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支柱忽然靈光一閃,完成了對真理的編篡。
“失敗。”
真理支柱燦爛一笑:
“我重新定義了失敗,刪除了關于成功的概念,一切萬事萬物,無論是什么,只要去做,只要去完成,都一定會走向失敗!”
“所以,無論你做什么,謀劃什么,也都注定會失敗!”
“盡管如此做,我們也無法將你鎮封甚至磨滅,但沒關系,只要你的謀劃無法進行,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對策!”
陳象皺了皺眉頭,察覺到底層邏輯、概念、真理正在大變動,
成功,任何意義上的成功都被刪除了,劇烈變故正在發生!
什么是成功?
欲做一件事情,做成了,是成功,而這個概念覆蓋的太廣太廣 細胞的成功分裂是一種成功,人的成功活著是一種成功,宇宙的成功存在也是一種成功!
而現在。
‘轟隆隆!’
遠處的現實大宇宙發出驚天嗡鳴,在破滅,在傾塌,在毀壞,
生命不再能成功的活著,宇宙不再能成功的存續,偉大者層面之下的一切都在走向終結!!
但下一刻。
崩塌中的宇宙忽然扭曲、狂亂,陷入了一種將毀未毀、將滅未滅的狀態。
宇宙的成功崩塌,也是一種成功。
陳象舒了一口氣,似笑非笑:
“孩子,你對真理和概念的涉獵還是太過于粗淺啊”
“這個概念太廣泛,成功是成功,成功的失敗也是另一種成功.”
“本質上,你是刪除了所有事物的完成態。”
真理支柱臉上的得意之色散去了,命運、時光也都蹙眉,顯然發現了這一點,
成功的定義太寬泛,正如同陳象所說,實際上是任意事情的完成、結果,
而此刻,萬事萬物失去了完成態,一切都處于一種詭異的沖突之中,
宇宙將滅未滅,生靈將死未死,萬物將毀未毀 因為它們都無法保持存在,也無法成功的陷入不存在的境地,也就卡在了中間。
“無礙。”
真理支柱冷冷道:
“我的確忽略了這一點,但結果卻是好的,你要做的事情,雖然也無法‘失敗’,但至少也無法‘成功’!”
“可這樣一來.”陳象淡淡道:“事情不又回到了原點么?”
頓了頓,他繼續開口道:
“你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所掌握的那部分超出最偉大者領域的玄妙是什么。”
“那么,你們又怎么知道,我所掌握的超出最偉大者之上的玄妙,會不會讓我欲行的事情脫離這種矛盾,直接功成呢?”
“你們.”
“敢賭么?”
三柱神都色變了,化為人形的真理支柱臉色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冷哼道:
“那就賭一把,又如何?大不了一切灰飛煙滅,大不了我被鎮壓、刪滅,無數年歲月,我已活夠!”
“是嗎?”
陳象溫和的凝視著真理支柱,反正此刻攻伐無法做到,一切事與物也都陷入另類的平衡狀態,無法完成,無法不完成,
他也就有了閑心,與自己這個曾經的孩子好好談一談。
“其實我要做的事情,并非不能告知你們。”
陳象淡淡道:
“我在尋找一條道路,一條通往最偉大者之上的道路——且已然快要功成,我將那個領域命名為超越者。”
三柱神愕然,旋都色變。
“果然.”莊嚴女子死死的盯著陳象,心頭在驚動,在莫名的畏怯,超越最偉大者層面的領域?
那是什么?
祂無法理解,無法洞悉,因為祂并未自我減滅為零,并未完成過做減求空,
自然,也就無法接觸到這個不存在的領域,甚至無法去理解。
陳象凝視著三位支柱神,溫和道:
“而我一旦邁入那個領域,一處宇宙的生滅,一片無垠之所的歸屬,對于我來說都沒有了意義。”
“甚至你們的背叛,你們的攻伐,于我而言也沒了意義。”
“既然如此,你們何不成全我?助我開辟、探索出一條全新的道路,將路的盡頭向前方拓展,讓我成為先行者。”
“而后,你們不也有了邁入那個領域的機會?”
“這,豈不比我們雙方彼此在這兒干耗著要強么?”
三位支柱神微微一怔,彼此面面相覷。
陳象笑著,繼續道:
“說到底,你死我活又真的有必要么?都活,不好么?我和你們并沒有一方非泯滅不可的理由啊何必繼續對立?”
真理支柱、時空支柱眼中有光在閃爍,在思索。
如果帝象所言為真,祂正在開辟一條全新道路,正在對現有路的盡頭進行拓展.
雙方的確未必要繼續為敵。
最開始,雙方為敵的緣由是因為利益的沖突,三柱神要取代帝象,成為新的有與無之根源,
但現在,既然帝象在開辟新路,不再爭奪當下一切,為何不成全對方呢?
這又何嘗不是在成全自己?
凡人之間都幾乎沒有永恒的敵人,偉大者乃至最偉大者自然也是如此,
到了自己這個層面,底層概念都能編輯,真實真都可以編寫,過去歷史可以篡改,又有什么仇怨是過不去的?
真理支柱和時空支柱明顯很動心,命運支柱卻表現的極為抗拒。
“真理!時空!”
祂呵道:
“不要順著帝象的話去思考,哪怕祂說的都為真,的確正在開拓一條全新的路,可那樣何嘗也不是一種賭?”
頓了頓,命運支柱聲音肅穆至極:
“如果真讓祂走到最偉大者之上,走到那個叫做所謂超越者的領域,我們又如何確定祂不會清算所有??這不終究是另一次賭博?而且”
“而且,還是將一切未來都交到帝象手上,將你我最終命運交給祂自身意志來決斷的賭!!”
本來已然動搖,傾向于合作的兩位支柱神微微色變,因為命運所言也極有道理.
是啊。
哪怕帝象所言皆為真,當祂走到超越者領域之時,又真的不會清算自己等人么?
陳象微微蹙眉,淡淡道:
“沒必要,你們不能理解超越者領域的廣袤,與那相比,現存一切不過滄海一粟,我不會為了滄海一粟為難你們,說的難聽一點.”
頓了頓,陳象輕嘆:
“我若功成,此刻的你們在彼時的我眼中,與螻蟻何異?我,又如何會去清算螻蟻呢?”
命運猛地看向陳象:
“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但是!”
祂引亢高聲:
“我就是命運,我便絕不要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
“而我,而我們,最開始攻伐你的初衷,就是絕不要屈居于他人之下!”
時空、真理支柱震動,是啊 一切一切的開始,祂們最初的反叛,不就是為了不居于人下嗎?
陳象見狀,搖頭嘆息:
“這樣來說.就是沒得談咯?”
“其實我真的想與你們和平。”
“真的。”
話落,變故突生。