嘿,我早就說過,有他求我的時候,之前如此瞧不起我們家,一個紡紗機織布機,我就讓他毫無招架之力。”徐欽泡好茶,端給徐欽。
徐輝祖看著徐欽,微笑的說道:“你就不怕朱棣得知后,殺了你?”
“殺了我?他現在可不會輕易做這個決定的,況且,我也表現出我的價值,殺我豈不可惜?關鍵是,殺了我,軍隊那邊估計很多將領會心寒的,包括跟著他靖難的那些將領都會如此的。
還有,殺了我,他也解決不了問題,我若一死,民間肯定有很多人仿制這些機器的,到時候還是要失控,關鍵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殺了我。”徐欽笑端著茶杯過來,遞給了徐輝祖。
“恩,你小子,這步算計的確實是厲害,爹都沒有想到,不過接下來該如何?總不能一直僵持著吧?”徐輝祖盯著徐欽繼續問道。
“嘿嘿,要么恢復老爹你的爵位,要不恢復你的自由身,總之,沒有好處的事情,我們不干,另外,如果要出海,我要拿一部分好處,免費干,或者說給我一個品級的俸祿,我可不干,沒有大錢我可瞧不上。
再說了,我若不拿好處啊,我估計陛下都不放心,他擔心我不會在那邊好好干。”徐欽笑著對著徐輝祖說道。
徐輝祖聽到了徐欽的話,坐在那里開始考慮著,半響,才開口說道:“保兒,恢復自由身不要,很危險,到時候爹會給你惹麻煩的,爵位,看看能不能恢復,如果能恢復最好,如果不能恢復,你也需要想到對策的。
不能和朱棣硬來,此人,下手也是很狠的,連親侄兒都殺,更何況你?現在是有你姑姑在,要不然,上次你都危險。
所以,不要一直去挑戰他的底線,帝王有的時候是不講理的,你也需要有一個明確的認識,有的時候,見好就收。”
“爹,我們背后沒有什么高人,爹你也沒有和以前的那些部下聯系,還有那朱允炆,到底死沒死,誰也不知道,而且我相信很大的可能是早就死了,現在之所以這樣,一個是朱棣想要釣魚,另外一個估計是朱棣怕有變故。”徐欽坐在那里著急的說道。
“喊陛下,提醒你多少次了?”徐輝祖盯著徐欽提醒說道。
“哦,這不是忘記了嗎?你直呼其名,我也就忘記了!不過爹,就我剛剛說的那些,還不能恢復我們家的爵位?他這樣吊著我們家,有意思么?即便說爹你不恢復自由身,也需要恢復我們家的爵位吧?
我徐欽就活該被人欺負,被人踩?
若說我徐欽沒有功勞,我不好意思去想這個,但是現在,我幫著他賺了這么多錢,而且如果不恢復爵位,我還能幫著賺錢?
他連一個爵位都不舍得,再說了,魏國公也不是他封的,是太祖封的,他剝奪他老丈人用命換來的爵位,他好意思?
無非就是看我們家好欺負,就拿我們家殺一儆百,震懾那些武將。
可都已經是永樂五年了,他都登基五年多了,還鎮不住那些文臣武將?
說白了,就是不信任我們家。”徐欽坐在那里抱怨說道。朱棣這樣安排,自己是不理解的,難道非要等老爹死了,才能讓魏國公回到自己家?
老爹一個被圈禁的人,作用和死人有多大的區別?
這樣一直壓著不給,不就是想要惡心自己老爹?
他惡心自己老爹,自己就不能惡心他?
就用織造局的事情惡心他,讓他無可奈奈,自己就是不去,給什么都不去,自己什么都不缺。
徐輝祖聽到了徐欽這么說,點了點頭,說道:“恩,先看看,反正就是沒有好處不去?我估計,朱棣現在應該是有這樣的考慮了,若是還沒有這樣的考慮,你就該干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