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追上朱高熾,詢問有沒有辦法讓徐欽出來干活。
朱高熾苦笑了一下,說道:“上次釋迦保把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我懷疑,這小子就是故意的,按照釋迦保的性格,他可不會老實的在詔獄挨餓受凍一個晚上的。
你瞧著,現在這小子,什么都不管了,就是管他自己的事情!
不過,你說逼他出來,我估計沒用,你越逼他,他越不可能出來。再說了,爹和娘在此事上,對他是有虧欠的,給我們賺了這么多錢,什么好處都沒有,還惹了一身騷,所以,難。
還有,我提醒伱啊,你可不要去徐欽面前提及此事,更不要想著去操作此事,到時候弄巧成拙了,爹娘可真不會放過你。先看著吧,慢慢說,拿出誠意出來,這樣才有可能。
但是這個誠意不是我們拿出來的,是爹,你認為爹會輕易妥協嗎?”
朱高燧搖了搖頭,道:“難!”
“那就結了,和我們沒有多大關系,做好自己的事情。”朱高熾笑著擺手說道,沒錢,自己有什么辦法?朝堂正常的稅賦,自己都是有安排的,老爹你非要搞那么多大工程,自己有辦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徐欽都是忙著新府邸的事情,到了二月初六的那天,徐欽家里正是開始拆房子了,拆房子是有祭祀的,徐欽和徐輝祖一起祭天地先祖和保家仙,然后才開始拆。
而石灰徐欽這邊已經弄出來了,石灰古人一直都在用著,徐欽這邊弄出來也快,不過,水泥還需要時間,還沒有完全建好窯,故而徐欽是需要前往盯著的。
這天下午,徐欽從城外回來,就想要直奔府內,工坊那邊徐欽有段時間沒去了。
回到了小院沒多久,慕風就過來說蕭凝月求見。
徐欽點了點頭,讓慕風領著蕭凝月進來,畢竟,自己也有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也沒有去關注生意上的事情,自己的布匹根本就不愁賣。
沒一會,慕風領著蕭凝月進來,蕭凝月先給徐欽行禮,徐欽笑著點頭讓她坐下。
“可是有什么事情?最近生意還好吧?”徐欽看著蕭凝月問道。
蕭凝月點頭說道:“生意沒有什么問題,不過,現在我這邊接到了一些消息,就是不知道真偽,想問問徐公子。”
“什么消息?”徐欽不懂的看著蕭凝月,自己這邊可沒有接到什么消息。
“聽聞,現在各大布商,還有那些販賣棉花的,甚至今年販賣蠶繭的,都不準備大量出貨,要存著。而且即便是織好了布,也不讓著急賣出去。”蕭凝月對著徐欽說著。
徐欽一聽,皺眉,盯著蕭凝月問道:“這是什么意思?統一漲價?”
“不知道,聽聞是這樣的,還有人暗示我,讓我也要如此做,否則到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另外,現在,市面上的布匹在減少,已經漲價了。
而且,棉花也不好買了,每次我要多少,都會打一個對折,甚至三折給我,我本來想要一次性多定一些,但是對方每次給我不會超過一千斤。”蕭凝月對著徐欽說著。
“棉花不夠嗎?”徐欽皺眉,問道。
“不知道,但是估計是夠的,畢竟,織造局這次出海,也是弄回來很多棉花的,能夠織出來的是當初販賣出去的兩倍,往年都沒有缺棉花,今年估計也不大可能缺棉花。”蕭凝月對著徐欽說著。
徐欽點了點頭,內心其實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能讓那些織布坊,染布坊,棉花全部聯合起來的,普通商人是做不到的,三五個人也是做不到的,但是那些文臣集團能做到。
興許那些文臣集團后面沒有商人支持,但是他們認識商人,就比如說一個縣令對自己治下的商人暗示,讓他們漲價,那些商人不敢不漲價,畢竟,現在市場上已經漲價了,自己跟風,也沒有問題的。縣令讓他少出貨,他也不敢多出。
畢竟縣令想要弄死那些工坊主,太容易了。
當然皇帝也能輕易弄死,可皇帝需要找一個理由,如果理由沒有找好,那些文臣就會宣揚皇帝的暴君,濫殺無辜,收刮民脂民膏,等等,史書上也會這樣記載,這就是那些文臣的厲害之處,皇帝也沒有辦法,你總不能把所有文臣全部殺光,殺光了,誰給你治理天下。
“徐公子,你也需要提前儲備一些蠶繭了,我聽說蠶繭也要漲價,當然,老百姓賣的價格估計是不會變的,但是,那些蠶繭收購商他們一定會漲價的,而且,會控制出貨量。”蕭凝月對著徐欽建議說道。
“嗯,行,我知道了,你自己也需要做好準備才是,我這邊你不用操心。”徐欽對著蕭凝月說道,這件事,提前儲備有屁用,自己家吞吐量這么大,你再怎么儲備都不可能夠一年的。
況且,一旦出現意外,那損失就大了,因此大部分的工坊都不會存很多原材料的,損失不起,一把火,可以燒個干凈。
徐欽接著問了蕭凝月一些事情,蕭凝月便回去了。
晚上,徐欽來到前院吃飯,徐輝祖坐在那里看圖紙,徐欽把圖紙全部給了徐輝祖了,反正徐輝祖也沒有什么事情,讓他盯著建房子,最好不過。
雖然徐輝祖對于圖紙有很多意見,但是徐欽就是不聽,也不改,都已經和那些工匠們商量好了,自己建設的可是園林,可不是傳統的那些房子,徐輝祖看到浪費了這么多地,就找徐欽抱怨。
徐欽就是一句話懟過去:“要這么多房子干嘛?咱們家就這么點人,即便是我未來有十幾二十兒子,也足夠他們住了。
徐輝祖一聽也有道理,家里人口太少了。
徐欽正在吃著,李氏進來,嘆氣。
“娘,吃飯了,怎么了?”徐欽看李氏坐在那里嘆氣,也不吃飯,便問了起來。
“棉花漲價了,漲了一成的價格,而且,還不給足量,明明定了一萬斤,就給一千斤,每次都是一千斤,而且,平白無故漲價,哪都漲價,你說漲價就漲價啊,你給足量啊,我們家的布匹利潤高,我們也不怕他們漲價。可,誒,保兒,以后我們家也需要多修一些倉庫,存棉花。”李氏嘆氣的說道。
“我們家他們也不給足量?”徐欽放下筷子,看著李氏問道。
“對,不給足量,誰都是一樣的,那些棉花商,庫房里面全部都是棉花,就說棉花不夠。”李氏嘆氣的說道。
“嘿嘿,他們是要搞事啊!”徐欽一聽,笑了起來。
“你還笑,家里的機器馬上就要停工了,你還笑的出來。”李氏瞪了徐欽一眼說道。
“不笑,不笑,娘,吃飯,這事我解決。”徐欽馬上安撫李氏說道。
而徐輝祖則是看了徐欽一眼,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情,而且徐欽可能知道一些什么。
吃完飯,徐輝祖就喊徐欽去了書房,徐欽先給徐輝祖泡茶。
“保兒,這次棉花漲價是怎么回事?”徐輝祖接過徐欽遞過來的茶杯,開口問道。
“那些文臣想要阻止織造局出海貿易唄,這么簡單的事情爹你看不明白?”徐欽端著茶杯,笑著坐下來。
徐輝祖皺眉。
“這幾天,有關要設立海關的事情,這幾天在南京城再也沒有流傳了,我估計啊,那些文臣是暫時放棄逼陛下了,但是,他們可不會輕易妥協的,他們不希望陛下弄到錢的。
想要阻止出海貿易,那就讓織造局拿不到貨,光靠織造局的貨物,是不夠的。我估摸著,現在不單單是布匹不夠,那些瓷器,茶葉啊,什么都都不夠了,讓織造局的出海貿易無法出海。”徐欽笑著給徐輝祖解釋說道。
“嗯,這樣朱棣能放過他們?”徐輝祖皺眉,看著徐欽問道。
“切?抄家?他能抄多少家?不要名聲了?現在他的名聲已經夠臭了,他一直想要洗干凈,為何疏通運河啊?為何修《永樂大典》啊,為何要打韃靼啊?不就是想要證明,他比建文做的更好?
他要是一動那些商戶,一兩家沒問題,總會有借口的,但是一兩家有什么用?那些文臣搞出來的事情,他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徐欽冷笑的看著徐輝祖說道。
徐輝祖坐在那里嘆氣一聲,接著擔心的說道:“那我們呢?”
“我們?我明天去找夏元吉,先問問他什么意思?是不是要逼我,如果逼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徐欽笑了笑說道。
“那你這樣不等于是幫了朱棣?”徐輝祖看著徐欽說道。
“所以我要去和夏元吉談談啊,看他什么意思?是不是要逼著我去和陛下合作,只要他們不逼我,他們的事情,我不參與。”徐欽笑著說著,自己可不想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上次的事情,自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朱棣不重視自己,那怪誰?
“嗯,我估計談不攏。”徐輝祖坐在那里嘆氣的說道。
“那也要談啊,興許能談攏,夏元吉是一個聰明人。”徐欽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內心也是希望能談攏的,自己可沒空去搞事情,今年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