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月心中沒有底氣,她希望深度綁住徐欽,靠人不行的話,就靠錢了。
從認識徐欽以后,自己家的布莊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沒人敢欺負!徐欽雖然什么身份都沒有,可是架不住人家的姑姑是皇后,架不住人家的大表哥是太子,三表哥是錦衣衛負責人。
雖然聽聞徐欽和他三表哥關系不好,可是,一旦有什么事情,徐欽還是能夠和他三表哥說上話的,很多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故而,蕭凝月這段時間擔心的就是,如何讓徐欽一直做自己家的后盾。
“哈哈,你擔心什么?不用擔心,我不會要你家的份額,這點錢,我徐欽看不上,況且,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你可能知道一些。
就一件事你就明白吧?我徐欽為人可以說不算差,可為什么沒有朋友?”徐欽聽到蕭凝月這么說,笑了起來。
“為……為何?”蕭凝月也不懂的看著徐欽。
“我不想害人,和我走的近的,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會倒霉,所以,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對你來說,最安全,知道么,放心!你蕭家的生意,我會照顧!”徐欽躺在那里,笑著擺手說道。
“謝謝徐公子!”蕭凝月聽到徐欽這么說,也懂了一些,畢竟她也在南京城生活這么多年,各種傳言她也聽過。
“嗯,沒事就回去,記得預留一些布匹!”徐欽再次提醒著蕭凝月說道。
“是!”蕭凝月點了點頭,沒有要走的意思。
徐欽不懂的看著她。
“公子你此時睡覺?不是剛剛才起來嗎?”蕭凝月看著徐欽,她可不想這么快就走,還想要陪著徐欽聊會天。
“我早就起來了,哎,我弟弟,就是定國公,大清早的跑來喊我,讓我去給他報仇,誒,去國子監那邊待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困死了。”徐欽對著蕭凝月無奈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徐公子你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蕭凝月聽徐欽這么說,也不好繼續在這里待著了,只好先回去。
等蕭凝月走了以后,徐欽躺在那里睡大覺。
而朱棣其實是知道徐欽一大早去了國子監的,不過,上午他有事情,無暇顧及,朝堂的事情有的時候還需要他作主,雖然他不想處理,都是甩給太子,但是一些關鍵的事情,朱棣還得親自把握。
吃完午飯,朱棣想了想,就換了便裝出宮。
等到了徐欽的染布坊,經過通報后,朱棣到了徐欽的辦公房,此刻徐欽剛剛吃完飯。
“鄔兄來了?鳳陽的事情,就忙完了?”徐欽笑著對朱棣說道,家丁正在收拾碗筷。
“才吃飯?”朱棣詫異的問道。
“嗯,睡到現在才醒來,早上起早了,打瞌睡!坐!”徐欽笑著招呼朱棣坐下,自己給朱棣泡茶。
“哦,這樣啊,對了,現在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朱棣對著徐欽問道。
徐欽聽后,扭頭看著朱棣笑著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對,可是,你就這么認輸了?織造局就這樣厲害?”朱棣裝著糊涂對著徐欽問道。
“嘿嘿!”徐欽笑了笑,不說話。
朱棣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這個消息,肯定是徐欽自己傳出去的。
“那我們家公主,豈不是沒有任何機會了?”朱棣看著徐欽,裝著一臉惋惜的說著。
徐欽笑著擺手說道:“著急作甚?昨日的事情,寶慶公主沒有和你說?”
“說了,但是,我是擔心,擔心陛下那邊可能會有變化,現在織造局都已經動手了,豈能輕易松口?雖然陛下疼愛皇后娘娘,但是涉及到朝堂的事情,我擔心陛下...”朱棣一臉擔心的說道。
“嘖嘖嘖,鄔兄,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有這樣的擔心,來來來,喝茶,咱們好好聊聊!”徐欽聽朱棣這么說,感覺遇到了知音。
這鄔先生,不愧是幫著公主打理百萬銀兩家產的人,還是有點見地的。
“是吧?徐公子也有這樣的擔心?皇后娘娘雖然不讓伱擴大,但是我擔心陛下那邊可能會讓你擴大,或者說,還是讓你去織造局,畢竟,朝堂需要錢,要不然,陛下也不會惦記我們家公主的錢!”朱棣繼續裝著,他就是想要和徐欽搞熟悉點。
“對啊,我那個便宜姑父,肯定不會輕易放棄的,這么多錢呢,他能放棄?他想要打韃靼,沒錢能行?所以,嘿嘿,這事啊,不著急!”徐欽坐下來,笑著對朱棣說著。
“便宜姑父?”朱棣有點不懂,姑父還能便宜嗎?
“就是陛下,我都沒有見過。而且,對我家也不怎么好,不是便宜姑父是啥?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還會派人來給我施壓的。”徐欽對著朱棣擺手說道。
“這,還有這種說法?”朱棣目瞪口呆的看著徐欽,自己成了便宜姑父?做你姑父十六年,居然是便宜的?
“那當然,你瞧著吧!”徐欽沒有聽明白朱棣這句話,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朱棣會派人給自己施壓。
朱棣點了點頭,道:“那怎么辦?皇后娘娘讓你不要繼續擴大了,你現在也給了織造局了,那么,也給我們公主的布莊一些?”
徐欽看了一下朱棣,鄙視的說道:“你們家公主這么有錢,還在乎這點蠅頭小利?再說了,此事你們先等著,肯定會有你們的好處的。”
“好處,什么好處?若是被織造局給收了,我們什么好處都沒有了!”朱棣一臉著急的說著。
“那也有好處!再說了,織造局那邊,哪敢輕易收,除非是陛下想要賭一把,賭那些織工和布商不會罵他,現在你聽聽外面的消息,那些布商誰不擔心?還有那些織工誰不擔心到時候無事可做?”徐欽得意的對著戰朱棣說著。
“那倒是,有耳聞,只是此事你能解決?”朱棣此刻用希翼的眼神看著徐欽。
“小問題,這有多大的事情,我跟你說,朱棣是不相信我們家,如果相信我們家,這些問題還是問題?還有,你可知道,寶鈔越來越不值錢了,為啥?”徐欽說著往后面一靠,繼續得意的說著。
“為啥?”朱棣聽到徐欽說這個問題,很吃驚,馬上問道。
“百姓信不過,朱棣就是想要用寶鈔來收刮民脂民膏,寶鈔對銅錢是一比一,但是在民間,寶鈔對銅錢可沒有這么高,比如寶鈔一千,現在只能兌換七百多銅錢,但是官府不管啊,他還是一比一,那么商人和百姓,都要吃虧,虧兩成多。
這樣下去可不行,到了最后,百姓們還是認銅錢,可銅錢太重了,如果是白銀,那就要方便許多,可我大明沒有那么多白銀和黃金。
所以,現在朝堂也沒有辦法,明知道這個寶鈔對百姓就是盤剝,且,讓地方官府有了機會盤剝更多的錢,讓那些官員能夠貪腐到錢,可他就是沒有辦法。”徐欽躺在那里,笑著說著。
朱棣聽后,點了點頭,寶鈔的弊端,顯而易見,且,大家都知道,可并沒有解決的辦法。
“你有辦法解決?”朱棣看著徐欽問道。
“有啊,當然有!”徐欽點了點頭說道。
朱棣皺眉,看著徐欽問道:“那你為何不向陛下諫言呢?”
徐欽聽后,一臉鄙視的看著朱棣,接著嘆氣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不信任我們家,你認為他會相信我說的話?再說了,我要是說了,他還以為我們家有什么想法呢?想著是不是想要用功勞換我爹解除圈禁,恢復爵位呢。”
“嗯,是有這種可能。”朱棣點了點頭,自己會這么想的。
“是吧?所以關我屁事!再說了,他以為誰都想要當他們家的官,我不想當,我爹也不想當,我爹說了,圈禁在家是最安全的,誰也不見,這下陛下都不能還懷疑吧?
如果我爹恢復爵位,不用兩年,陛下就會找借口,像收拾李九江那樣收拾我爹,還是圈禁,何必呢!”徐欽靠在那里,笑著說道,李九江就是李景隆,九江是李景隆的字。
“嘶,這樣啊,這么說,你爹不想出來?”朱棣很驚奇,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不想,我爹說了,以后就在家里給我組裝機器,然后算賬,我爹也希望能幫我做點事情,其他的事情幫不了,現在就幫我做這個,現在我家的賬目,全部是我爹在算,那些機器也是我爹組裝,機器壞了,也是送到我府中,我爹去修。”徐欽搖頭笑著說著。
徐輝祖現在雖然忙,但是是真開心,他現在還沒事琢磨機器呢,還給徐欽提出了一些零部件的改進辦法。
朱棣此刻點了點頭,但是內心還是有懷疑的,對于徐欽的話,他不相信。
“那你就不準備把那些辦法放出來,解決織工生計和寶鈔越來越不值錢的問題?就不管了?”朱棣對著徐欽問著,這件事可是需要問清楚,如果能夠套出來解決辦法,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