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帶著疑惑,看著朱高熾送過來的紙張,一開始看還感覺沒有什么,等看了一會,朱棣不由的站起來,開始便踱步,邊看著紙張。
此刻,吏部尚書蹇義,戶部尚書夏元吉,刑部尚書黃福,工部尚書吳忠等人,都是看著朱棣。
現在要處理朝政呢,一開始朱高熾不在,這些朱棣又看東西,他們現在也只能停下來,有些東西他們已經形成了決議,但是還是需要朱棣和朱高熾拍板才是,他們這些尚書可沒有空整天坐在這里。
朱棣看完后,把紙張拿著手上,接著想了想,遞給了夏元吉:“你們先看著,老大,隨我來。”
“是,陛下。”
“是,爹。”
很快,朱棣就領著朱高熾到了后面的廂房。
朱棣就盯著朱高熾看著,朱高熾關上門,對著朱棣拱手。
“釋迦保說的?你寫的?”朱棣盯著朱高熾沉聲問道。
“對,一開始兒臣是擔心,一旦朝堂開始販賣貨物到海外去,那么其他的商人也會追隨,到時候該如何是好,商人逐利,這是顯而易見的,故而,兒臣擔心,到時候很多貨物,都失去了控制,甚至那些商人把糧食賣出去,可沒有想到,釋迦保就說了兩個字,海關。
后面兒臣追問釋迦保,釋迦保才說這些話,兒臣認為非常有道理,既然想要讓做生意,有想要讓商人按照律法去做,那么海關還有一些律法就需要制定出來。
故而兒臣在釋迦保書房待了一個時辰。還請父皇恕罪。”朱高熾站在那里,對著朱棣說著。
朱棣坐在那里,撫須,接著嘆氣一聲說道:“你確定是釋迦保的主意,書房可還有其他人?
“啊,這個,爹,書房就是釋迦保和兒臣,還有就是釋迦保的兩個丫鬟,沒有其他人了。”朱高熾看著朱棣說著,心里也知道朱棣為何這樣問,他一直想要找到徐欽背后的高人。
“是這小子的主意,你確定嗎?”朱棣再次追問了起來。
朱高熾馬上搖頭說道:“確定確實是不敢的,但是兒臣估計八九不離十,再說,這件事也只是兒臣心里的擔憂,兒臣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甚至連父皇都沒有說過。
爹你是知道兒臣的,兒臣一直堅信施政需行正道,朝堂錢糧也需正道來,稅賦就是正道,靠生意是走不遠,走不長的,
故而,兒臣心里擔憂,可兒臣也知道,父皇是想要給兒臣減輕負擔,才讓織造局做這等事情,當然,也是需要解決織工的生計。
因此,兒臣對于織造局的事情,是認可的,也知曉是權宜之計。
但是,這個想法,是兒臣第一次對外說,釋迦保背后的高人總不能是料事如神吧?
所以兒臣敢推斷,釋迦保背后可能沒有高人,只是釋迦保自己的才能。如果如此,實乃大明之福。”
朱棣聽后,坐在那里不做聲,他還是不相信,還是懷疑,他堅信,后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兒子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會去當面反駁他。
“你認為釋迦保說的辦法可行?”朱棣繼續看著朱高熾問道。
朱高熾聽后,小心的看著朱棣問道:“爹,你的意思是不行?”
“爹現在問你意思。”朱棣瞪了一些朱高熾說道。
“行,非常行,且,對于我大明經濟來說,是好事。”朱高熾立刻肯定的說著。
“嗯,既然如此,你就和他們商討一番,看看如何實施。對了,去外面處理好那些奏章去,有些奏章,朕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好,你去吧。”朱棣對著朱高熾擺手說著,朱高熾只能拱手說著。
而朱棣坐在那里,想著這件事,想著朱高熾的話,心里雖然有幾分相信,但是多年的經歷,告訴他,不可能,釋迦保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背后一定有高人,只不過這個高人隱藏極深,自己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
而徐欽,此刻也是背著手前往染布工坊這邊,現在家里染布越來越多,寧家布莊每日也是過來運輸布,交錢。
蕭家布莊也是如此,現在,京城兩個布莊的生意極其火爆,而其他布莊的生意,則是非常慘淡。
那些布莊的東家,也是擔心的不行,尤其是得知織造局這邊可能也會購買徐家的機器,更是如此。
一些人想要找蕭凝月,可是又不認識,有的則是之前得罪了,蕭凝月之前找他們買紗錠的時候,他們不賣,把多年的交情也全部消耗沒了,故而,現在他們想要去又不敢去。
而蕭凝月這邊得知徐欽前往染布坊,立刻收拾一番,坐馬車前往染布坊。
可在織造局這邊,五個公公坐在那里,其中一個穿著從四品宦官服的中年人,白面無須,其他四個人其實都是白面無須,且,最低級的從五品。
穿著從四品宦官服的中年人是尚衣監的右少監朗坤,左右分別是惜薪司僉書寧清,針工局僉書尚明海,巾冒局僉書楊嘉和內府供用庫副使梁貴。
五人坐在那里,面色輕松,剛剛陛下了口諭,皇后下了懿旨,徐欽擔任織造局顧問,織造局所有問題,徐欽一人決斷,可以說,織造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全部在徐欽手中,而在織造局,光公公和女官,加起來就是三四千人,分布在織造局的各地和各個部門。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怕,在他們眼里,徐欽只是一個紈绔而已。
朗坤坐在上面,輕笑的看著他們四個人說道:“消息都收到了吧?此事,大家說說,該怎么辦?聽說此人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所以如何和他相處,大家心里要有數就行。”
惜薪司的寧清,笑了笑:“哄著唄,一個小孩而已,事情還不是我們做,人還不是我們管,他只是一個顧問,說是權力很大,但是就這個紈绔,哈哈,若不是皇后寵著,早就被人打死了,還能讓他繼續在南京城蹦跶。
巾冒局楊嘉,也是笑著點頭道:“就是哄著,別惹怒了他就行,織造局的事情,還是要靠我們,只要我們不得罪他,那么,這里還是我們說了算的。
朗坤聽后,笑著說道:“準備一下迎接儀式,一旦徐欽過來,我們需要給他足夠的重視才是,別讓他挑出刺來。
接著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你們瞧瞧都什么時辰了,這個徐欽還不來,算了,一個小孩而已,我們該干嘛干嘛。”
說著站起來,大家也是笑著站起來,對于徐欽的到來,他們完全不在乎,織造局仗深著呢,徐欽一個紈绔,到這里來,能掀起什么大浪?他們還不是錢照樣賺著,女人照樣玩著,雖然他們是太監,可是他們在宮外也有幾房小妾。
徐欽躺著辦公房的躺椅上,拿著一本小說看著,無聊啊。
沒一會,蕭凝月就進來了,愁容滿面。
徐欽看到是她來了,也沒有起來的意思,這么熟悉了,徐欽不想客套。
“徐公子,現在他們沒有買到機器的人,都來找我。天天堵著我,說希望你能夠繼續賣機器,他們也要買。”蕭凝月一臉幽怨的看著徐欽說著。
徐欽抬頭看她是這樣的表情,很難理解,于是說道:“讓他們找我來不就行了嗎?當然,他們也找不到我,伱就推我身上。”
蕭凝月郁悶的看著徐欽:“推你身上有什么用,他們現在就是找我,說我和你關系好,希望我過來和你說好話。”
徐欽笑了笑:“你不是說完了嗎?”
蕭凝月馬上笑了起來,做到了徐欽旁邊,笑著說道:“我也是過來走一個過場,不來他們就會記恨我了,不過,來了沒用,就和我沒有關系了。嘻嘻。”
徐欽翻了一個白眼,問道:“那你剛剛可憐兮兮是干啥?”
蕭凝月立刻紅著臉,不好意思,想著自己不是希望你能夠憐香惜玉嗎?但是你躺在這里無動于衷。
徐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著蕭凝月說道:“你們家布料,寬布料,到時候有可能進織造局,當然,前提是你們家有沒有這么大的量。”
蕭凝月一聽,震驚的看著徐欽,驚喜的追問道:“你和皇后娘娘說了?太感謝你了。”
徐欽笑著搖頭,接著問道:“我問你有沒有這么大的量?”
蕭凝月馬上點頭說道:“有,當然有,沒有也會擠出大部分來。徐公子你不知道,皇家使用是招牌,有了這個招牌,我們的布匹在民間會賣的更好,所以只要皇家需要,我們都會盡力生產出來。謝謝徐公子,太謝謝你了,你放心,下面該打點的,我都會去打點好。不會讓徐公子你為難的。”
徐欽聽后,笑了笑說道:“先不用打點。”
蕭凝月立刻搖頭:“不不,徐公子,你不懂,雖然皇后娘娘答應了,但是下面辦事的那些公公,他們若是沒有好處,是一定會挑出各種毛病的,到時候他們在皇后娘娘那邊一說,皇后娘娘就會取消的。放心,徐公子,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會解決的。”
徐欽搖頭說道:“我說了不用,這件事我說了算。”
蕭凝月以后的看著徐欽,沒懂徐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